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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老牌坊

     济南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历史上建有许多牌坊,可惜的是,因兵燹战火、自然毁弃、城市建设等原因,一些牌坊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
  这些消失的牌坊中,五里牌坊最有名。这座距离济南老城五里路的牌坊,建于清代嘉庆年间,毁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如果乘坐公交车,行至纬十二路与经十路交接处时,还会听到公交车报站名:五里牌坊站到了。 
  有关五里牌坊的传说有多个版本。据《续修历城县志》记载:嘉庆年间,济南西门里双忠祠街有户人家,丈夫陈定九,妻子陈氏,婚后育有两女。虽说已有两个女儿,可陈氏夫妇还是因家中无儿子养老而时时不安,二女成人后立志终身不嫁,颐养父母百年。后来陈氏夫妇相继去世,两女儿卖家产殡葬二老,随后双双自缢在父母坟前。邻里街坊感动二女的孝行,捐资将二人安葬于城外五里牌坊处(原是一乱坟岗子)。官府感其节孝,于嘉庆十三年(1808年)为此修立了这座“孝女坊”,以示表彰节孝。因为“孝女坊”位于济南城西五里的地方,人们便俗称它“五里牌坊”。“五里牌坊”高约三米,宽约两米,坐北朝南,用青色方石砌成,两底座上竖两根石柱,宽约30厘米,上端架两层扁方石梁,中间嵌以长方石板,刻隶书“孝女坊”三字,两端立柱上镌刻着一副对联“绢七尺在灵前至死不渝 随双亲于地下携手同行”。
  在消失的济南老牌坊中,历史最为久远的(有文字记载)应是趵突泉的牌坊。元好问在《爆流泉》中有这样的文字:“近世有太守改泉名槛泉(趵突泉的旧名),又立槛泉坊”。遗憾的是,元好问只说槛泉坊是金太守所建,没有对槛泉坊详细描述,槛泉坊究竟什么样,成了一个无解的谜。
  据资料记载,趵突泉边还有过几处石坊,只可惜早早地毁弃了。清代任宏远编撰的《趵突泉志》记述,趵突泉边来鹤桥上曾建有一座石坊,坊上镌刻着“蓬山旧迹”四字。另外一处趵突泉坊,在泉门外:一处刻有“吐漱清风”“金星贲门”的石坊,文字系文衡山书;一处爆雪涌珠坊,在吕仙阁前,文字是高腾远所题。这几处石坊在任宏远编撰《趵突泉志》时已经毁弃了,因书中没有详细介绍,后人不能从中领略其美。不过,现在趵突泉来鹤桥上仍有一座蓬山旧迹牌坊,只是不知是不是旧物。我有时想,趵突泉这几处石坊,如果保留到现在该多好。
  济南贡院的牌坊,在消失的老牌坊中间,规模当是最宏大的。济南贡院又称“贡士院”,建于明代洪武年初,它坐北朝南,由三进院落组成。贡院大门是牌楼式建筑,上方悬挂“贡院”匾额,门内左右两边各建一牌坊,左题“龥俊”,右题“掄才”。进了大门是二门,二门也叫“龙门”,寓意“鲤鱼跃龙门”。过“龙门”之后是一道四门并列的门楼,左右也各建一坊,一题“观光”,一题“论秀”。再往里走,中间有一条甬道,甬道两边即是贡院的号舍。那个四门并列的门楼很有名,民间亦有称贡院为“四牌楼”的说法。光绪三十一年(1905),清政府实行改革,废除了延续一千多年的科举考试制度,济南贡院也没有了用场,明远楼、至公堂、聚奎堂,连同那号舍、牌坊、门楼等建筑,相继拆除了。
  除了上面的几处牌坊,要说最具王者之气的还是德王府的牌坊。
  明代天顺元年(1457),英宗皇帝封二儿子朱见潾为德王。明代成化三年(1467),德王在济南大兴土木,建设德王府,其面积宏大到占城区的三分之一。据记载:德府前有坊,曰“钦承上命”“世受齐邦”,其正门曰(南门)“体仁”,西曰“道义”,北曰“广智”,皆有坊。崇祯十二年(1639)清兵入关,攻陷济南后,德王府建筑遭清兵焚毁,王府门前的牌坊是否毁于清兵之手,亦无文字可考。
  消失的济南老牌坊中,还有一座最为著名,它就是珍珠泉大院前的“齐鲁总制”牌坊。清军入关夺了大明的天下,德王府故址便成了清代时期山东巡抚院署衙门,巡抚院前曾建有一座大照壁,照壁前有一座高大壮观的木质红漆牌坊,上面书有“齐鲁总制”四个楷书金字,据说是济南秀才王琦写的。
  “齐鲁总制”牌坊的东、西两边各有一条通道,道路两旁分布着数家饭铺和一些流动摊贩,街景曾一度繁华。张宗昌督办山东时,觉得巡抚门前嘈杂凌乱、拥挤不堪,有碍观瞻,于是下令拆除饭铺商家,并赶走了商贩。到了上世纪30年代,韩复榘主鲁时,为响应民国政府“新生活运动”,借拓宽马路为由,把省府大院前的影壁,连同那“齐鲁总制”牌坊全部拆掉了。当初拆影壁和“齐鲁总制”牌坊时,曾招来文化界的一片反对声。
  现在,我经常去明府城一带游玩,每次去珍珠泉大院里看泉,一走到那红漆大门前,便会想起“齐鲁总制”牌坊,虽说我只是从老照片上看过“齐鲁总制”牌坊的图像,但我觉得它很气派、壮美,有建筑经典之范儿。
  林林总总说来,消失的济南老牌坊亦有多处,它们或由青砖、青石、木料建成,虽不及徽州牌坊那样闻名、繁多和华美,可在这一座座牌坊的后面,同样有着一个个的故事,有节孝,有凄美,有风雅,有荣耀,还有浑厚的民风民俗。这些牌坊曾经与济南的湖光山色、人文地理融合在一起,编织过一幅幅精彩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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