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武揭秘〈金瓶梅〉》
刘心武 著
长江文艺出版社
《红楼梦》是必读书,《金瓶梅》是必知书
长期以来,《金瓶梅》因为文本里有色情描写,被视为“淫书”,很多人甚至觉得“提它的名字就难为情”,但《金瓶梅》也是明代“四大奇书”之首、中国古代文学名著之一。仔细研读这本书之后,刘心武认为,作为一个中国人,一生不读一次《红楼梦》,是件很遗憾的事；而一生对《金瓶梅》总是抱着误解的态度,对它没有一个准确的了解,也是件很遗憾的事。《金瓶梅》虽然有一些色情文字,但是所占比例很小,实际上它是一部市井小说,全面反映了明代的社会、经济、文化状况,还有人们的生活状态、习俗,在各个方面都是非常精彩的,是一部很了不起的写实主义作品。
刘心武说,揭秘《红楼梦》的意图,是“通过系列讲座和系列图书,来推广《红楼梦》,希望国人一生当中起码读一次《红楼梦》”,揭秘《金瓶梅》则是为了做到“国人必知”,可以一生都没有读过原著,但是必须要知道这本书和它的正面价值,读了揭秘之后,觉得还应该找原著来读更好。
对于《金瓶梅》中有关性爱的文字,刘心武把它们分成两类:一类是色情文字,一类是情色文字。“情色文字在当代小说里面也有很多,大家都能够接受,但是比较直接、露骨的色情文字,我对它是没有兴趣的。《金瓶梅》里会出现这样一些文字,并不是对刻画人物、推动故事有多大的作用,而只是为了迎合明代当时整个社会的风气。”
新书封底也摘有刘心武的呼吁:“我相信,一定会有那样一天,我们对待《金瓶梅》,也能有对待《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洛丽塔》那样的包容雅量,毕竟,《金瓶梅》是我们本土的文学经典,理应获得比外来性爱小说更多的尊重。”
此外,在刘心武看来,《金瓶梅》还有巨大的审美价值,它提供了文学书写的一种特殊的文本,策略就是冷叙述,无是无非的、客观的、精确的、冷静的叙述。
研究《金瓶梅》,为的是写出好作品
刘心武在成为红学家之前已研究《金瓶梅》十几年,不仅是“红学家”,更是“金学家”。早在1994年,刘心武曾受漓江出版社邀请评点《金瓶梅》,于2012年出版三卷本《刘心武评点〈金瓶梅〉》。写作的过程中,刘心武积累了很多心得,而且就在他开始写评点《金瓶梅》没多久,市面上出现了一本署名是“刘心武”的评点《金瓶梅》的伪书,他对此很气愤,也激发了再写这样一本书的念头。
在这本新书中,刘心武细数《金瓶梅》的文本得失、细节关联、人物命运、写作艺术的继承与独创,内容涉及《金瓶梅》的成书之谜、西门庆死亡之谜、潘金莲之谜、大结局之谜、饮食享用之谜、影响《红楼梦》之谜等31个谜题,将原著中的人物线条、故事情节等拆解梳理后重新组合,以清晰的面貌呈献给读者,力求使读者通过阅读此书了解《金瓶梅》在中国文学史和人类文化史中的地位。
谈及研究《金瓶梅》《红楼梦》的初衷,刘心武坦言,他并非想在这些方面有什么建树,而是希望参考这些出色的作品,把自己的长篇小说写好。比如他的长篇小说《四牌楼》就被《红楼梦》赐予的乳汁浸润着；许多人评价他的长篇小说《飘窗》具有强烈的时代感,行文构思奇特,情节扣人心弦,语言深刻、辛辣,彰显其自身的语言风格,应是受到《红楼梦》的影响,但刘心武自称:“《飘窗》的冷叙述,显然受到了《金瓶梅》的影响。”
刘心武还在新书中揭开了《金瓶梅》借《水浒传》之树开花的谜题——《金瓶梅》是《水浒传》之树开出的一朵奇葩,在这朵奇葩上,书写人性恶几乎登峰造极。刘心武点评道:“我们面对人间不平,乃至惨剧,往往把原因归结到社会,归结到制度,追究社会的缺失、制度的弊病当然是必要的,但是就文学而言,提醒读者要直面人性,特别是人性恶,恐怕是更重要的使命,如何压抑、控制、消弭人性恶?最好的文学,应该把读者的思路,朝这样的深度去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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