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妍,山东省杂技团演员。先后在《车技》、《转碟》等杂技节目中担任主要角色。《车技》节目获中国杂技比赛金狮奖、武汉国际杂技艺术节组委会黄鹤金奖；《转碟》节目获中国杂技比赛金狮奖、第四届华东青少年杂技比赛金奖。
作为省2016年度青年拔尖人才,30岁的孟妍在团里年龄算小的,不过在接受记者专访时,她却笑称“老了”,“杂技演员30岁以上的都是老演员了,可我想一直在舞台上演下去。”
文/本报记者 倪自放
片/本报记者 王鸿光
六年学艺基本没假期
柔弱姑娘一手老茧
在外行人看来,《转碟》《抖空竹》不如“钻圈”“空中绸吊”这些节目惊险刺激,不过孟妍告诉记者,集体节目难度一点都不小,“一是节目需要多人配合,一人失误,整个节目都失败；另外,《转碟》《抖空竹》这些节目表面看是雕虫小技,实际技术上很细小,要千锤百炼才能成功。”
孟妍让记者看了看她的手,想不到一个柔弱姑娘的手掌中有着厚厚的老茧,食指和中指之间的开合比一般人大许多,“手变形都是长期练习《转碟》《抖空竹》这些看似细小的杂技功夫造成的。转碟和顶杆之间的接触面非常小,大部分人转一个碟子都转不起来,而一个成熟的演员一般要双手同时转五六个碟子,力道、平衡的控制非常细微。在表演行当,杂技算是比较辛苦的。”
既然这么苦,当初为什么要学杂技?孟妍说,这是一个挺机缘巧合的选择。1996年9岁的孟妍本来是被家长送去报考山东戏曲学校学习舞蹈,恰好赶上戏校替省杂技团招收学员,一向喜欢杂技的孟妍报了名,家长却很反对。杂技演员要比一般演员辛苦得多,表演训练过程中受伤的风险也大,父母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受苦冒险。“当时我父母想,我最多学一两年杂技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从那时到现在,我在杂技舞台上已经历练了21年。”孟妍说。
虽然酷爱杂技艺术,但孟妍今天回忆起6年的学员生涯,仍感叹太苦了,“杂技演员成材率低,戏校里的杂技科6年才招一届,杂技演员要立上舞台,只有一个字,练!6年学员生涯,我们吃住全部在省杂技团的办公楼里,每天的作息基本是早晨5点起床出早操,6点到7点基本功练习,7点吃早饭,8点开始上课练杂技技术。上午三个半小时,下午三个小时,晚上戏校的老师给我们上文化课。6年里,只有第一年有一次寒暑假,其余5年基本是天天这样练,受过多少次伤,磨坏了多少双鞋,这些真的都没法统计了。”
与小伙伴勇夺金狮奖
“凤头”骨折仍灿烂地笑
在山东戏曲学校杂技专业学习时,连孟妍自己都没想到还没有毕业就拿了中国杂技最高奖金狮奖,而且当时还是带伤上阵。
在学习杂技的第二年,孟妍这一批学员开始学习杂技里观赏性较高的车技,“练车技以来,骑坏了多少辆特制的自行车,我已经记不起来,但骑车的里程,肯定是绕地球好几圈了。”
让一批刚学杂技4年的小演员冲击中国杂技界最高奖,孟妍称当时教练和团里领导够大胆,“一直以来,山东省杂技团综合实力在国内名列前茅,在国际上也有影响力,2000年夏天第五届全国杂技大赛举行前,团里一部分成熟的车技演员在国外演出,我们这批小孩就要顶上去。”为了备战大赛,时任省杂技团业务副团长、现任省杂技团团长的姚建国,亲自担任《车技》项目的总教练,并对节目进行了许多创新。孟妍说,“作为一个女子杂技表演项目,国际、国内流行的车技演员配备一般是8人或10人,我们那个《车技》节目,罕见地将最后环节单一车体上演员的数量增加到21人,这是全世界范围内单一小车上演员数量最多的杂技项目,难度和观赏性极高。”
孟妍在《车技》项目中的角色是“凤头”,就是最后全部21名演员在车上做出孔雀开屏造型后,站在车把上最前面最中间那个演员。在备战这场大赛前的两周,孟妍在一次训练中突然从车把上摔下来造成脚骨骨折,“虽然平时训练多次受伤,但那次受伤还是把我吓坏了,一是骨折很危险也很疼,二是离比赛时间越来越近,换演员来不及了。”在休息了一周后,孟妍带伤恢复训练,最后和伙伴们一起获得中国杂技最高奖金狮奖,“比赛过程中脚钻心地疼,但我告诉自己要站起来,‘凤头’要笑得灿烂,演员站在舞台上,每一秒都不能松懈。”
最想拿“金小丑”奖
开启杂技剧演员之旅
孟妍今年30岁,这个年龄在杂技演员里属于高龄,杂技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35岁是一个杂技演员在舞台上的上限年龄。“杂技演员的黄金年龄是20到25岁。”孟妍说,外界称杂技是吃青春饭的,但自己希望能够一直在舞台上翱翔。“我们那一批的演员目前基本是30岁左右,我身边有结婚生完孩子还能重新回到舞台上的例子,我想自己也可以。”虽然是老演员了,但孟妍现在仍然坚持每天7小时的训练或表演,“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教练知道,三天不练观众就看出来了。”
孟妍说自己想一直在舞台上有两个原因:一是喜欢这个舞台,二是想在职业生涯里拿一次金小丑奖。“金小丑奖是世界杂技界的最高奖,一个杂技团能拿一次金小丑奖,都是莫大的荣誉。山东省杂技团迄今已经拿了三次金小丑奖,是国内拿奖最多的两个团之一。”孟妍说,山东省杂技团的三个金小丑奖,一直是自己的标杆,“1987年我们团《蹬板凳》获金小丑奖时,我刚出生；1997年《女子车技》获奖时,我刚学杂技一年；2010年是男子项目《蹬人》,这个项目也上过央视春晚和奥斯卡颁奖礼。”孟妍说,自己希望能和伙伴们一起冲击省杂技团的第四个金小丑奖。
除了技术上的精益求精,孟妍也在努力从一个单纯的杂技演员向杂技剧演员转型,“这几乎是目前杂技舞台发展的一个趋势,单纯的杂技技术展示依然是杂技舞台表演的主要内容,但外在包装上多是舞台剧甚至戏剧的形式,杂技演员不但要有高水准的杂技技术,对戏剧表演功力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
最近几年,山东省杂技团相继推出魔幻杂技剧《聊斋遗梦》、多媒体时尚杂技剧《因为爱》。孟妍是《因为爱》的女二号,“《因为爱》融入了迈克·杰克逊、麦当娜等人及hip-hop的舞蹈元素。我所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帅酷、性感、风趣的女孩,为此我反复观看曾风靡美国的音乐剧《油脂》以及麦当娜的音乐剧来捕捉美国的表演风格。”
为了完成中国杂技、hip-hop舞步以及西方现代音乐的融合,孟妍和《因为爱》剧组的小伙伴们经历了1年多时间。孟妍说,《因为爱》8月初受邀参加爱丁堡国际艺术节,“这是一个剧而不是杂技汇编,我们也不仅是杂技演员,而是杂技剧演员,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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