温暖的地瓜
2015年10月29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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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毅

  想起地瓜,就容易想起许多年前的冬天。每一个冬天的中午,我匆匆忙忙地走进家,推开门,母亲正在灶下煮饭。我从大锅里拿一块滚烫的大地瓜,在手中倒过来,翻过去,暖和手,张开嘴咬一口,心里暖烘烘,家的感觉在心中荡漾起来。
  那个时候,地瓜和玉米饼子是乡村的主要饭食。偶尔,过年过节,吃上几顿白面馒头。秋末冬来,没有什么水果可以吃,除了青萝卜外,最爱吃的就是白地瓜。白地瓜生吃起来,感觉非常好,啃一口脆脆生生,液汁多,甜。白地瓜煮了,瓤儿面有个硬心,吃起来口感发硬,像是在吃一块有甜味的馒头,它能填饱肚子。红地瓜在锅里煮熟了更好吃,撕开薄薄的皮儿,流出金黄色的蜜汁,甜甜软软的瓤,张开嘴,吃一口,沁人肺腑,像一股糖浆流进肚子里,心里那个美呀,比娶媳妇还要甜。大概在我七八岁时,大队院子里开始放电视,演山东版的《水浒传》,有一集是花和尚鲁智深的故事,我看见花和尚和他的师兄弟们一起吃饭,吃的竟然是地瓜,每人两个地瓜,一个红和一个白。那花和尚三口两口吃完了,看上去,他吃得津津有味,心满意足。等回到家里,我也吃地瓜,从饭桌上找一个红一个白的两块大地瓜,扒光皮,放在花瓷碗里,吃两口软的,咬三口硬的,软、硬、粗、细,有滋有味地吃下去。一连几天,每一顿饭,我都是吃上一个红和一个白的两块地瓜。
  秋日里,母亲常常把地瓜打成一片一片的地瓜干,把它们摆在地里在太阳下晒干,收起来。等到天冷,母亲往铁锅里舀来几瓢水,倒上半锅地瓜干,烀地瓜干吃。有时候,她也把地瓜干粉碎了,煮地瓜面稀饭,做地瓜面饼子,蒸地瓜面包子。
  每年的腊月二十六七,母亲要炸一大盆的地瓜鱼,把红地瓜都煮熟了,扒掉皮,搅拌在面里头,地瓜面更柔软,更容易拉长。父亲劈下木头,烧开油锅。母亲系上围裙,站在锅台旁边,揉起一块软软的长面,开始炸起地瓜鱼。地瓜炸出来的面鱼比一般的面鱼较黑,但它有一种甜甜的地瓜味,更好吃。我很喜欢。
  如今,随着大批大批的苹果树长起来,摆弄地瓜的少了,白地瓜几乎没人种,只有红地瓜还是个稀罕物。家里种上几分地瓜,放在地窖里留下来,馋了,想吃的时候,搁在大铁锅里煮上几块,熟了,痛快地吃一顿。谁人串门碰上都讨要一块大饱口福,甜甜美美地吃一个半饱儿。
  白地瓜和红地瓜,已经是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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