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江上将
宋茂田当年戎装照
张之江受邀任李宗仁高级顾问
张之江为河北省盐山(现为黄骅市)滕庄子乡留老仁村人,一身绝世武功。张之江的外甥宋茂田住在相邻的朱里口村,受舅舅影响,自小也非常喜欢武术,14岁时练了一身好拳脚。1934年,时任中央国术馆馆长的张之江回家探亲,把外甥带到了南京国术馆学习。那一年,宋茂田17岁。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宋茂田和同学们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参军抗战。当时驻防中山门的桂永清曾致信张之江,如有学生报名参军的,入伍就当班长。宋茂田闻讯后,和两个大个子同学拿着证明到中山陵园征兵处报名。征兵处的军官问:“你们来投军,天上有日军的飞机,地上有日军的坦克,你们不怕吗?”他们回答:“为国家收复失地,赴汤蹈火,牺牲生命在所不辞。”军官很满意,把两个大个子同学留下,跟宋茂田说:“你个头太小,又是个白面书生,部队里都是二三十岁的壮丁,你当班长怕压不住。”同学求情说:“别看个子小,他可是我们班的尖子生,两个鬼子兵也打不过他。”军官说:“以后有的是用武之地。”
宋茂田回忆说:“当时没当上兵,我感觉很惭愧。我个头确实不高,到21岁上黄埔军校时,才1米66。”张之江得知后,安慰他说:“当不上兵也不丢人,以后跟着我有用得着的时候。”
“八一三”淞沪会战时,战报一次次传来,张之江想上战场报国杀敌,苦于自己无一兵一卒,急得在屋子里直跺脚,哀叹道:“老蒋不会用人,能带兵打仗的不让干。”南京沦陷前,中央国术馆迁馆于长沙。
正在张之江着急的时候,时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的李宗仁给张之江打来电话,并派人送来公函,聘请张之江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高级顾问。在北伐时期,张之江在南口与北洋军阀作战,曾经助过李宗仁一臂之力。1934年,李宗仁曾邀请张之江到广西传授武术,二人也是老朋友了。李宗仁的邀请正合张之江的心意,他积极行动,带着50名国术馆学生亲赴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参加工作。而宋茂田正是其中一员,他被安排为张之江的贴身卫兵,负责掌管机要文件。
李宗仁夸宋茂田“短小精干”
在台儿庄战役期间,驻守曹县的是第三集团军孙桐萱部,第三集团军是西北军的老班底,将领大多是张之江的老部下。有一次张之江带领国术馆的学生军前往曹县视察,在陇海路的一个小车站,三架敌机前来空袭。车站又无防空设施,他们仗着武功好,每人抱着一棵大柳树与敌机周旋,敌机用机关枪扫射了好久才飞走,大家竟无一人受伤,树皮都被打穿了,后来孙桐萱派来一辆大卡车把他们接到了曹县。张之江等50多人住在曹县城东关的一个教堂里。
由于汉奸告密,有一天夜晚,鬼子四百多名骑兵包围了教堂,而他们只有50多人,形势异常险峻。但是张之江非常镇静从容,向他们说道:“你们不用怕,敌人远道偷袭,没有重武器。我们藏在屋里,在暗处,敌人在明处,来多少打死他们多少。”宋茂田老人回忆说:“我们当时用的是木把勃朗宁手枪,快慢机,我们的枪法很好,鬼子也不敢靠近。我们边打边试图突围,但敌人人数众多,最后他们只剩十几个人了。就在这紧要关头,孙桐萱派一个团赶到,才给我们解了围。”
由于跟着张之江在指挥部里,宋茂田能经常见到李宗仁。李宗仁的卫兵刘奋强后来还成为宋茂田的黄埔同学。由于练武,宋茂田的眼力、记忆力都很好。第五战区军事地图他都能背下来,哪个军、师的驻守方位不用看地图就能说出来。宋茂田老人回忆说:“李宗仁很和善,没有架子,他曾拍着我的肩膀夸赞我短小精干。”
台儿庄战役后期,张之江曾给李宗仁提过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宋茂田老人回忆说:“当时我就在旁边,张馆长建议李长官,敌人武器先进,气焰嚣张,而我们人多,适合近战夜战,何不效仿29军夜袭喜峰口之战,给鬼子来次大范围的夜袭!”这个建议被李宗仁采纳,在台儿庄战役进入到白热化的时候,第二集团军多次组织敢死队,利用夜间偷袭鬼子,用手榴弹炸,用大刀砍,直杀得日军鬼哭狼嚎,收复大片阵地。
正是中国军人以血肉之躯,顽强地抗击武装到牙齿的日本侵略军,经过半个多月的鏖战,歼敌一万余人,取得了震惊中外的台儿庄大捷。
毛泽东曾致信张之江
台儿庄战役后,张之江历尽千辛万苦组织国术馆南迁,得以继续办学。到昆明后改名为国立国术体育师范专科学校,张之江自任校长,后又迁到重庆。张之江始终坚持“健身强种,自卫卫国”的馆训,校歌中也有“明耻教战,强种御侮”的词语,因此吸引并培养了大批热血青年和爱国华侨学生。很多学生学成后奔赴抗日前线。
1938年6月,宋茂田考入位于广西桂林的黄埔军校六分校,1939年12月,昆仑关战役打响后,宋茂田等黄埔的热血青年学生拿起枪,来到了前线战场,当时宋茂田是纵队一个连的重机枪手。在昆仑关作战的日军正是参加过台儿庄战役的第五师团,真是冤家路窄。宋茂田说:“鬼子的炮火可凶了,可我们的炮火也不弱,我们手中的武器把鬼子打得抬不起头来,3天过去了,鬼子们奈何不了我们,扔下一大堆尸体后就仓皇撤退了,我杀了不少鬼子。后来关麟征的部队开来,才把我们替换下去。最后我们黄埔军校毕业典礼的时候,长官给我专门戴了花,以表彰在昆仑关时的英勇。”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张之江以爱国人士的身份,被特邀为第二、三、四届全国政协委员。参加了第二届全国政协会议,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委员。宋茂田一直跟随着张之江,形影不离。1955年2月11日,毛泽东主席曾致信张之江:之江委员:惠书早已收到。本想约谈,因循未果。近日查询,知先生已返上海,只好待之将来了。先生热忱爱国,如有所见,尚望随时赐教。顺致敬意。
1956年2月,张之江在全国政协二届二次会议上发言,对发展中国武术提出自己的见解。同年秋,国家体委在北京举行全国武术表演,张之江应聘为总裁判长。1969年5月12日,张之江在上海华东医院逝世,终年八十五岁。
张之江逝世后,宋茂田回老家务农,一直坚持习武锻炼,曾在当地的武术协会担任职务,教过不少徒弟,所以老人身体很好。老人以书报为伴,喜欢收集一些战史资料。老人遗憾地说:“毛泽东主席给我舅舅写的信用的是草书,我用楷书给注释下来。我一直保留着,可是前段时间不知道让谁给拿走了。现在找不到了,不过信的内容我能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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