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震
说得好听些叫“戏剧性”,说得不好听就是“现世报”。这是我对前两天遭遇的概括。
当晚携两位同事接待一位同业的老总。此前我们各有两三次“转会”的经历,于是席间分享了跟前老板摊牌的“经验”——我的前期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到了摊牌阶段反成了问题,没有中间“热心人士”的传播、透风,怎么跟领导开口都显得唐突。于是我写了一封自我批评为主的信,清早放到了老板桌上,确认老板读后,我敲开了他的房门……
宴罢回家,继续白天没有做完的功课。11点多往老板邮箱交作业时,电脑提示我收到一封新邮件,是晚上一起吃饭的同事发来的。
打开一看:“提笔不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想直截了当地汇报吧:‘我想当个逃兵。’”
我下意识地抓起电话打给他。说着说着,那头的小伙子哭了。我沉默着,脑子完全不“走字儿”。直到他说:不管走到哪里,您永远是我的领导!
我突然醒了,永远有多远,截止到今晚!人都离开了,哪里有什么领导与被领导?
紧接着,我意识到自己遭遇了“现世报”,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小伙子学习能力太强,潜伏的功力也远在我之上——最后一班岗居然站到了晚上九点半,真是难为人家孩子了。
自从当了这群80后的头儿,心里感觉像是添了一大群孩子,而他,是花费过心思的一个。第一次打交道是开业前一天,大队的上级领导来视察验收。人马上要到了,我发现一群人里的他涨红着脸,显然是中午喝了酒,一问,果然。我的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第二天,他来找我道歉。他低着头,说一定会记住我的话,并解释昨天是原单位的同事为他送行,只喝了一杯,他这人喝可乐也脸红。我发火之后,他赶紧出去满世界找药店,买了一瓶解酒药吃上。
买药的这个行动,出乎我的意料,我记住了他的认真。接下来的谈话轻松了很多,我问他的个人情况,结果又问出一件让人心头一颤的事:他是个被抱养的孩子,生下来第一天就被抱离了亲生父母。我承认,从那之后,我对他是有些“偏心”的。
但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小时候有口无心念叨的话,迎面打在我脸上。就在两三个月前,自己不就是这样离开的吗?想来想去,老东家好像也没怎么亏待自己,可还是要改变,要出走。“摊牌”前的那十来天,领导毫无知觉地安排我去做各种重要的事情,自己不也是边干边一阵阵地心虚?
平静下来,发短信给他:“你说出来的和没说出来的理由,我相信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分别面对吧。临了,大哥祝你做你想做,顺心如意!”
放下手机,我想,属下要转会,“领导”当自强!就像一场婚姻仅有爱情是不够的一样,除了温暖,我们还需要带给人家实惠、前景和安全感。另外,一定记得去看看以前的领导,不然,还会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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