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脸在改变
常年在外经商,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商人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了“伤人”,伤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独居家乡的老父亲。
有时候忙起来,十天半月忘记给父亲打个电话。偶尔打个电话,父亲也从不言伤悲:好好好,一切安康。不让我把他记挂心间,让我安心做生意。于是我心安理得把父亲放在了一边,心目中的父亲依然健壮如初,把家乡的田园耕耘。
可就忘了那句老话:岁月无情,人生易老。和父亲通电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和脸色,也无从知晓他的皱纹疯长黑发染霜。
在外读高中的外甥女放假回家,去看望姥爷,见姥爷一脸哀愁欲语还休的样子,心细的外甥女就知道她姥爷想我了,只是一腔爱说不出口。外甥女灵机一动,何不用视频让姥爷和我连线。
外甥女的执拗,终于把父亲拉到了手机镜头前。镜头摇动,父亲的脸变形。可能是外甥女手拿手机的缘故,镜头稳不住,父亲的脸像在抽搐。我指示外甥女把手机固定在桌子上,镜头正对着父亲的脸。影像归于平静,那一刻,我的心波澜顿起。
这是父亲的脸吗?我为什么快认不出来了?黄瘦不堪,皱纹纵横,头发稀疏,鬓角皆白……一年未见,父亲苍老了很多,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每年过年回家,来去匆匆,有时连父亲亲手为我做的饭也顾不上吃,忙于走亲访友,邻里应酬,几乎没有时间近距离观望过父亲,没有仔细打量过父亲的脸。
镜头慢慢拉近,这是我与父亲最近距离的接触和亲近。从我离家求学到打拼商场数十年,游离的亲情今天终于找到了归宿。薄薄的荧光屏就像一扇窗,我不敢直视窗户背后父亲的眼睛,更不敢直视父亲如岁月光盘的脸。智能手机明亮的镜头就像穿越时空的利箭,刺痛我的心。
一瞬间,眼泪涌了上来,我不想让父亲看到我这一刻的脆弱,急忙把头扭向镜头外。恰巧外甥女急于回校,和我道声再见就把手机视频关了。
父亲的脸瞬间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拿着手机,我怅然若失。忽然想起一首老歌:“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月缺月能圆,可父亲的脸青春一去不复还。人生路上,最难圆的就是这分割舍不断的亲情啊。
□申学利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有时候忙起来,十天半月忘记给父亲打个电话。偶尔打个电话,父亲也从不言伤悲:好好好,一切安康。不让我把他记挂心间,让我安心做生意。于是我心安理得把父亲放在了一边,心目中的父亲依然健壮如初,把家乡的田园耕耘。
可就忘了那句老话:岁月无情,人生易老。和父亲通电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和脸色,也无从知晓他的皱纹疯长黑发染霜。
在外读高中的外甥女放假回家,去看望姥爷,见姥爷一脸哀愁欲语还休的样子,心细的外甥女就知道她姥爷想我了,只是一腔爱说不出口。外甥女灵机一动,何不用视频让姥爷和我连线。
外甥女的执拗,终于把父亲拉到了手机镜头前。镜头摇动,父亲的脸变形。可能是外甥女手拿手机的缘故,镜头稳不住,父亲的脸像在抽搐。我指示外甥女把手机固定在桌子上,镜头正对着父亲的脸。影像归于平静,那一刻,我的心波澜顿起。
这是父亲的脸吗?我为什么快认不出来了?黄瘦不堪,皱纹纵横,头发稀疏,鬓角皆白……一年未见,父亲苍老了很多,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每年过年回家,来去匆匆,有时连父亲亲手为我做的饭也顾不上吃,忙于走亲访友,邻里应酬,几乎没有时间近距离观望过父亲,没有仔细打量过父亲的脸。
镜头慢慢拉近,这是我与父亲最近距离的接触和亲近。从我离家求学到打拼商场数十年,游离的亲情今天终于找到了归宿。薄薄的荧光屏就像一扇窗,我不敢直视窗户背后父亲的眼睛,更不敢直视父亲如岁月光盘的脸。智能手机明亮的镜头就像穿越时空的利箭,刺痛我的心。
一瞬间,眼泪涌了上来,我不想让父亲看到我这一刻的脆弱,急忙把头扭向镜头外。恰巧外甥女急于回校,和我道声再见就把手机视频关了。
父亲的脸瞬间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拿着手机,我怅然若失。忽然想起一首老歌:“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月缺月能圆,可父亲的脸青春一去不复还。人生路上,最难圆的就是这分割舍不断的亲情啊。
□申学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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