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公安边防部队全部退出现役。今年的这个“八一”建军节,将是边防民警身着军装的最后一个建军节。制服将由军装换为警服,工作岗位或许也将调整。除了格外依恋这身橄榄绿,难以割舍的还有很多,比如那些海岛和那些海岛上的人。
在这个国家无战事但边关有牺牲的年代,驻岛工作意味着守护海疆的同时要割舍自己的家庭生活,他们的面前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身后就是安宁的祖国。
刘公岛女警团队。
7月26日早上6点,王敏蹑手蹑脚地起床、洗刷,穿戴齐整军装后悄悄地带上门出了门,儿子还正在床上熟睡,而她要赶最早一班的渡轮去刘公岛上班。32岁的王敏是刘公岛边防所副所长,儿子早已习惯了“不知妈妈何时回家何时离家”的生活。
与此同时,在刘公岛上值班一宿的教导员赵宇也从宿舍潮湿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整理好内务,提起空调下的水桶去倒水。这一宿,始终开着除湿功能的空调又点点滴滴地积累了一大桶水。
随着第一批游客上岛,刘公岛又迎来了喧闹的一天。在这个暑期,每天有四五万游客进岛,他们在尽兴的同时会迷路、丢包、与其他游客发生冲突,乃至突发疾病,而处理这些事的就是刘公岛边防派出所的16名边防民警,他们中的11人是女警。
女警张丹丹一直觉得自己的工作琐碎,“整天去给游客找包”。在过去的一年里,张丹丹收到的两面锦旗和一封感谢信全是因为帮游客找回了丢失的财物。
而大事也经常突如其来,他们曾紧急救助心脏病突发的游客,也曾在风风雪夜把骨折老人背出岛,在渡轮不能出海的情况下,他们甚至要协调军舰参与救助。
更多的时候,他们收获着赞誉也面对刁难,总是有走累了的游客报警,说出脚崴了、中暑了等一堆理由,让他们开警车去接；总有些游客因为琐事发生争执,任由民警苦口婆心劝到消气儿为止；某年夏天,一位男游客的手机掉进了水池里,他报了警并眼睁睁地看着民警下到水池里把手机捞上来递还给他。
而不为人知的是,已婚民警竟然大多是“双警家庭”,尤其是6名已婚女警全部是“双警家庭”。“双警家庭”原本就意味着双倍的付出,而因为驻岛的缘故,这种付出更是数倍的。
一提及4岁的儿子,王敏不由自主地笑也不由自主地抹泪。王敏来自新疆,丈夫孔德志是名在青岛工作的海警,他是济南人。王敏说,由于每周有三到四天要全天值班,她能回家的次数少,而丈夫更是因为在青岛,往往要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由于工作的原因,双方都不能照看孩子,这个担子便交由双方父母轮流来照看。今年5月,孔德志和王敏同时接到了重大任务,此时孔德志的父亲恰巧生病住院,母亲只能留在老家照顾。王敏赶紧打电话让自己的母亲从新疆赶到威海来“接班”,不巧的是,票都订好了,老人也病倒了。由于持续值班不能离岛,王敏只好去幼儿园请了假,把儿子接到了岛上来,“半个多月,孩子就在所里的阅览室待着。”
“我真喜欢孩子,就盼着能当妈。”30岁的女警赵月月结婚一年多了,看着王敏带孩子的辛苦样,她心里也犯怵,而且她感觉目前还没有当妈的机会,“好的话,一周能见两次面；运气不好,一个月也见不上一次面。”赵月月的丈夫肖林,是威海边防支队机动中队的队长。肖林平时值班比赵月月还多,“正常的话,一周值三天班,但‘不正常’的情况太多了。”平常夫妻的吵架拌嘴都成了赵月月的奢望,“面都见不着,还吵什么?”
再比如说女警刘真,他的丈夫张忠坚也是威海边防支队的干部。刘真是日照人,张忠坚是德州人,两人结婚后很难有个假期能回双方父母家团聚。去年10月份,两人同时在执行任务,张忠坚的父母从老家来到威海,原想看看儿子儿媳妇,不料在家里住了10天,谁的面也没见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离婚了呢。”老人临走前,张忠坚终于鼓足勇气找领导请了半天假,把两位老人送上了返程的列车。
赵宇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的妻子王聪聪是威海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支队的民警。女儿赵佳欣已经8岁了,不管是上幼儿园还是上小学,送她上学的人都是妈妈,接她放学的人不是妈妈就是妈妈的同事。由于爸爸、妈妈忙,赵佳欣很少能去游乐场,更多时候是在放学后被接到威海市公安局出入境服务大厅里,在那写作业或看着妈妈忙碌。她吵闹时,妈妈总有一万个理由告诉她“妈妈很忙,爸爸也很忙”。
在赵宇家,主食经常是饺子。王聪聪下班后,匆忙捏上几个饺子,下锅一煮,就成了母女俩的晚饭,如果赵宇回来,顶多是多包几个饺子。如此,就省去了买菜、炒菜时间。偶尔得闲,王聪聪总是要多包一些饺子搁在冰箱里,可以随时拿出来直接下锅。
当警察,就意味着生活不规律。而当警察娶了警察,就意味着整个家庭生活的不规律,不完整。“最羡慕人家能天天回家,天天见面。”赵月月的这句话是每个“双警家庭”共同的心声。
驻岛民警大多是“双警家庭”的原因非常无奈。他们面对的是来去匆匆的游客,除了游客,就罕与外人接触。王敏与孔德志是领导介绍的,赵月月与肖林是在一起带新兵时结识的,刘真与张忠坚是在同事的婚礼上结识的……
自2007年4月首批警花驻岛以来,先后有46名女警在这里工作。赵宇掰着手指数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都没嫁给外人”,在其中已婚的30多人里,有的嫁给了边防警察,有的嫁给了警察,“最远的”是嫁给了一名法官。
刘公岛边防派出所的“双警家庭”,一对对的他和她独立绽放着各自的青春光华,也共同守护者美好家园,分别战斗在各自的岗位,也共同担当着警察的使命荣光。
清晨迎接第一缕晨曦。
为游客答疑。
为游客讲解。
刘公岛边防派出所内,通过监控就可对全岛一目了然。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
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