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文静
具备史诗手笔的大制作历史剧《军师联盟》刚播出就挑动起观众的神经。该剧以三国曹魏为切入点,展现了大军师司马懿波澜壮阔的一生。剧中出现的“月旦评”“衣带诏”等历史词汇让观众了解历史的同时,神医华佗给司马懿之妻张春华服麻沸散“开腹取子”,建议曹操“动刀开颅取出脑内风涎”的情节也让观众炸开锅了。网友惊叹,三国时期的医术都可以随便剖腹产和开颅了?“难道我们穿越了?”
太多网友抓住华佗“开腹取子”和“动刀开颅”的情节不放,大肆贬低该剧,大有“你披着三国的历史时间表,却不尊重历史”就应该被狂批,被批烂。这里面既有观众的武断,也有对艺术创作的偏见。其实,历史上华佗发明过麻沸散,但他到底做没做过剖腹产手术,学术界至今意见不一,而史书上关于剖腹产手术的记载在商以前就有了。依据这些史料,编剧让华佗做剖腹产,其实是一种细节上的历史想象,是艺术的再加工。而华佗提议曹操开颅治病,用的则是《三国演义》第78回“治风疾神医身死,传遗命奸雄数终”的故事,并不是该剧的发明。虽然据历史考证,华佗开颅的可能性不大,但史书记载华佗确实提过开颅一事。
作为三国历史题材电视剧,《军师联盟》是一部艺术作品,能保证在不违反时代和历史真实性的原则下,写出这一时期人物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不应算作写歪了,跑太偏。
打着历史剧的名号,当然要反映历史实际的真实,但电视剧创作也允许编剧进行恰当的艺术加工,更好地塑造历史人物的个性,使之具有更强的感染力。从这一点来说,华佗让观众感觉“穿越”的这两个举动,按照艺术创作规律不仅讲得通,而且用得还挺妙。只要历史剧中的合理想象、局部细节改编没有过多地损耗历史的真实性,破坏历史剧的主体,观众大可不必太较劲。
艺术重于历史,还是历史重于艺术的讨论,体现在很多历史题材剧中。比如《芈月传》与《大秦帝国》对芈八子、秦惠文王、张仪等众多人物和车裂商鞅、诱灭义渠、武王举鼎等重要事件都有呈现,但是基于创作者的观念不同,这两部剧表现方式也大相径庭,一部是大众化、流行化改编,另一部则侧重历史的厚重感。再比如,有学者批评电视剧《雍正王朝》亵渎历史,主要是因剧中情节,特别是雍正的许多作为与《清史稿》有出入,但这部剧在艺术性上与其他同类作品比却又高出一筹。同样,小说《三国演义》“演义”了诸多历史人物和故事,但不妨碍它是一部经典之作,并没有人对其吹毛求疵。要探寻纯粹的真实,还得去读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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