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艾11年,李辉非常注重隐私保护,放在电脑上的感染者照片很多要打码处理。 本报记者 刘志浩 摄
艾滋阴影笼罩下,并非每个人都像王爵那样坚强和幸运。正如一位志愿者所言,你不一定有健康的体魄,但一定要有健康的心态。而这种健康的心态,除了自己努力外,还离不开家庭和社会的支持。
本报记者 刘志浩 陈玮
去洗浴中心感染病毒,妻子不避讳怀孕
“没有妻子的支持,就没有我们的孩子。”15日,说起自己一岁多的孩子,已过而立之年的胶东人王爵对妻子满是感激。
自从五年前一次偶然体检查出感染艾滋病毒后,在外人看来婚姻事业顺风顺水的王爵,生活陷入一片黑暗,“可能之前有一次去了一家足浴中心,办了稀里糊涂的事,结果真‘中招’,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经过一番挣扎,王爵告诉了妻子。妻子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默默地流了一天眼泪,劝他别放弃。万幸的是,妻子没有被传染。
这只是麻烦的开始,二人结婚几年一直没要孩子,两边老人都坐不住了。“我母亲直接住在我们家,熬了中药让妻子必须喝。”王爵说,夫妻俩明知问题在哪儿,但无法点破。
王爵通过一些专家知道,只要通过药物将病毒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会影响要孩子,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一开始想着‘曲线救国’,也就是试管婴儿。”王爵说,但他打听得知,国内没有医院愿意为艾滋病毒感染者做手术,国外费用非常高,一个跟他情况类似的朋友,到日本花了20多万,妻子也没怀上。
不得已,王爵决定通过药物控制要孩子。“怀孕前吃了控制病毒的药。”王爵说,几个月后妻子顺利怀孕并生下孩子。不过,夫妻俩分别在孩子三个月和六个月的时候做了检测,最终证实孩子没有感染。
男同性恋患病,自我放弃吸毒过量致死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王爵一样幸运。“在我外甥出事以后,才知道他得了那种病。”老家在东北的秦建国说,他的外甥张勇毕业后留在了鲁西南一个城市,去年8月的一天,秦建国突然接到妹妹(张勇母亲)的电话,让他跟着去找张勇。“说是孩子出事了,上班时从坐着的椅子上直接滑了下去,送到医院已经没气了。”
在秦建国印象中,20岁出头的外甥年轻帅气,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从小到大一直老实听话。唯一孩子的突然离世让母亲难以接受,“酒店也没给出确切的死因。”
之后,一个男子的电话解开了秦建国的疑惑,“打电话的人说是张勇的男朋友,还说小勇得了艾滋病,吸毒过量死的。”“太震惊了!”秦建国至今都很难接受这个说法,他悄悄咨询了当地接诊张勇的医院,最终确认他患有艾滋病。
秦建国得知,外甥张勇的性取向从小就和其他男生不同,但一直压抑在心里。上了大学后,张勇通过一些渠道找到和自己性取向相同的男生,因为没有防护措施,染上了艾滋病。
“他觉得得了这种病只能等死,就放纵自己。”秦建国说,随后张勇学会了吸毒,并且越陷越深,最终在一天晚上吸毒过量,第二天猝死。
恐艾者为了体检,胳膊上扎满针眼
“感染了艾滋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自暴自弃。”16日下午,济南市中区疾控中心艾防科科长李辉说,现在的医疗水平下,只要谨遵医嘱,有针对性地服用药物,就能把艾滋病毒细胞控制在低水平范围内。
李辉从事防艾工作11年,更愿意把自己定位为防艾的志愿者,她说,现在感觉到全社会无论是从观念还是从行动上,都给予了艾滋病感染者更多关爱,但这些还远远不够。“最大的问题是性教育的缺失。”李辉说,一些年轻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健康的性行为,“至少得使用安全套吧?”
此外,更令李辉感到头疼的是,很多人虽然没有被感染,但却因为一些不洁性行为而成为“恐艾者”。
李辉就曾经见过一个“胳膊上满是针孔”的恐艾者:“明明已经检测没事了,他却不放心,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医院验血。”李辉说,这名“患者”发展到最后,不仅恐艾,还害怕跟验血有关的注射器、药棉,甚至穿护士服的人。
“你不一定要有健康的体魄,但一定要有健康的心态。”李辉表示,感染者一定要有充分的信心,这样才能带给家人更多希望。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王爵、张勇、秦建国均为化名)
封闭自己,却“帮”了病毒
“目前,艾滋病的防治取得了一些进展,病毒复制在不同阶段可以得到控制。”山东省立医院皮肤科副主任医师李颂说。但是对于艾滋病人来说,家庭和社会的接纳和宽容,是他们病情得到控制的重要因素。李颂表示,艾滋病患者的免疫系统受到损害,非常容易被病毒侵入。“如果病人情绪忧郁,会削弱自身免疫系统,受到一定的影响,不利于病情控制。”
从艾滋病人的心态来说,山东省疾控中心副主任康殿民认为,家庭对他们的意义尤为重大,“家人有疏远或者不亲切的态度,使病人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甚至会影响患者的行为。”
我省曾有一位艾滋病人,因为染病而被家人赶出家门,靠乞讨盗窃为生,甚至持刀抢劫出租车。“有的患者因此报复社会。”康殿民说,不少患者不愿意让亲人知道自己患病,不敢对父母同事讲,生怕被误解。他们常常因此而自暴自弃,甚至走上吸毒自杀的道路。
“艾滋病没有那么可怕,传播途径非常有限,只有血液传播、母婴传播和性传播。”康殿民说,病人在潜伏期或者发病期之前,生活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用过于紧张。目前,我国的艾滋病感染率达千分之六,今年新增患者中94.3%是通过性传播途径感染的,其中24%左右是同性传播造成的。
李颂表示,艾滋病患者本身也要选择正确的方式与家人和朋友相处。“没必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保持正常的社交状态,有利于病毒的控制。”
本报记者 刘志浩 陈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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