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网

站在伞塔跳伞的感觉真好

     伞塔跳伞运动的参加者多是中学生,我就是在上高一时与本校同级二三十个同学一起参加跳伞训练的。那时,俱乐部有三位老师,他们是朱教练、纪教练和冉教练(技师)。
  跳伞的地面训练从跳平台开始。从近两米高的平台上跳到下边沙坑时,要求跳伞员双脚并拢两腿挺直。这是因为降落伞顶部有洞,后部开缝,跳伞员降落时向前向下的合速度很快,如果腿脚蹬力不够,就不能做到安全地站立着陆,很容易扭伤脚腿或擦伤身体。
  伞塔跳伞使用的是圆形开缝伞,有一竖两横三条缝,采用预张式脱钩跳伞。从伞塔钢臂上垂下的钢缆下端连着挂伞钢圈,样子像家用圆形晾衣架。挂伞时,先把伞顶环与钢缆下端的挂钩连接好,然后用信号旗向控制室里的技师打出第一次信号。技师操控机器拉着伞圈升离地面一米左右,跳伞员们把降落伞外周几十个伞环挂在伞圈挂钩上。打出第二次信号后,伞圈带着张挂好的降落伞上升一米多,穿戴好跳伞衣帽的跳伞员经教练检查后进到伞下,背对伞缝,将左右两束伞绳与伞衣钩环相连。再经教练检查后打出第三次信号,降落伞就拉着跳伞员升到四十多米的空中。
  跳伞员在空中先观察控制室顶上的风筒和钢臂上的风向风速标,调整好着陆方向(跳开缝伞可以背对或侧对伞塔,绝不可面对伞塔,否则,降落伞会带着人撞到伞塔上),然后根据风向风力和自己的臂力体重,指挥地面上的队友摆好靶子,用手一拉脱钩拉绳,几乎就在伞顶脱钩的同时,伞周环也脱离了伞圈挂钩,人、伞就从空中迅速飘落。跳伞员坐在伞衣坐带上,以自己的膝盖脚尖做参照,在短短的十秒左右时间内操纵着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伞绳,争取降落到靶子上。
  想学会跳伞不难,升到顶手一拉,自由落体就下来了,可要想踩到直径一米的靶子上却绝非易事。因为在四十米的高度内有时会有两层不同方向、不同速度的风,跳伞员必须迅速决断应该左转还是右转,应该加快还是减慢水平速度和垂直速度,着陆时应该采取怎样的动作和姿势,而这一切只能在几秒钟之内靠自己的臂力操纵伞绳和身体动作来完成。有时已经调整好方向和下降角度,直奔靶子飘滑而去,谁料想风向风力突变,等反应过来再改控伞绳已来不及,双脚只能远远地落在靶子旁边。真正比赛时,不但要量着陆距离还要看着陆姿势,单脚先着地或倒地都要扣分。跳伞真是一项富有挑战性的运动。不仅如此,那些与飞行员、空降兵所使用的一样的地面训练器械,对青少年来说,同样具有非常强的吸引力。
  伞塔跳伞很受天气条件限制,雨雪天不能跳,风力超过三级也不能跳。所以在天气好的时候,轮到跳伞的同学,在课外活动时间就急忙往跳伞塔赶。好多学校离跳伞塔十几里远,去一次得走一个多小时。那时候大多数同学没有自行车、公交车线路也少,离跳伞塔最近的是2路车山东剧院站。好在那时学生的体质普遍都好,连续走十几里路是很平常的事。
  一到下午四点钟左右,跳伞塔就忙起来,常常是四根钢臂都得用上。冉技师全神贯注,有条不紊地操控四个伞圈上上下下;朱教练、纪教练每人指导两个队跳伞,每双眼睛盯着两边的穿衣戴帽、挂钩挂伞、上升着陆,不敢稍有疏漏。有一次,为保护实验中学一位姓郑的同学,纪教练扭伤了自己的腰。至于因同学们想多跳一次而使得教练们晚下班,那更是常有的事。只有市跳伞队的同学们才有充裕的跳伞时间,他们可以在星期六下午、星期天和寒暑假跳,夜间跳伞更是他们的“特权”。当然,这都是为了提高跳伞成绩所必须的。
  我非常喜爱跳伞运动,尤其是后来成为市跳伞队员后。在教练制定的训练计划之外,只要有空闲时间,就忍不住要到跳伞塔去跳。直到高三下学期,因为学习紧张,除了受学校指派带着本校初中同学到跳伞塔活动外,自己跳伞的次数逐渐减少了,但想跳的念头从没减少。后来,我从部队回到济南,1972年夏到跳伞塔去,门口的六块俱乐部牌子换成了体育学校。我只见到了朱教练,问起跳伞的情况,教练说,从“文革”开始就停跳了,我立刻感到了失望。
  现在,只要我站在跳伞塔下仰望这多年前的好朋友,脑海里就想起我和队友们为锻炼身体而在塔内螺旋梯奔跑的时光,想起站在塔上平台俯瞰远眺时的自豪心情,耳边似乎又听到队友们欢快的笑声,不禁为泉城少了曾为之锦上添花的洁白美丽的伞花而感慨。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