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杀手
2018年04月28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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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风
  我眼瞅着那盆铜钱草从茂盛变得稀稀落落,脑海里忽一下冒出一个词:植物杀手。这盆铜钱草刚来我家时,黑油油的铜钱大的绿叶片,齐刷刷的小细杆子支撑着。没过一个月,铜钱就不再是铜钱,变成小几号的一分硬币。我百思不得其解,我那么细心地照料它,每天用多情的目光注视它,它仍然从碧绿变成枯黄,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最佩服我老爸,随便一棵没精神的花儿草儿,也没见他怎么侍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枝繁叶茂,像换了一棵植物。我还佩服一个同事,随手从别人的君子兰上摘几个种子,过了几天就打电话给我,要送我一棵小君子兰。我欢欢喜喜地找花盆、去农贸市场买花土,尽心尽力地呵护,它不几日就从健硕变得病恹恹,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儿。而转过年来,同事已经在微信上晒君子兰灿烂的花了。
  有时候必须承认,人和人之间确实有差距。这些年丧命在我手里的花草不计其数。那次在街上看到有人卖蟹爪兰,这些开着大红颜色花的蟹爪兰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人贵有自知之明,想到植物进了家门就变了样,又怕再也买不到这种颜色的蟹爪兰,索性买了三棵,心说总不能一棵也不活吧。果不其然,这三盆在我家开了几朵红艳艳的花,勉强支撑着过了一个季节,天刚一转暖,就如同那病恹恹的林黛玉,一口血呕出再没缓过来。幸好我提前摘了些小叶片插到盆里,小叶片们好歹给我个面子,有几棵幸存下来,我挑选了一个阳光好的日子,把它们搬到我父母家,使其子孙在我父母家得以延续。
  翼同学很小的时候曾扮演辣手摧草的角色,夏日傍晚带他爬山,他手拿一把小铲子,上山时右手边的野草在他铲子上下翻飞的舞动中纷纷落下,下山的时候,另一边的野草也难逃厄运,一个星期过去,路边的野草沉寂许多。但是只要翼同学几天不去,野草们就又昂起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花儿远没有野草疯狂,它们的祖先野生的时候任凭风吹雨打都能茁壮成长,一进了家门就娇贵得不行,并且再回不到以前那副体格健壮泼辣的模样。这哪里是养花,分明是迎进来一个娇小姐。
  对我这种天生愚钝的人来说,无论它们喜湿好干喜阳好阴,只要在阳台上罗列着,就一贯以大量自来水浇灌,排着队让它们晒太阳,因为我总也记不住哪些花儿喜欢湿哪些花儿喜欢干。于是一批批花草在我家阳台上死去,新的一批重又到来,前赴后继不屈不挠,妄想在我家阳台占领一席之地。暗夜里反思自己,莫不是我就是传说中的植物杀手?月黑风高夜,“嗖”一只毒镖甩过去,我家阳台上的花慢慢中毒,最终倒地身亡。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及至后来,我家阳台上的幸存者只有吊兰和绿萝,这两种只要有土有水就好,属于泼辣扛折腾型,偶尔想起才给它们洒点水,无论怎么放手都能枝繁叶茂地活着,这才是适合我这样的人养的绿植。能从我这个植物杀手的手底下拼出条血路来,还活得风生水起,吊兰和绿萝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虽然它们前赴后继地在我家阳台上折腾,但是挡不住我对它们的喜爱,养的不就是乐趣嘛,玩的不就是情怀嘛,干吗非要弄出个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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