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光公安干警搜寻失踪战友。 寿光公安供图
本报记者 李晓东
忙了一天没吃晚饭
主动要求参加救援
19日早上8点半,结束了一个24小时的“大班”,本可以回家休息的孙超和魏泽坤依旧坚守在岗位上,并且迅速投入到新的任务中:巡查河坝,配合镇街干部做好防汛救灾工作。因为接到上级通知,“温比亚”来袭,全体民警一律在本单位备勤。
全员备勤,这对两名派出所辅警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就在此前几天,台风“摩羯”过境,他们也未曾离开岗位。今年18岁的魏泽坤还同既是战友,又是舍友的王明洋说,“等这次备勤结束,咱一块儿去潍坊的水上世界玩。”他没有想到,几个小时之后将面对无情的洪水。
19日下午2点开始,雨越下越大,副所长赵华昌带领辅警魏泽坤、王明洋、李令晓沿河坝巡查,直到晚上11点多回到所里,才准备吃晚饭。此时,刚处警归来的孙超也正打算吃晚饭。忙碌了一天,晚饭都还没顾得上吃,他们突然接到新警情:孙家集南王村弥河溃坝、人员被困报警。所长李维东、副所长赵华昌分别带组到南王村处置,孙超主动请战:“我去吧,南王村的情况我最熟。”
已经开车巡逻了一整天的魏泽坤也说,“带上我,救援需要人手。”
随后,由副所长赵华昌带队,孙超、魏泽坤、李令晓、王明洋赶往南王村。这顿晚饭又没吃上。
水深一米无法通车
打算绕路前往救人
20日0时15分左右,暴雨越下越大,救助信息也越来越频繁。包括孙超和魏泽坤在内的5人不顾瓢泼大雨,蹚着齐膝深水,将被困棚区果园的四名群众营救出来。
20分钟后,孙家集街道岳寺高村金某报警称,其在承包的果园内被困,他站在车顶,积水已漫过大腿。教导员于海迅速带领民警刘坤,辅警吴昊、刘全伟、王子福赶往现场救援。途中,孙超等五人前往支援。
“超哥觉得魏泽坤开了一天车了,怪累的,就换他来开。”王明洋说,前排坐着孙超和副所长赵华昌,后排坐着李令晓、魏泽坤,还有他。
凌晨1点左右,沿弥河坝内路南行,水深达1米,车无法通行,赵华昌等人被迫停车。两组人会合后,下车查看水情,商议如何施救。紧急关头,两组人商量:立即绕路前往救人,同时请求消防大队支援。
“教导员,这片我熟,你们留下查看,我带路从别的地方绕过去。”在孙家集派出所工作十几年的孙超再次请战。他们一组来不及穿救生衣,就一头扎入黑夜的狂风骤雨中。
此时,岳寺李村弥河河段的橡胶坝已经被冲开一个大口子,洪水漫过河坝往外围的农田及果园狂奔。一个个果园和沙坑陆续被灌满,溢出的洪水冲到沿河路上形成激流,穿过路面再次汇聚到弥河中。
警车被淹熄火
激流中无法站稳
漆黑的夜里,伴随着暴雨,已然分不清哪里是河、哪里是路。当孙超驾车行至岳寺李村南大门西侧时,路面被暴涨的河水淹没,车熄火。浑浊的洪水包围了警车,夹杂着泥沙、树枝和柴草冲击而来。坐在驾驶位后方的李令晓试图开门下车,发现返流回弥河的激流已经死死抵住车门。此时,赵华昌先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下车,到后备厢取救生设备,发现后备厢已无法打开。
与此同时,孙超爬到副驾驶的位置下车,后排的魏泽坤也打开右后车门下车。而王明洋紧随李令晓,从左后方车窗爬出,最后一个下了车。
李令晓回忆,那时路面上的水已经漫过小腿。“水十分得急,根本站不住,而且一波一波越来越急,水位也越来越高。”五个人就这样靠着警车,抵御着洪水一波波地冲击。看到随后赶到的于海一组,赵华昌和王明洋使劲晃动手电,示意其“水势大,不要前行”。
“相距也就五六米远,完全听不见他们吆喝什么,大概能看懂是不让我们近前。”位于激流边缘的刘全伟和其他人立即取出车上的钢叉和条幅,拧成绳子,准备营救站在激流中的孙超等人。
他们五个人抓在一起,拽着旁边的钢丝网,慢慢向孙超、魏泽坤等人挪过去。
被救过程中再遇激流
俩人瞬间被大水冲走
在等待另一组救援的过程中,孙超发现警车受到洪水冲击开始晃动,一阵猛烈的洪水袭来,向河里滑去,便急忙大喊:“警车往下滑了,危险!”随即,警车瞬时被冲入河中。
“快抓住钢叉!”于海将钢叉递向离自己最近的赵华昌,一把将他拽了过来,王明洋紧随其后,李令晓被大水冲倒在地,被他们拽住衣领拉了起来。待大家准备把钢叉伸向孙超时,水势越来越急,魏泽坤被冲得无法站稳,孙超顺势去拉,两人一起被洪水冲入河道,瞬间卷入洪流。
“因为背对着他们俩,最后一眼看到他们时,他们已经站不稳了,再一转眼,他们就不见了。”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同样18岁的王明洋已经哽咽到无法言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被冲走,就是没有办法拉他们上来。”
早已眼圈泛红的刘全伟,此时眼里全是泪水。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十分后怕。“一吨多重的警车都像树叶一样,更何况是人,整个过程就是瞬间。”
8个人会聚之后,仍困在一段没被冲垮的沿河路上,周围全是洪水。直到救援人员驾驶冲锋舟将他们救下。“没有人说话,只有哭声。”王明洋说。
孙超是个热心肠
魏泽坤见谁都会笑
从20日凌晨孙超和魏泽坤落水失踪,刘全伟、李令晓和王明洋与其他同事一起坚守在弥河边,参与搜救工作。“我和孙超都在所里十几年,一个宿舍四年,我不能不去找他。”刘全伟说,孙超比他早三年到所里工作,以前干户籍,工作十分踏实。以前,很多年长的村民无法到派出所办理二代身份证,孙超就开着自己的私家车,挨户上门拍照办理。“他就是个热心肠的老大哥。”
“我和魏泽坤同住一个宿舍,天天一块儿进进出出,一起打球、一起打游戏,无话不说。”在王明洋眼中,魏泽坤活泼开朗,见了谁都会笑。
采访中,王明洋眼眶始终泛红,几度哽咽。说起当晚的情形,王明洋说,虽然自己会水,但是在洪水面前毫无作用。
当记者问道,以后再有这样的处警还会去吗?王明洋抬起了头说,“还去,既然选择了这行,就应该担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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