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佩奥第一次访朝时,与金正恩合影既严肃又“标准”(左图)；第二次访朝时,两人笑容满面,看上去亲密了许多。
5月3日至4日,美国财长姆努钦、商务部长罗斯、贸易代表莱特希泽、总统贸易顾问纳瓦罗(从左至右)等组成的代表团访华,与中国就经贸问题交换意见。
回看5月以来的中美关系,除了在经贸问题上互有过招之外,两国关于朝核问题的合作也隐约可见,加之朝鲜方面展现出的前所未有的弃核立场,中美朝三方互动,催生出朝美关系乃至朝鲜半岛局势的回暖。
本报记者 赵恩霆
一些“巧合”的时间点
4月27日,韩朝首脑板门店会晤之后,特朗普在美国东部时间27日凌晨4时50分发了一条推特,这个时间恰好是首尔时间27日17时50分,韩朝首脑签署《板门店宣言》之际。
特朗普在那条推特中说,“请不要忘记我的好朋友习近平主席给予美国的、特别是在朝鲜问题上的巨大帮助。没有他的帮助,这本会是一个更加漫长和艰难的过程。”
此后,5月7日至8日,国家主席习近平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时隔一个多月在大连再次会晤,金正恩也感谢中方长期以来为实现半岛无核化、维护地区和平稳定作出的重要贡献。
金正恩还明确表示,只要有关方面消除对朝敌视政策和安全威胁,朝方没有必要拥核,无核化是可以实现的。希望通过朝美对话建立互信,有关各方负责任地采取分阶段、同步性的措施,全面推进半岛问题政治解决进程,最终实现半岛无核化和持久和平。这话实际上是在向美国释放积极信号。
5月8日,习近平主席还与特朗普通电话,就朝鲜半岛局势交换意见。习近平主席强调,中方支持美朝领导人会晤,希望美朝双方相向而行,建立互信,分阶段行动,通过会晤协商解决各自关切,考虑朝方合理安全关切,共同推进朝鲜半岛问题政治解决进程。
特朗普表示,美方高度重视中方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立场,赞赏中方发挥的重要作用,愿同中方加强沟通协调,共同推动通过谈判协商解决半岛问题。
从美朝均对中方表示感谢来看,中方在美朝接触和对话进程中发挥着重要且公允的斡旋作用,既推动朝鲜明确表态愿意弃核,以推动美朝实现首脑会晤,也提醒美方考虑朝鲜合理关切,消除朝鲜弃核后关于安全的担忧。
美方突然松口有来头
中方斡旋、美朝出力的情况下,还是在5月8日,特朗普对外透露,国务卿蓬佩奥9日访问朝鲜。
与3月底4月初那次秘密访朝不同,这一次蓬佩奥是公开甚至有些高调地访问平壤。蓬佩奥这次访朝,距上次赴朝只隔了一个月多；此外,他两次访朝的身份都很特殊,上一次,时任中情局局长的他以总统特使身份访朝,此次则是就任国务卿后不久。
蓬佩奥第二次访朝时,与金正恩合影的照片较第一次时有了很大变化:第一次访朝时,两人的合影是标准的官方握手照；第二次则明显随意甚至“亲密”了一些,两人笑容满面,蓬佩奥的另一只手还扶着金正恩的手臂。
蓬佩奥二度访朝,还接回了朝鲜释放的三名在押美国人。为此,5月10日凌晨,特朗普专程接机,并在机场讲话时感谢了金正恩。当天,特朗普还趁热打铁,发推特宣布又一重大消息:6月12日在新加坡与金正恩举行会晤。
值得注意的是,美朝首脑会晤敲定后,美方口风大变:蓬佩奥前不久还声称在朝鲜弃核前,要与日本等盟友继续对朝“极限施压”；13日却突然表态称,如果朝鲜迅速实现无核化,美国准备帮助推进朝鲜繁荣发展；如果朝鲜能够完全实现无核化,美国将解除经济制裁,并允许美国私营资本对朝投资。
蓬佩奥当天在接受福克斯新闻频道采访时也提到,这意味着美国私营领域将在能源电力、基础设施建设、农业等多方面对朝方给予帮助。蓬佩奥同时重申,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实现“完全、可验证、不可逆”的朝鲜半岛无核化。蓬佩奥还表示,美方将向朝方提供安全保证。蓬佩奥说,在过去25年里,历任美国总统均未能在这方面真正获得朝方领导人的信赖。
此前,蓬佩奥就有“松口”的迹象。他11日曾对媒体表示,如果朝鲜迅速实现无核化,美国已准备好帮助朝鲜走向繁荣。
中美经贸磋商顺势而为
蓬佩奥之所以一改强硬立场,一方面是对此前朝鲜释放在押美国人的积极回应,另一方面也是在为即将举行的美朝首脑会晤创造良好气氛。同时,也不排除朝鲜在蓬佩奥访朝期间,或是通过其他途径,向美方透露了关于无核化的更具体操作。
比如,朝鲜宣布本月23日至25日择期举行北部核试验场废弃仪式,并邀中美等国的记者到场见证,就是弃核的重要姿态和步骤。
继中方推动美朝围绕朝核问题相向而行之后,中美经贸磋商也正以相向而行的势头发展:5月3日至4日,美国财长姆努钦率领一众经贸“鹰派”访华,这是本轮中美经贸摩擦朝“谈”这个大方向迈出的重要一步。北京时间13日23时许,特朗普发推特称,“我正与习近平主席携手合作,为中兴提供一个快速恢复经营正轨的途径……美国商务部已接到指示去妥善解决这件事。”中国外交部14日宣布,刘鹤副总理将以习近平主席特使身份,于15日至19日访美继续就中美经贸问题展开磋商。外交部发言人陆慷14日表示,我们十分赞赏美方对中兴公司问题所作积极表态,正在与美方就落实细节保持密切沟通。对于美方关注的一些具体问题,中美双方也在保持密切沟通。
按特朗普上台以来处理双边和多边问题的思路,他不喜欢针对单一问题就事论事,而是热衷于将多个问题捆绑打包。在朝核问题上,他就曾暗示要在经贸问题上对华施压,以促使中方对朝强硬。
当然,中国商务部副部长钱克明去年就对此有过回应:朝核问题和中美贸易这两个问题是完全不同领域的两个问题,没有相关性,不能混在一块儿谈。不过,对比此前特朗普在贸易问题上对华的汹汹之势,此番态度的微妙转变,或许与他所说的“感谢中国在朝核问题上的重要帮助”不无关系,至少特朗普自己可能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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