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国,是济南市公安局交警高速公路支队的法医。在他十几年的法医生涯中,最让他难忘的是一起离奇的交通失踪案。
2008年4月20日下午2点,高速大队民警巡逻至京福高速公路由南向北108公里处时,发现一起交通事故。一辆北京车牌号码的小型客车,因车轮爆胎,致使车辆失控撞中央护栏后横停在两排车道内,车前挡风玻璃和后窗玻璃全部破碎。经调查了解,车内共有5人,分别是驾驶员申某及乘坐人肖某、孔某、王某、陈某,其中肖某和孔某受伤。交警马上联系120急救车,急救车很快赶到,由申某陪同受伤的肖某和孔某去医院救治。令人不解的是事故现场只剩下王某,而同车的陈某在发生事故后竟然失踪了。
据王某介绍,汽车一直由申某驾驶,他们四人在后排座位上打扑克,玩得正起劲,忽然车轮爆胎,车子撞向高速路的中央护栏,大家瞬间身体失控,东倒西歪,乱作一团。等车停下,发现肖某和孔某被玻璃刮伤,申某陪同两个伤者去医院就医后,还留在事故现场等待救援的王某忽然发觉同车的陈某不见了,车内还留有陈某的书包和衣服。一个刚刚还和大家一起打扑克的大活人在事故发生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咋回事呢?
其实,困惑的不仅是王某,现场出警的交警们也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真如王某所说,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交警兵分两路,一路人员去医院询问同车的司机和伤者,一路对事故现场周围及京福高速沿线进行搜寻,向南至殷家林立交桥,向北至黄河二桥,南北走出几公里也没有发现失踪人员陈某。
去医院调查几位伤者,他们反馈的情况和王某说得如出一辙,事故发生前除了驾驶员申某,他们四人的确是在打扑克,肖某说打扑克时他还用录像机录了一段呢。洪德国对肖某所说很感兴趣,督促他拿出来看看,可肖某拿出的录像带上并没有他所说的打扑克的影像。肖某又解释说可能当时太心急没录上,这让洪德国产生了一些疑问,陈某离奇的失踪会不会和同车的几人有关呢?
陈某的姐姐、姐夫等亲属和朋友陆续赶到高速交警支队,他们对同车几人的证词提出质疑,恳请交警部门一定查明陈某的下落。
4月21日晚,高速公路支队连夜开会,经研究决定,调查陈某和同车4人的关系；继续组织交警和路政人员对事故现场及京福高速沿线进行搜寻；与120、110报警台联系的同时,立即向泰安、菏泽、济宁、枣庄、德州等10个高速大队发出协查通报；同时在报刊、广播电台刊登、播出陈某的寻人启事。
4月22日下午,正在几路人马深入调查时,从泰安交警传来消息,在泰安境内京福高速公路162公里处的桥下发现有一男尸,与协查通报的情况相符,现已送泰安医学院附属医院太平间。
洪德国奉命前往泰安调查死者情况。在泰安医学院附属医院,经陈某的姐姐、姐夫和朋友辨认尸体,确认死者就是陈某。
陈某怎么会死在距离事故现场很远的桥下?在征求其亲属同意签字后,洪德国和另一位法医开始尸检,他们要解开陈某失踪死亡之谜。
4月23日下午,尸检结束。参加解剖检验人员得出结论:陈某在发生事故的瞬间,巨大的后坐力将陈某从乘坐的车里甩到对向车道内,当时陈某应当没有死亡。此时,正巧一辆由北向南的车驶来,将躺在地上的陈某悬挂并拖拉继续行驶,在拖拉行驶中造成陈某死亡。从陈某尸体上刮擦的痕迹和尸检的指标中可以得出以上结论。
大家分析,当时行驶的车辆速度较快,并没有发现车尾还拖拉着一个人,在行驶到京福高速公路162公里处时,此路段的行驶速度减缓了,应当就在此时,驾驶员发现了车辆后面还拖拉着一个人,恐惧不安中选择将尸体抛到路边桥下。
尸检报告客观真实地还原了陈某失踪的真相,解开了陈某死亡之谜,得到陈某亲属和朋友的认可,也洗刷了同车朋友的嫌疑。
“我们很好地履行了法医的职责,揭示了死者死亡的性质和原因。唯一遗憾的是当时调取京福高速公路108公里至泰安段的监控录像时,监控录像正在调试,没有找到拖拉陈某的肇事车辆。”洪法医的遗憾如果放在今天早已不成问题,但作为一名交警法医,洪德国和他的战友们真正做到了“鬼手佛心解尸语,铁骨柔情只为民”的庄严承诺,这也是法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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