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蕾
那天吃过晚饭,姐走到外甥女跟前,要她一起出去散会儿步,不要在家光看手机。可外甥女头也不抬,任妈妈再三央求,就是不答应,自始至终,眼睛都没离开过手机。姐叹了口气,独自出门散步去了。
看到母女俩现在这个情形,我也很无奈,不禁想起多年前经常发生的一幕。那时外甥女还小,每到吃过晚饭,我和她姥爷经常带她出去逛逛。那时,她总要跑到她妈妈身边,要妈妈一起去。她妈妈正躺在床上舒服着,一点也不愿动,况且,她自小到大也没有运动的习惯,所以,无论孩子如何撒娇央求,她都不肯起身,让孩子跟我们一起去,说是一样的。看到孩子闷闷不乐的小脸,我知道她心里是多想和自己的妈妈一起逛街呀。
可惜,这样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知从何时起,外甥女再也不缠着妈妈求着她一块出去了。姐还觉得挺好,多省心省力啊。日子一晃好多年就过去了,如今的外甥女总是宅在家里看手机,玩电脑,既不跟我们出去散步,也不运动,她的视力越来越差,连健康状况也越来越让人担心。姐开始焦虑,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孩子多出去走走。于是,她经常劝孩子陪她一起外出散步,可无论怎么苦口婆心,孩子都很少同意,而当她同意时,姐就会高兴得什么似的。我冷眼旁观,感觉就跟当妈的得了恩典一样,一如多年前孩子从她那里得了恩典。
记得有段时间我在体育场散步,常能看到一对母子也在散步,旁若无人地嬉戏。孩子作势把手放到母亲的腰上一推,母亲就装作被大力推到,踉跄着往前,孩子见状乐得前俯后仰,这一个单纯的小游戏娘俩一玩就是好多次,乐此不疲。我在后面瞧着,觉得孩子有这么一个母亲真是幸福,她的童年会因为有一个愿意陪她玩陪她嬉闹的母亲而变得分外美好。
很多做父母的,总是习惯拿各种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当挡箭牌,拒绝来自孩子渴望陪伴的需求,面对孩子企盼的眼神,他们一次次地回绝,看着孩子转身离去的落寞背影,也许心里多少会涌出些愧疚,可很快便消失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也许多年后他们的角色会发生转变,他们变成了孩子,孩子变成了他们,当他们也开始热切希望孩子能多陪陪的时候,面对孩子屡屡的回绝,他们该是怎样的心情?
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份收获,一种“轮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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