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岛和一群人文/图 本报记者 陶相银 实习生 王思钰
2018年08月2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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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图上,日岛只是以一个“点”配以“日岛”二字来进行标注,只有当卫星地图放大到最大比例尺1:2000的时候,才能看到岛上的两处显著特征,一处是红瓦房子,一处是铁甲炮台残存下的两个巨大圆窟。
  只有在晴朗的天气,站在威海市区的高处才能看到日岛。它与中心城区的距离约6公里,距离最近的海岸不足3公里,但它毕竟太小了,面积不足一个标准足球场大,环走一周也不过300米左右。
  日岛虽然是汪洋中的弹丸之地,却将南侧的威海湾一分为二,是扼守刘公岛和威海卫的重要战略位置。清朝北洋水师在此修筑了一座地阱炮台,安设两门20厘米口径的英国产地阱炮。然而,在屈辱的甲午战争中,尽管“日岛保卫战”持续11天,它最终也如北洋水师一样土崩瓦解,并最终湮没在历史的风尘中。
  如今,日岛是一家水产养殖公司的据点,环岛周围数百亩的海域用以养殖海参,看护这片海域的人就住在日岛上,8个人,3只狗。
  日岛西侧,有一处简易的码头,只能停靠挂机船、摩托艇之类的小船。码头旁,砂砾混杂着牡蛎壳铺就了一处白色的小海滩。岛的西侧为一处略为平缓的平地,东侧就是一座小型山头。
  一座红瓦房建在平地上,8名渔民就生活在这里,他们中有本地人也有外乡人,但都有着多年的渔民生涯。负责人或者可称为队长的人,叫于春波,黢黑发紫的脸膛上都是风浪刻下的沧桑,“给钱再多,年轻人也不会干这个”。
  在外人看来,这里是远离喧嚣的世外桃源,而个中艰辛唯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房内分为宿舍、厨房、储物间等若干个房间,被收拾的整洁有序,但仍不难发现处处都有发霉的痕迹。潮湿是海岛生活的最大对手,相较于城区,这里的夏天更加的闷热,冬天则像住在冰库里,衣物和被褥一年四季都是潮乎乎的。
  另一个难缠的对手是寂寞。这些常年生活在一起的人,话题已经聊尽,很多时候只能相对无言默默地坐着,遥望远处的城区,能看得见那里高楼林立灯红酒绿,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岛上有一台电视,这只是一台14英寸的小彩电,但岛上唯一的电源来自几块太阳能发电板,电力仅够他们给手机、手电充电用。“冬天不忙的时候,人也少,还能看一会儿。”于春波说,“大家都是靠玩手机打发日子。”
  生活所需的淡水、米面、蔬菜,都是从城区运载而来。在岛上也有一口井,但打出的水与海水无异,苦涩咸,只能聊以自慰地用来洗衣服、洗菜。岛上还有几块开辟出的小菜园,但如果不常下雨,菜会很快枯死,因为水井里的水是不能用来浇灌的。更多的时候,播撒种子并看着绿叶冒出来,是看海人们的一种消遣。
  炮台在东侧的山头上,两个直径十几米的圆窟以及圆窟下的甬道,寓示着当年工程的庞大,但它目前只是一处落寞在历史中的残存建筑。山顶较为平整,一侧的样板房就是看海人的工作场所,举起望远镜,透过窗户就可把这片海域尽收眼底。
  海岛风光无限好,但平日里罕有人到日岛上来。“周边全是养殖区,即便是小船进去,也容易被网箱渔具缠住,很容易出事。”刘公岛边防派出所的民警解释,“另外,这是人家的养殖区,旁人肯定是不让进去的。”
  这是一座岛与一群人的孤独,在公众的视线之外,它依然保持着一个丰富世界的样子,至少野草还在这里恣意疯长,海鸟自由地在海天之间翱翔,随时都能听到大海愤怒的咆哮或平缓的呼吸。

  残存的铁甲炮台。
  日岛最高处比较平整,但仅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远望威海城区的繁华,这里静寂无声。
  于春波的房间,收拾的整洁有序,且有着全岛唯一的电视机。
  日岛东侧。
  日岛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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