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人
前两天和一位很久没联系的同学聊天,他问我在省城待多长时间了,我算了算,回答13年,他听后吃惊地说,“你真有耐心”。
是的,面对这个数字,我也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没想到我在这座城市已待了十三年。
十三年的青春、十三年的风雨、十三年的努力、似乎消散于无形。
在我还没来省城的时候,工作、吃住都在公司里面,什么事都无需操心,上班、下班,每天乐呵呵地,开心极了。
后来到了省城,我突然感觉自己像只掉队的小鸡,找不到生活的重心和方向。很多生活方式都让人感到无所适从。找工作要通过介绍所,上班和居住的地方离得很远很远,不是坐公交车就是得踩自行车上班,生活节奏非常快。
我一向是个路盲,去到哪都要人陪着。
来到省城后,第一天上班,姐姐送我到厂里便去了另一个地方工作。下了班,五光十色的路灯照着每一条马路,似乎都和早上来时的路相似,我不知道该走哪条才是通向回家的路,站在十字路口我茫然地哭了。
我不敢给姐姐打电话,怕她担心。想当初,她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年龄比我还小,那时她举目无亲,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而我已在别的城市磨炼过几年。想到这,我擦干了眼泪,鼓起勇气向旁人打听回家的路,就这样,回家的路在人群中走走问问、停停记记中慢慢熟悉了起来。
那时候身上钱不多,四五个人合租在一起,每个月60块钱的房租都捉襟见肘。很多时候没钱买菜就下面条吃,可是不知咋地,我还总是不停地换工作,在一个公司做不到两三个月又离职,压根定不下心来。
随着年龄一年比一年大,结了婚,有了孩子,生活似乎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像齿轮般转动。眼看着身边的亲人和同事混得越来越好,每当聚在一块,大家谈论的话题不是车子就是房子的时候,再审视一下自己,顷刻间,无形的压力压得自己感觉喘不过气来。
当一个人肩上有了压力,其实学不学东西已由不得自己,我会被这座城市推着往前走。然而,有时候会发觉,无论怎么努力,依然融不进去,却又走不出来,我成了这座城市的边缘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它已超越了我对故乡的情感,因为它在我心里早就成了另一个特别依恋的故乡。
是的,我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习惯了这座城市的生活,可是我却始终在城市的边缘来回踱步,万家灯火,不知哪一盏灯会为万千游子中的我照亮归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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