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征
看了日历牌,才发觉时光已经越过“小雪”节气进入“大雪”了。但举头望望老天爷,除了晴天便是多云,不见雪花落下。几天前,老天爷突然洒下小雪花,可是转眼间天晴了。
回想童年时代,一进冬天,故乡便雪花纷飞,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男孩子女孩子欢声笑语。村民的草屋上早铺满了厚厚的一层,天一晴就开始化,化着化着就被冻成了长长的冰棍,倒垂在房檐上,煞是好看。
那时的春节,总是伴随着大雪一起到来,拜年的时候,一面听脚下咯吱咯吱的脆响,一面拿出一个红红的炮仗来,放在雪地上点燃,嘭一声,碎碎的红色被皎洁的白雪一衬,更红得灿烂。进了家门,拜年的和被拜的也有了谈论的话题,说说这场雪对小麦的好处,估摸着麦子的收成,双方呵呵一笑,回头看看房门上的对联“瑞雪兆丰年”,心里真真切切地舒畅惬意。
那时的冬季,故乡人是从来不给麦田浇地的,因为接连不断的雪将麦田盖得严丝合缝。厚厚的雪犹如质量上乘的棉被呵护着幼小的麦苗,麦苗们便在洁白的棉被下暖暖和和地睡觉。等春姑娘一来,冰雪融化,麦苗醒了。她们伸伸懒腰,打打呵欠,铆足了劲开始茁壮成长。
但是,近些年,老天爷变得格外吝啬,它一点也不给节气面子,不管什么小雪、大雪,一概不下雪。有时撒一把下来,好像雪花是他老人家存储的特白面粉,或者高级白糖,而这一把面粉或白糖还没落地,就被干燥的风给化没了。于是老天爷再撒下一把来,地上还是看不见白色。于是,从小雪、大雪节气开始,一直到春节,见雪花简直成了奢望。
记得童年作文里常有描写雪景的文字。雪词、雪句子、雪段落、雪文章,应有尽有。一到冬天,老师便领着大家到野外看一看雪地风景,然后回教室一挥而就便弄出许多咏雪的文章来。现在咏雪的文章很少了,不是不想写,而是很多学生常常这样问:老师,雪是什么样子的啊?几年前,我教语文课,为了让学生们写篇雪文章,天天盼着下雪,终于一天早晨睁开眼一看,下雪了!有两厘米厚,便饭也没吃就向学校冲去,准备带领学生们在雪化之前看看雪景,写写雪的文章,但是还没跑进校门,太阳出来了,温度上升,脚下的声音已经由咯吱咯吱变成扑哧扑哧了,天啊,雪化了!结果,等将同学们组织起来跑到野外,看到的只是背阴处的一些雪片片。
如果说故乡是棵大树,那么,雪花便是落在大树枝头的鸟雀。许多年前,鸟雀们总是叽叽喳喳地挤满故乡的枝头,而现在却很难见到了。或许是这些年人们不注意保护环境导致气候发生了变化,逼着老天爷用不下雪的方式来警告人类?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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