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步公司的自动驾驶汽车。
◤发生事故时优步自动驾驶汽车上有一名真人驾驶。
本报记者 任志方
可能是最值得记载的汽车撞人事故
和特斯拉自动驾驶汽车车祸导致司机死亡不同,优步自动驾驶汽车是在行驶中撞上了一个骑车穿越道路的49岁女性,这是首例自动驾驶汽车撞人致死事故。如果说特斯拉的车祸让司机没有安全感的话,那么优步造成的这起车祸则是让行人陷入了危险境地,其关注度也必然超过以往的自动驾驶汽车事故。有评论人士甚至将其称为“可能是最值得记载的汽车撞人事故”。
据报道,事发地点是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坦佩市,优步的无人驾驶汽车当时以64公里的时速在限速时速56公里的区域内行驶,车辆虽然处于自动驾驶模式,但驾驶座上仍有一名真人驾驶,确保行车时的安全。坦佩市警方表示,从优步无人驾驶汽车配备的摄像头中提取的视频片段显示,这起事故的责任可能在于受害者本人,即49岁的受害者伊莱恩·赫茨伯格,而不是优步的无人驾驶汽车。警方称,这一事件发生在距离人行道大约100米的地方。“受害人是从阴影中突然出现在马路上的,很明显,在任何一种模式(无人驾驶或有人驾驶)下,都很难避免这种碰撞。”事故发生时,这辆撞倒行人的车辆速度约为每小时64公里。视频录像显示,一辆自行车倒在人行道上,前轮已扭曲变形。
虽然当时优步的无人驾驶汽车是在自动驾驶模式下运行的,前座也有人类司机监督。但在撞车事件发生前,司机似乎没有采取任何干预措施。“司机说就像闪电一样,那个人突然之间出现在他们前面。他对碰撞的第一反应就是听到碰撞声。”
事件发生之后,优步立即暂停所有无人车道路实测,除了事发的亚利桑那州以外,包括旧金山、匹兹堡与多伦多,也都暂停一切测试工作。日本丰田汽车工业公司3月21日也称,将暂停在美国道路上测试其名为“Chauffeur”的自主驾驶系统,成为首家暂停测试自主驾驶汽车的大型车企。
对于优步自动驾驶汽车来说,这并非第一次事故。去年3月同样在坦佩市涉及三部车的事故,甚至造成优步无人车翻覆,虽然警方调查后发现,优步并无肇事责任,但当时优步仍暂停所有测试工作。另外,优步无人车也曾发生闯红灯的情形,遭有关当局勒令停止测试。
类似的事故也许根本就无法避免
虽然事故的发生被认定是因为行人横穿马路造成的,优步可能会被认定无责,但这真的意味着优步的自动驾驶技术就百分百可靠吗?人们显然不会接受这样的说法,因为自动驾驶汽车在设计时就是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故发生。
业内专家认为,如果事故起因是行人突然以极近距离出现在自动驾驶汽车面前,或因不遵守交通规则引发,那么以目前的自动驾驶技术很难避免；如果这一事件发生时,车辆根本没有检测到夜间行人移动,那么车辆本身的自动驾驶功能,包括传感器或数据分析等将受到质疑。
通常,自动驾驶汽车都会部署多个雷达,以实现360度无死角覆盖。激光雷达能够以每秒多次的速度生成汽车周围的3D成像。激光雷达使用了红外激光脉冲,遇到物体后会反弹,返回到传感器,从而不管在白天或晚上都能够相当细致地侦测静止和移动的物体。在恶劣天气下准确性会随着距离的变长而降低,但在几百英尺内依旧可以良好工作。
雷达用于侦测其他车辆和更大型障碍物,短焦和长焦光学相机则用来读取标记,理解物体颜色等。无人驾驶汽车上的这些相机密切关注标志着汽车刹车(突然亮红灯)、交通灯以及穿越十字路口行人的指示器标记。而且,对意外进入行驶路径的人或物进行应急,几乎是无人驾驶汽车工程师首先考虑的突发事件。侦测行人是工程师们试图解决的最常见问题之一,这种算法已经非常成熟。这一过程通常被称作“分割”图像,一般还会涉及标记、树木、人行动等。
优步的无人车拥有1400万个激光投射点的传感器、20台相机、GPS等先进部件,因此,如果优步的无人驾驶汽车一切正常的话,理论上是不应该发生撞人事故的。
显然,这套自动系统存在未被注意到的缺陷。不同于其他技术,自动驾驶人命关天,0.000000001%的缺陷,都可能造成100%的伤害。而任何技术都不可能完美无缺,这意味着,自动驾驶撞死行人的事故是迟早会发生。
要想赢得未来,先走出实验困境
自动驾驶汽车的初衷是为了代替人类驾驶,而设计者也希望它能避免人类身上的各自疏忽和失误。
依据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最新公布的数据,2016年,约有3.75万美国人在交通事故中丧生,平均每天有约102人,当年因车祸死亡的行人有5987人。
现有自动驾驶技术已在多个方面优于人类驾驶,没有驾驶员可能出现的酒驾、嗑药、疲劳、争吵、注意力不集中等问题……然而,自动驾驶也会犯一些人类不会犯的错误。比如,人类汽车司机可以通过观察行人,理解他们的意图、想法等,但自动驾驶却不能,所以后者没有办法预判站在人行道上的行人是否要过马路。英国汽车行业专家凯特·卡彭特指出,尽管人工智能已经开始向这个方向发展,但仍需时日。
不能忽视的是,自动驾驶汽车的实验测试与实际上路行驶之间还存在着一个困境。那就是,如果不上路实际行驶,面对各种复杂路况,就无法验证自动驾驶技术的可靠性。但上路测试本身就是对技术缺陷的一种检测,而带着缺陷上路就意味着各种风险。自动驾驶技术如何用可靠性打消人们的疑虑,走出这个实验困境,也是目前面临的一大困难。
美国汽车安全中心的负责人Jason Levine在这一事故发生后表示,应放缓无人驾驶的发展速度,“这一事故将会让消费者对于自动驾驶技术的信心倒退,如果不是倒退十年,也会倒退若干年。我们需要放慢速度。”
目前,各国对于无人驾驶技术的推进政策都十分积极。美国加州还批准没有安全驾驶员的“完全自动驾驶汽车”在公共道路上进行测试,最早将在4月2日发布第一张测试许可证。我国的北京、上海和深圳等地区也已经出台相关的管理条例。不久前,百度董事长李彦宏乐观地表示,三到五年内就会出现替代司机的无人驾驶车,在明年,百度和合作伙伴推出的L3级别自动驾驶量产车就可以开上高速,今后在高速公路上也可以“吃着火锅唱着歌”了。
优步无人车这一事故也许会给管理者们一个警示,对于无人驾驶监管还需进一步完善,无人驾驶技术在应对外界环境的变化时的安全性有待进一步加强,无人驾驶商业化还需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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