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山美景让游人流连忘返。(资料片)
秋天到了,秋风来了,秋姑娘的光临给大自然带来了丰硕的果实。秋天的人也是懒散的,懒洋洋地斜躺在连椅上,翻动着厚厚书中的一个个页码,猛然之间发现了李清照诗词中悲伤的秋。一直和她的古宅毗邻而居,晨练和游玩时也经常光顾,天天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前来敬仰,心中为有这样的前辈和好邻居而自豪。
在笔者所读陈祖美老师撰写版本李清照的诗词中,描写秋天的诗词有五首,其中只有一首早期的诗词是欢快的。其他四首均是在夫婿做官、党派纷争分离和夫婿亡后所作,心理背景自然是悲惨而又灰暗的,因此女主人心中的秋天更是不言而喻。
《怨王孙(湖上风来波浩渺)》中:“湖上风来波浩渺,秋已暮、红稀香少。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 莲子已成荷叶老,青露洗、苹花汀草。眠沙鸥鹭不回头,似也恨、人归早。”这是一首欢快的秋景词,也是女主人早期的作品,以其独特的方式,细腻委婉又具体形象地传达出一种特色鲜明的阴柔之美。微风吹拂而来,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深秋已至,鲜花衰微,空气中飘散的香味也淡薄了。水光山色优美迷人,说不尽的好,道不完的爱恋。莲子已经成熟,荷叶渐渐变得不再光鲜,清晨的露珠洗过苹草。沙滩上勾头缩颈睡眠的鸥鹭等水鸟对于早早归去的人们头也不回,似乎在表达它们内心的不满。此词应属女词人早期作品,通过写实景物和拟人手法把他人眼中悲凄的秋色写的这么绚丽多彩,毫无萎靡之感,令人心神鼓舞,充满对湖光山色的依恋深情。
《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中:“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荷已残,香已消,冷滑如玉的竹席,透出深深的凉秋,轻轻脱下薄纱罗裙,独自躺在床榻之上。仰头凝望远天,那白云舒卷处,谁会将锦帛书信寄来?正是雁群排成“人”字,一行行南归时候,月光皎洁浸人,洒满这西边独倚的亭楼。花自在地飘零,水自在地漂流,一种离别的相思,你与我,牵动起两处的闲愁。此情此景无法排除的是相思之累,这离愁才从眉宇间悄悄地消失,又不由自主地缠绕上了心头。这是女主人婚后与在外做官的夫婿分离或党派纷争时期被迫分离时期的作品,深秋的寒意挡不住对夫婿的殷切思念之情。
《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中:“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布满天空的“薄雾浓云”从早到晚不停,阴沉沉的天气让人感到愁闷难熬。袅袅青烟的瑞脑香渐渐消失在兽型的金属香炉里,又是重阳佳节了,颈下的玉枕和纱帐在夜半时分凉意初透。傍晚于东篱下菊圃前把酒独酌,菊花的幽香因饮酒时手臂的挥动而使香气充盈衣袖。晚来风急,瑟瑟西风把帘子掀起了,令人感到一阵寒意。离别仇恨煎熬的人比黄花还要瘦弱。此词写于李清照婚后父亲与公公党派纷争之时,因受到株连而与夫婿分离。对比夫妇团聚时闺房的温馨,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女主人重阳佳节的独斟独酌独享独眠掀起了更大的感情波澜,触景生情,无法排遣的思念夫婿的孤独之情日甚。
《行香子(天与秋光)》中:“天与秋光,转转情伤,探金英知近重阳。薄衣初试,绿蚁新尝,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黄昏院落,凄凄惶惶,酒醒时往事愁肠。那堪永夜,明月空床。闻砧声捣,蛩声细,漏声长。”天气渐渐转凉,情伤越来越重,窥探菊花盛开,知道已到重阳节。添上几件衣服,喝上几杯上浮绿色泡沫的酒。渐渐地刮一阵风,下几场雨,天气越来越凉了。太阳一下山,孤独地一个人在院落里,孤凄失落无助,酒醒的时候想起往事愈加伤心。到了半夜,月光下的床上只有一个人。隔壁有人在捣洗冬衣了,还有一些低低的虫鸣声,街上打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在响。这也是一首重阳节期间的作品,但与上面那首重阳节时期的诗词心境相比较来说,除了时间的不同,更多地是女主人表达了对亡夫的深情缅怀和自己孤凄的心境。
《忆秦娥(临高阁)》中:“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烟光薄,栖鸦归后,暮天闻角。断香残香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登临高阁,极目远眺,缭乱的群山,平旷的原野,惨淡的烟光。惨淡的烟光啊,归巢的昏鸦和远处军营中传来的阵阵号角声,共同构成了一幅伤心惨目的秋日黄昏远景图。断香残酒引出闲愁万种,难以释怀。那阵阵秋风,无情地吹落了梧桐枯黄而硕大的叶子,风声、落叶声使词人的心情更加沉重,更加忧伤了。纷纷洒洒的梧桐落叶啊,又回到了秋天的悲色,又回到了寂静的无声之中。女主人用此词表达出了对亡夫的哀悼思念,对国破家亡的伤痛及背井离乡的哀愁,内心极度地的孤寂荒凉。经历了数不尽的辛酸,一下子涌向心头,对往日的情爱无限惋惜,心中的哀痛难以愈合。
李清照心中的秋天是少“喜”多“悲”的,是所生活的那个动乱的年代所致,“生不逢时天注定”,一个人的力量无法阻挡住那个纷争的乱局。尽管这样,李清照的心理是非常强大的,面对这样那样的苦难总是坚强而又勇敢地活着,没有苟且偷生之念,给今天的人们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警示。李清照又是非常伟大的,倾尽天赋的聪慧给后人留下了让人难以忘怀的篇篇诗词佳作,无愧于“一代词宗”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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