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
日前,美国财政部公布了针对主要贸易伙伴的《国际经济和汇率政策报告》,认为包括中国在内的美国主要贸易伙伴并未操纵货币汇率以获取不公平贸易优势,但继续将中国、日本、德国、韩国等6个经济体列入汇率政策监测名单。
美国对人民币汇率的“警讯”解除了,但是美国的“汇率之剑”依然高悬,中国必须警惕。
中国是否操纵人民币汇率?答案并不复杂,美国并非不知。中国通过改革开放融入全球的过程,人民币汇率也呈现出“改革进行时”的态势。就中美经贸关系而言,人民币汇率长期处于“涨姿势”,中国对美贸易顺差是由于中美贸易结构不同——中国是制造业大国而美国为创新型大国。“两创”的内涵不同,使得中国只是赢得了贸易“量”的面子,而美国赚得了“质”与“效”的里子。苹果就是体现中美贸易结构的产业典型,中国只是挣得产业链低端的加工费,美国赚取了90%以上的利润。
中国对美贸易顺差很多由美国跨国企业所带来。在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下,中国对包括美国在内的主要贸易伙伴凝聚的贸易顺差,又以超过三成的比例返流到美国,以美债的方式反哺美国联邦政府和美国市场。
简言之,强势美元和弱势人民币的逻辑,中美互为首要贸易伙伴的关系,对美国更有利,尤其有利于推进“特朗普新政”。按照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和“重新伟大”,美国急需大幅减税和启动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特朗普要学习里根时代的高财赤、高物价、高利率、高美元。但是,这么多的“高”,钱从何来－对美贸易顺差越多,中国购美国债越多,特朗普可用的资本也就越多。
跟人民币汇率过不去,是跟中国过不去,也是跟美国过不去。和中国有生意往来的特朗普,成了总统也谙熟中美经贸利益攸关的那些事。不过,特朗普就是要在中美贸易上发现问题——这也是历届美国政府一以贯之的博弈方式。特朗普操起汇率武器的理由更功利也更直接,以此要挟中国在中美贸易上让步。不将中国纳入“汇率操纵国”是有条件的——和解决朝核危机捆绑在一起。以地缘政治利益和经贸利益混搭,也是特朗普鲜明的政治特点。
中美过招,或者说特朗普利用人民币汇率和中国博弈,通过习特会,两国似乎达成了双赢的结果。但特朗普也为中美关系留下了不确定性的诸多悬念。如果朝核危机未达美国预期,如果两国贸易百日谈判不能让特朗普满意,特朗普也许会故技重施。而且,在美国财政部的“报告”中,美国依然将中国列入“汇率政策监测名单”。
更糟糕的是,分析家认为,美国也许会用“汇率失调”来替代“汇率操纵”,前者或比后者温和许多,但也降低了美国对包括中国在内的贸易伙伴进行贸易战的成本。
当然,对特朗普政府利用汇率武器,中国也不必担心。一方面,中国没有操纵汇率,而且人民币汇率还在继续市场化改革；另一方面,中美贸易利益攸关,也会让美国不敢滥用汇率武器。此外,中日德韩都在特朗普的汇率操纵名单上,特朗普和全球主要贸易国为敌,对美国没有好处。
特朗普面临着内政乏力的困局。高财赤、高物价、高利率、高美元为其所期,但由于其内政执行力不到位,特朗普“蜜月”已经结束。伴随着美联储加息进入常态轨道,特朗普也面临着强美元带来的通胀压力和出口乏力。
因而,中美经贸关系,其实不是人民币汇率问题,也不是贸易不平衡问题。而是特朗普以此作为博弈手段,推进其拟议中的“新政”和排遣美国社会的怨气。熟悉特朗普的执政风格,把握其性格特点,是当务之急。在汇率和贸易问题上,中方要在刚柔并济中获得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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