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团
人文地脉是文化中国的一个载体和气场。正如随笔作家白郎所言,“对现代性的追寻让我们回到传统”。《山河万朵:中国人文地脉》(南方卷、北方卷)以“山河唤回昨日”开篇,直言“昨日是一面祖先的镜子,镜光射向明日,当我们凝视这镜光,可测试出今日的深浅”。
以“山河”传承“人文”印记,从地理的视角观照传统的人文历史,或者说,地理环境是中国文化延续发展的屏障。在丛书《山河万朵:中国人文地脉》中,白郎化用了诸多典籍,与同类著作生硬的引用不同,白郎的切入法很自然、很亲切。在论及中国传统时,白郎不但借用了伏尔泰的“研究成果”,还诙谐地说“孟德斯鸠觉得自己比较了解中国”。接下来,他又透过欧洲历史,认为“康德、谢林、亚当·斯密、威尔斯、托尔斯泰、沙畹、雅斯贝尔斯、弗赖、托尼、李约瑟等大哲都高度关注过将人与自然视为一体的中国人文精神”。
在人类文化形成和发展的漫长历程中,社会的进化与发展必然要受到自然条件的影响,即人文地脉影响着人类生活和文化的形成。白郎认为,地理决定文化:若“按照自然地理,以秦岭—淮河一线为界；而(若)按照文化地理,(可沿袭)明清以来以长江为界”把中国的人文地理区域划分为南北两大块。在《山河万朵:中国人文地脉》这套丛书中,白郎即以长江为界勾画了一幅中国的人文地图:江南、湖湘、巴蜀、岭南、滇南、燕赵、齐鲁、西北、中原,等等。纵览全书,白郎所选取的区域,不但文化底蕴深厚,还曾深刻地影响过中国的历史进程,可谓“一幅文化中国的立体地图”。就人文传承而言,这幅地图不但是中国数千年历史的博弈与叠加的地层图,还将在新的历史时期起着特定的传承价值。
诗意苍茫处,尽显人文体温。“美一直拯救着历史上的中国人,并将继续拯救中国人:‘中国人是爱美的。整个国家就是一座巨大的艺术宫殿。一切物体——城市与庙宇、田野与花园、桌子与椅子、小小的茶杯与筷子等等,中国人都想使它们变得美丽……美是他们生活的面纱,是他们田园的色彩。’”就像印度前总统拉达克里希南所言,国有美,君当尽赏。比起沈从文笔下由吊脚楼组成的湘西小镇,江南水乡少了那种浑厚而遥远的古朴,多了一点空灵缥缈的典雅。正如白郎所言,“江南水乡使我们想起陈逸飞那幅蜚声海外的充满了斑驳青灰色的《故乡的回忆》”。其中,秦淮河是江南景物中的一大尤物,千百年来这个幽香袭人的花柳繁华地引得多少墨客骚人竞折腰。拙政园、网师园、退思园、耦园、曲园、怡园,“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这本书透过人文地脉那阔大而丰腴的躯体,穿过深厚而古老的历史时空,无论是灿烂的荣光,还是沉重的耻辱,中国人文地脉的醉人之处,就在于“山河如万朵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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