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排球队部分队员合影,中间是郭良才
郭良才当年泳装照
上世纪二十年代青岛排坛始创,“山大”队崭露头角
无意中,在《青岛市志》的“体育志”中发现了父亲的名字,所谓雪泥鸿爪,真是很有意思的了。
其云:上世纪20年代,排球运动传入青岛,时称“队球”。最初是京沪来青旅游者娱乐游戏,三五相聚托球。而后,一些洋行和海关、银行、铁路的职工开始在浙江路青年会球场和信义会医院悬网打球。1927年,青岛市第一支排球队——“锡安”排球队成立,至1929年又有了青岛市第一支中学排球队。同时,青岛大学教工部郭良才、阎效政、任树棣、许振儒、徐连朋、牛星垣等成立了“青大”队(注:青大是国立青岛大学简称,山东大学前身)。这是排球(9人制)初兴时最早的几支队伍。他们经常相约对练,举行比赛。其中,以“山大”、“礼贤”最强,争冠居多。1933年7月,华北第十七届运动会在青举行,青岛高级和中级两支男排、一支女排参赛。高级队是选自“锡安”、“山大”、“胶济”3队的徐连朋、任树棣、牛星垣、魏权、龚清浩、麦希曾、郭良才、许振儒、谭锡珊、沈恩森、郝永兴、崔绍白；中级队是赵贤亮、俞家沃、焦云龙、鞠鸿仪、田济昌、谭正锋、严广骏、于宝连、迟家盛、潘清甫、李永年、王汝舟；女队是女校选拔的张慕霞、刘德民、卜庆葵、王桂荣、沈瑛、王佩德、郭美珍、丁素原、王美丽、徐慧敏、纪淑云、高邺、徐植婉、郑本钗。他们是青岛排坛创始时期的首批选手。
上述文字中的郭良才,就是我的父亲。“阎效政”,疑为阎效正。也曾是“山大”学生的徐中玉先生(1934年考入中文系,曾任“文学社”社长)后来回忆母校生活,曾有一篇《两次在山大的回忆》的文章,内称“山大”素有体育之风,如“任先生常和傅先生打网球,我们在房内观看闲谈,无不钦羡,引为山大之荣”,这“任先生”、“傅先生”,就是当时在学校教书的物理系任之恭教授和化学系傅鹰教授,他还忆及战时“山大”暂时与迁在重庆沙坪坝的中央大学合并,“山大”的“郭焕晴、阎效正打篮球被‘中大’同学刮目相看”等,无疑,这位阎效正也正是《青岛市志》中所说的那位“阎效政”。
说到“山大”素有体育之风,完全可以信手拈来,当年中国体育界名流,如中国首次申请参加奥运会的发起人之一郝更生、中国史上参加奥运会第一人刘长春的教练宋君复都曾在“山大”执教过。可能现在许多人不敢相信,即便是当年“山大”的一些文科师生,他们的体育成绩也吓你一跳:比如中文系“四大台柱”之一的萧涤非先生(杜甫研究专家),此前他在清华读书时,曾创下11秒1的百米纪录(一直保持到新中国成立后),还是清华足球队队长(曾获华北足球赛冠军),他在“山大”中文系任讲师时又是校足球队的一员猛将。
为强健体格,父亲强迫自己爱上运动
父亲热衷于体育运动,那还要从他在北京读书时说起。1925年,祖父以中共北方军事工作成员的身份赴广州参加北伐,行前嘱定襄高小教师胡仁奎携我父亲赴北京求学。我父亲相继在北京大学平民小学、北京师大附中读书。此前,一个乡下人的小孩,在北京读书,一般都会非常刻苦的。渐渐地,他在日记中写道:“不知我的身体怎么样就害了病,身上非常柔弱,简直是‘弱不胜衣’的样儿”,后来在学校的“体格检查室”核查体格,“我的身体很不强健,校医说我心老是这样跳,他说这是你平日不运动的功劳,你以后可要运动才好呢。”于是他在日记中发誓:“听着:‘你以后可要受点苦,强迫你的身体运动才好呢!’”这以后,他的日记经常就有了体育锻炼的信息:
“今天在操场打了好几次球,觉得打完了球,身体实在舒服,脑神清爽,不似以前下完课后脑神就昏昏闷闷的了!”
“下午打了一气队球,直至筋疲力衰,一点儿支持力量没了,才停止了回家,这要算是开学以来运动尽兴的第一天。”
1931年,我父亲考入青岛国立山东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师从梁实秋等。甫到青岛,很快就被青岛的美丽所征服,随即就是海滨体育项目的游泳,以及学校的各项体育活动,这在他的日记中是不时可以看到的:
“早上打了半天篮球,下午又去海滨,举行第二次的海水浴,并看游泳比赛。在沙滩上作长距离的跑步,并与(贾)性甫作三级跳。晚间睡下,觉得腿很痛,连日运动过度了!”
“来了青岛的第二天即组织起一个‘二名排球队’,预备加入青市排球比赛,于是有功夫时便去打球,体格倒发达了,只是功课越落越多了!来了这里后,前后已经洗过五次海水浴,海里的生活真痛快呵!只是有点冷得不好受罢了!”
“下午要去电报局球场,与青市霸队锡安队作锦标之比赛,我们的队员早都摩拳擦掌,预备把大银盾搬回来,且看我们的运气吧!”
“大考了一礼拜,考完就参加青岛市排球代表队,向开封远征了。我还没有参加过华北运动会,这是第一次,坐了两日两夜的火车才到了汴梁故都,开封可怜得很,大概是华北都会中最不繁荣的一个了,虽也有些古迹,但是很难引人入胜,只有潘杨湖尚足供人徘徊垂钓乎。大会开了四天,各省市的选手云集汴梁城,的确给这寂寞的故都加了一番新的刺激,我整天没事,便看看运动或涉猎名胜,排球头一场与山东赛,以八人上场竟能以三比零败之,真出人意料,也颇足以自豪了!第二天与北平赛,北平很狡猾,他们不承认我们八人作赛,因之我们只好弃权了,但还与他们作了个Friend Game,竟以十四比八败之,青岛真光荣呵!只可惜那些教育局的体委们太糟,弄得人数不足,以至于千里而来弃权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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