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在美国纽约,华裔前警察梁彼得出庭。 新华/美联
19日,在美国纽约,聚集在布鲁克林区高等法院外的华裔示威者。 新华社发
2014年11月,梁彼得与搭档在布鲁克林区一栋没有照明的公寓楼内巡逻时,梁彼得的手枪突然开火,子弹打在墙壁上反弹击中非洲裔青年阿凯·格利,致其死亡。此后,梁彼得受到过失杀人等5项罪名指控。
减罪因检方指控的
过失杀人罪证据不足
判决结果由纽约布鲁克林高等法院韩国裔法官丹尼·陈作出。他在解释为何减罪时说,检方未能就二级过失杀人罪提供足够证据,即未能证明梁彼得“有意识地忽视一个真实的、无可辩护的死亡风险”。“考虑到被告的阅历和悔恨程度,在此案中没必要把被告监禁才能取得一个公正的判决。”他说。在法庭上,梁彼得表示,他当时无意开枪,并向遇难者阿凯·格利的家人道歉。“我的生活永远改变了,”他说,“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
事情还要追溯到2014年11月20日晚。当时,梁彼得与其搭档到布鲁克林区一幢刑事案件频发的大楼巡逻。两人走进8楼漆黑的楼梯间,梁彼得的手枪突然开火,子弹朝上飞击中墙壁,反弹后朝下飞打中刚进入7楼楼梯间的非洲裔青年阿凯·格利的心脏,致其死亡。此后,梁彼得受到过失杀人等5项罪名指控。
审理此案的陪审团今年2月11日裁定梁彼得所受罪名全部成立,刑期最高可达15年监禁。随后,这名新手警察便遭到纽约警察局的解雇。据了解,此前美国多地发生警察执行公务导致无辜人员丧生事件,但当事人均未受到起诉。美国媒体报道,梁彼得是2005年以来纽约首位因在执勤过程中致人死亡而被定罪的警员。
美国许多华人认为,此案没有得到公正审判,华裔梁彼得成为“政治的替罪羊”,原因是此案发生在美国“警民情绪趋于对立、多地警察导致非裔青年死亡却未被起诉之时”。今年2月下旬,数万名亚裔民众在美国首都华盛顿、最大城市纽约及洛杉矶、芝加哥、休斯敦、旧金山等区域中心城市先后举行大规模集会,称梁彼得案“是意外不是犯罪”“一场悲剧两名受害者”,要求美国司法系统给予梁彼得公平对待。
华裔抗争作用明显
结果是个折中判决
在华裔维权压力下,梁彼得案似乎开始出现转机。主导梁彼得案起诉到定罪的布鲁克林地区检察官肯尼思·汤普森转变态度,上个月发表声明建议法院判决梁彼得缓刑5年和社区服务500小时。“没有证据表明梁彼得有杀死或伤害阿凯·格利的动机。事发当晚,梁彼得进入那座公寓楼内是执行保护布鲁克林居民安全的本职工作,”汤普森在声明中说,“判处他监禁对保护公众来说并没有必要,而且鉴于这一案件的特殊情况,判处坐牢没有必要。”
对于19日的判决结果,美国华人律师邓洪说,法官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判决,即在作出减罪决定的同时,把检方之前要求判处的500小时社区服务增加到800小时,以照顾纽约非洲裔的情绪。他说,虽然控辩双方都表示会上诉,但判决结果可能难以改变。邓洪认为,梁彼得案最终获得轻判,表明华裔此前的抗议活动起到很大作用。法官丹尼·陈也特别提到他收到4万封力挺梁彼得的求情信,证明梁彼得的社区背景良好。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出庭律师张军同样认为,华裔抗议活动起到了非常正面的作用。虽然法官不应受到外界干扰,但法官并非生活在真空之中,对于政治现实和社区呼声都有着清晰的了解。张军表示,判决结果出来后,虽然控辩双方都表示不满,但最终可能不得不接受。“我认为,这个结果是纽约司法系统向正确的方向前进了一步,”纽约州议员威廉·科尔顿说,“虽然梁彼得仍被不公正地强加了本应不存在的杀人罪名,但这样的量刑结果是纽约司法系统在改正司法不公方面走出的一步。”
华裔族群要用
美国方式表达利益诉求
梁彼得案告一段落,但给美国华裔带来的冲击和反思远未平息。挺梁大游行的诉求指向,已溢出个案,成为一种政治发声。正如《纽约时报》报道所说,梁彼得被判罪名成立“触动了在纽约亚裔群体中长期存在的一种不满情绪,他们将此次发生的事件看作一个无力反抗的边缘社群被恶劣对待的又一个例子”。
在反思梁彼得案时,邓洪认为,具体个案上,华裔首先应用专业知识保护自身权益。比如,陪审团先前裁定梁彼得有罪,是因为认为他存在三个疏忽的地方:不应持枪,手指不应放在扳机上,枪响后5分钟没有报警。他说,梁彼得和辩护律师应寻找相关专家进行现场还原,逐一说明情况和辩驳,这可能会影响陪审团判决结果。
谈到今后华裔族群如何维权时,张军表示,与人口基数非常大的非洲裔相比,规模相对较小的华裔参政议政时间较短,更应学会智慧抗争。首先不仅考虑华裔族群的利益,还应关注美国任何不公平的现象,包括其他族裔；其次除了发动群众性运动外,还要从实际层面入手,培训更多华裔人才进入政府和司法机构,这些人会更加了解华裔族群的情况。
无论如何,这场华裔空前政治大动员已让越来越多华裔领会到,要用美国的方式表达利益诉求,表达自己的族群呼吁。19日判决结果公布后,美国美东华人社团联合总会主席梁冠军说:“今天没有谁是胜利者,都是受害者,所以我们在这个社会里,不要以受害者的心态,要以主人翁的心态发出声音,用我们华裔的聪明才智,来把我们的声音发出去,而不是边缘化。” 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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