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长富
作为百年企业,历史上孙中山、袁世凯、康有为、张学良等均曾给张裕公司题词奖掖。在它的历史上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张弼士,另外一个是徐望之。如果说张弼士创办了张裕公司,那么徐望之则挽救、发展了它。寒斋所藏的《酿造杂志》创刊号,就是徐望之主政张裕时创办的我国酿造行业最早的学术期刊。
1931年12月,张裕公司遭遇大火,厂房与其他地面设施焚烧殆尽,直接损失达数百万之巨。为恢复生产,张弼士的后人四处举债筹款,终因债台高垒,不得不把公司抵押给中国银行烟台分行代管。1934年,作为行长的徐望之正式兼任张裕公司总经理。
徐望之,浙江吴兴人,北大哲学系毕业。接手张裕公司后,为了重振这个摇摇欲坠的民族企业,徐望之四处奔波,通过各种渠道招揽精英。面对国内酿造人才严重匮乏、长久依赖国外专家的窘境,1939年1月1日,徐望之还与朱宝镛共同发起创办了中国酿造学社,并以酿造学社名义出版一份专业刊物——《酿造杂志》。后人曾梳理过徐望之在任职张裕公司期间厥功至伟的三大贡献,一是打破外国人的垄断培养自己的酿造师;二是注册了张裕解百纳干红商标;三是创办我国酿造行业最早研究机构和学术期刊。
寒斋所藏这册《酿造杂志》为创刊号,1939年1月1日出版,季刊,16开本,新闻纸印刷。全书56页,计21篇文章。杂志名字为疆恕题写,封面以葡萄与酒杯组成图案,封二是张裕白兰地广告漫画,封三为杂志版权页,封底是烟台啤酒广告。徐望之在发刊词中说:“中国之酿造,夏禹时已有之,然数千年来从未引用科学方法加以管理,如我国酿酒酵母,为他国学者发现者已有百十余种,而我则寂然无所闻也!今为亡羊补牢之计,惟有访求酿造人才,先从研究学术入手作忠实之宣传。俾国人有真確之认识,是刊行酿造杂志,实为刻不容缓之图”。
《酿造杂志》分为“插图”、“论著”、“研究”、“调查”、“附录”等部分。其中“插图”,刊载有发酵学“鼻祖”路易巴士德与“啤酒神”康摩飄斯肖像。“论著”、“研究”分别载朱梅、孙衡、冰轮等人撰写的葡萄酒与啤酒工艺研究文章及张裕公司概况等。“统计”部分,载有贝庸写的《国内酒类产量统计》、孙衡《1935年世界葡萄酒产额》。“调查”部分刊载一篇《镇江醋之调查》,这是在该期杂志上唯一一篇酿酒以外的研究文章,这篇文章的作者金培松是我国发酵工业的先驱。“附录”中则刊载有《中国酿造学社简章》与《酿造学社编辑部征文启事》。
虽然《酿造杂志》的通联与发行地址均在上海,但实际上这个静安寺路20号,只不过是张裕公司的一个销售和联络处,或者说是对外的窗口,而真正的酿造学社与杂志编辑部是在烟台。那为何要把刊物与学社挂在静安寺路20号呢?笔者觉得有几种因素,其一,当时外国客商、使领馆与国内商业巨头多云集于上海。其二,上海是中国新闻事业的发祥地,当时著名的《申报》、《良友》、《新闻报》等各类报刊众多。其三,上海是人才往来、精英出没之地,酿造专家朱梅、朱宝镛正是徐望之通过媒介接洽而招揽来的。对于百废待兴,急于拓展和扩大营销网络的张裕公司来说,上海无疑是首选理想之地。
1941年,日军撕下伪装霸占张裕公司,同年4月《酿造杂志》出版至第7期被迫停刊。面对身陷囹圄的张裕公司,徐望之只能是望洋兴叹,纵有几多不舍,最终还是抱憾登上南下的渡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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