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血的冷血动物
2016年04月15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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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康宁
每一个英雄的离去,都是整个人类的悲剧。
再慢的慢动作,也不能真正地凝固时间。在一个柳絮纷飞的季节里,科比·布莱恩特,完成了他的谢幕演出。有关于他的伟大跟卑劣,荣耀与屈辱,欢喜或痛苦,到此了然。
这一出真人秀长达20年,剧情浮华但不空洞。他是长盛不衰的红角儿,以一个高中生的身份加入联盟,如一只蝴蝶一样,在丛山屹立的赛场上翩然起飞。此后的几年里,他不停地进行着蝶变,褪去一层又一层锦衣,成为一条人见人怕的毒蛇。
没有人愿意以毒蛇自喻,除了他。
的确,从很多角度看,科比远非完人。他谋权篡位,赶走了球队的老大；他刚愎自用,让小弟们噤若寒蝉；他沉迷声色,做过不齿之事。贬低他的球迷,甚或跟爱他的人一样多。他是迎风高扬的战旗,巍然屹立的礁石,总喜欢在风浪里闯荡。所以,一定会承担更多。
纵使再多人批评他的球风、他的性格,但没有人批评得了他的执念。他打着绷带、穿着睡裤望向篮筐的那张照片,与他横刀立马杀人如麻的形象一样让人感动。他让人明白,成功者光耀的背后,满是伤疤。
如今看科比,眼目中多了太多的宽宥与仁爱,恰如卸下金箍的孙大圣、闭目入定的花和尚。当年白衣长剑绝代风华,如今缺月疏桐黄卷青灯。科比的职业生涯,浓缩了太多可以思考的东西,很多都超出了篮球本身。
很多人怀念科比,是由于他记载了一代人的青春成长史,但我却以为,除了时间的维度,科比的身上,还有很多属于自己的鲜明特质。比如,我们所谓的那些“高明”见地,在他身上或许一钱不值。他把锁链视为首饰,把嘲讽视作奖赏,把所有的砒霜视作蜜糖。要与这个世界和解,先跟所有对手战斗。于是我们发现,在他疯狂战斗的时候,他不会顾惜嶙峋的病体,不会在意孱弱的帮手,我只带头冲锋,走出绝境。胜利给了他强大的免疫系统,让他自身的懒惰懈怠,一并烧得了无痕迹。
他最伟大的成功之处,不在于五个总冠军,以及光鲜的分数,而在于,他诠释了一个人在梦想和信念的驱使之下,所能迸发的能量。或许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有这样的传奇人物,但没有一个人,能演绎得如此强烈与直观。
与此同时,库里麾下的勇士们,创造了新的时代。传奇,总是如此薪火相传,更强大的人依然会在未来出现,时光也终究会风化高大的丰碑。但我们仍会怀念,在凌晨四点的鸡声晓月之中,那个独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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