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联邦政府近期向全美公立学校发出通知,对心理上无法认同自己与生俱来性别的跨性别学生权利给出详细建议,其中包括卫生间和更衣室要按照“心理性别”使用。
这项被称作“厕所令”的通知一出,立刻在全美引发强烈争议,成为近期州与联邦、民主党与共和党之争的一大抓手,更有进一步影响美国大选政治走向的可能性。
北卡州通过“厕所法”
社会各界各执一词
对美国人来说,“上哪个厕所”是个非常严肃的社会问题。甚至有人称,围绕厕所使用问题,美国有一套独有的“恐惧文化”。而对跨性别者来说,厕所就是他们的战场。这场战争始于大学。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一项调查显示,约有68%的跨性别学生在使用厕所时遭到恐同者的诋毁,约9%跨性别学生因此遭受暴力攻击。
高校中的跨性别学生纷纷呼吁学校建立中性厕所以供其使用,包括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在内的多所高校已制定政策,允许学生根据自己认同的性别选择厕所。之后,战火渐渐蔓延至州立法。全美有15个州曾经或正在提出有关厕所使用的法案,但只有北卡罗来纳州通过了相关法案。今年3月,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籍州长麦克罗伊签署一项“厕所法”,要求跨性别者按出生时的性别,而非自己认同的性别使用厕所。
北卡罗来纳州“厕所法”的通过引起轩然大波,支持者和反对者各执一词。支持者认为,跨性别者不太会造成社会恐慌,但打着这一幌子明目张胆地出入异性洗手间和浴室却有着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但反对者坚称,逼迫跨性别者使用相反性别的公共厕所更加危险。
经过数周的口诛笔伐,数千人于4月29日走上街头要求北卡罗来纳州政府撤销该法案。部分抗议者冲入立法机关大楼静坐抗议,另一部分直接冲进了州众议长办公室。该法案不仅吸引了跨性别者的注意,各行各业都加入了声讨大军。苹果公司对此表达了强烈抗议,随后包括思科、脸书、谷歌、IBM、英特尔和Salesforce等高科技公司均表示反对该法案。
美国多位歌手和乐队取消了在该州的演出,导致北卡罗来纳州损失约20万美元的门票收入。此外,PayPal和德意志银行均因此取消了入驻北卡罗来纳州的计划。就连纽约大都会运输署都禁止员工前往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出席会议,借此表达抗议。
联邦与州政府抬杠
奥巴马欲留政治遗产
5月9日,联邦司法部提起诉讼,指控北卡罗来纳州“厕所法”违反联邦反歧视法。但北卡罗来纳州提起反诉,认为法案对在公共厕所保护隐私并防范男性利用女厕窥视和袭击妇女很有必要。此后在5月13日,在白宫授意下,联邦司法部、教育部联合给所有公立学校发出了“厕所令”。
奥巴马政府的“厕所令”同样在美国社会和政界引发了极度分化的意见。路透社的民调显示,44%的受访者认为人们应根据“生理性别”选择卫生间,而39%的受访者表示应根据“心理性别”选择卫生间。通知下达当天,北卡罗来纳、阿肯色、得克萨斯等保守派为主流、由共和党主政的“红州”公开反对；而佛蒙特、华盛顿等自由派主导、民主党主政的“蓝州”都为“厕所令”点赞。
“红州”反对“厕所令”的一大原因是这些州的主政者认为,联邦政府借由“厕所令”侵犯了各州州权。美国政治法律学者张军说,联邦政府的这一通知并无强制效力,各州完全可以不执行,但拒绝执行的学校可能会吃民权官司,联邦政府也可能削减拨给一些州的教育援助。
如果只是到此为止,“厕所令”带来的争议并不会如此之大,但此事仍迅速成为美国社会最受关注的话题之一。张军认为,这是因为“厕所令”今后可能从“厕所、更衣室”走得更远,演变成学校性教育的一部分,进而影响到全社会所有人,而美国总统奥巴马也想通过这样一个话题达到确保自己在平权方面政治遗产稳固、为民主党大选造势的效果。
不过,这种争议话题对民主党的选情却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可能激发自由派选民为民主党候选人投票的激情,也可能惹怒保守派,让他们在大选中出门为共和党候选人投票。其中的关键是看两党能否借此最大限度地挖掘支持者潜力,号召更多支持者出来投票。
(宗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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