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取自地下数百米甚至数千米的岩心,经过胜利“工匠”切割、烘干、打磨等18道工序,变成仅有0.03至0.05毫米、薄如蝉翼、通透如玻璃的岩石薄片,这是科研人员分析地层结构,找油、找矿、找气的重要依据。“18道工序,道道考验着胜利工匠的耐心、细心与毅力,7种类型的磨片技术展示出胜利油田在该领域的绝活。”胜利油田勘探开发研究院于琦就是油田为数不多的拥有这一绝活的人,多年来,他用自己的坚守在“枯燥而具有挑战”的岗位上诠释着工匠精神。
本报记者 邵芳 通讯员 贾玉涛 代俭科
0.03毫米的坚守
从众多奇形怪状的岩心样本中,找出纹理最清晰的一面,将岩心反复打磨、切割成仅有大拇指大小的长方体,要时刻保持纹理面磨平如玻璃,再用胶水将岩心样本粘于载玻片上,用切割机缓缓切下岩心多余的部分,仅留下载玻片上约1毫米的岩石样本。
真正精细的手工活也就从这1毫米开始了。于琦将这块粘着岩石样本的载玻片均衡用力按在粗磨磨片机上,机器高速旋转将样本磨至0.05毫米。于琦能用手敏感地感知样本的厚度,再将其放至于细磨磨片机上,待磨至仅有0.04毫米时,转入最后的人工磨制环节。他找来一块普通的钢化玻璃,刷上800目金刚砂调配的研磨液,手指按住继续打磨至0.03毫米。
这片打磨好的岩石薄片薄似蝉翼,亮如玻璃,灯光下变得通透,比一根直径0.08毫米的头发丝还薄。显微镜里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岩石脉络和孔隙,且没有五颜六色的杂色,这意味着此次磨制成功了,即可送至科研人员的分析室。
18道工序环环紧扣,其中任何一环节都容不得有丝毫差错,磨偏、磨不平等细小的问题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于琦在这个岗位上已经6年了,他几乎每天都要做10至20个岩石薄片,一年下来工作量高达3000余片,18道工序已重复了上万遍。于琦用“枯燥无味 极具挑战”来形容这份工作,枯燥在于它的反复性、机械性,而挑战则在于与不同岩性的岩石“打交道”。
于琦的工作中有时会遇到泥岩样本,有的泥岩一摸满手灰,一碰还掉“渣”,该怎么将它固定于载玻片上,制作成干净、通透的岩石磨片呢?这个问题曾一度困扰着他。
原始的办法对气温、水温、饱和度要求太高,成功率太低。“既然泥岩怕水,能不能用其他的磨制溶液。”爱琢磨的于琦想起了办法。
他尝试过最笨的方法,边磨边注胶,磨一点注一点,让泥岩一点点粘于载玻片上,这种方法虽然成功了,可费时费力。他又尝试用柴油、煤油、甘油做磨制溶液,可用油磨成的样本太脏,影响了最终的观察效果。数次尝试、数次失败后,于琦找到了泥岩薄片酒精磨制法,在薄片磨制全过程用酒精代替水、油,最终解决了这一难题。
也正是凭借这种精益求精、刻苦钻研的精神,于琦掌握了磨制偏光、铸体、荧光、阴极发光、包裹体、含油性以及重矿物等7种类磨制技术,在全油田乃至全国也是最全面的,上百种岩石磨片成功率高达95%以上。
老手艺需要传承
让人惊讶的是,于琦是在49岁那年从老师傅刘继昌手中接过了这门“绝活”。2012年,原为勘探开发研究院印刷厂维修工的于琦转岗到了人才紧缺的地层古生物实验室磨片岗,半路出家,又是承接这样有挑战的手艺,他决心用最短的时间掌握这门复杂的技术。
老师傅也为于琦制定了详细的培训方案,预计用一年的时间把他的本事悉数传授给徒弟,完成自己在返聘期的最重要任务。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有多年的维修动手经验、又热爱钻研的于琦仅用了一个多月就独立完成了首个任务,当他在报告书上第一次签下自己名字时,又兴奋又紧张。
50岁那年,于琦在师傅手中接过了磨片的接力棒,完成了职业转型,也开始了新的更大的挑战。本着一份负责的态度,于琦在这个工作岗位一干就是6年。为弥补人才短缺,加大对磨片人才的培养,2018年,研究院给于琦选配了两名年青的新徒弟,现在于琦最大的心愿就是用2年把自己掌握的技艺传授给他们,将这门绝活代代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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