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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变成大广场,每个人都要握好自己的话筒

     本报记者 刘雨涵

  上映了半个月的《流浪地球》票房飙升至40多亿,代表着其口碑美誉度的豆瓣评分却从8.4下滑到了7.9。在豆瓣上给《流浪地球》打出一星的用户与跑去给豆瓣APP刷一星的用户是两拨人,却共同把豆瓣带向了非理性的宣泄。从当年几万人打分的小房间,走到现在百万级人次打卡的大广场,曾经被视为文艺青年圣地的豆瓣,如今的影视作品评判标准却变得混乱。
  在国内用户对影视作品的评价体系中,豆瓣评分掌握着几乎是一锤定音的重大话语权。8分以上是强烈推荐的好片好剧,7分以下是绕道而行的烂片烂剧,作为有着10多年“豆龄”的豆瓣老用户,这是我一直信奉的标准。但是最近一两年,我发现这条标准越来越失效,尤其是一些热门影视作品。
  春节长假最后一天,我满怀期待地去看了口碑爆棚的《流浪地球》,也许是因为期待太高,也许是因为与我看过的原著反差太大,这部在许多网友口中吹爆了的影片让我有些失望。《流浪地球》在大刘的笔下充满了对人类愚昧自大的讽刺,而在片中却成了典型的好莱坞式英雄故事——一个学机修的17岁少年拯救了全世界。但看在国产片特效方面的长足进步,我在豆瓣上给《流浪地球》打出了三星,再看看豆瓣好友打出的平均分——6.8分,与我的观感基本一致。
  而几天之后,就爆发了网友在豆瓣上给《流浪地球》刷一星甚至是改一星的事件,紧接着又有大批网友跑到应用市场上给豆瓣APP刷一星进行报复。这印证了《流浪地球》里人工智能MOSS说的那句话:“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性确实是一种奢求。”《流浪地球》目前豆瓣上获得了2.1%的一星率和30.6%的五星率,作为打出了三星的中间地带用户,我能够理解两头用户的评分心理。打出一星的用户中有审美挑剔的文艺青年,觉得内核干瘪的《流浪地球》不值8.4的高分,打出一星想要平衡一下;也有情绪化的二货青年,看什么火就贬斥什么,以此来哗众取宠。而打出五星的用户则有着对于国产好莱坞式影片的饥渴,五星是对影片让自己肾上腺素飙升的褒奖。
  截至目前,有94万人在豆瓣上为《流浪地球》打出了评分,这个数字在十多年前我刚刚加入豆瓣时是不可想象的。那个时候一部作品评分人次过万已经算是热门,就算是《肖申克的救赎》《阿甘正传》这样的经典影片评分人次也不过10万+。彼时的豆瓣和此时的豆瓣肯定不是一个量级的,用户必然也更加多态化。
  豆瓣今日所呈现的撕裂和面对的争议,大概是每一个从小众走向大众的社区化互联网产品都会遇到的痛处。比如知乎,当年可不是凭一个手机号发条验证短信就能注册的,而是需要拿着老用户发来的邀请码才能进驻,这不但让用户获得了尊贵的身份感,也保证了高水平的讨论质量。后来渐渐有了“年薪百万是一种怎样的体验”这样的发问,直至现在快成了天涯极品故事、微博段子、吹捧明星的大杂烩。
  初始用户并不想让曾经喂食自己精神食粮的林子变大,但是网络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开放性,这是个人人都有话语权的时代,不可能再回到为大众带盐的精英化语境。两极分化地割裂着,莫衷一是地混乱着,将成为豆瓣评分的常态。而能够对抗开放性的只有包容性,每个人需要做的就是握好自己的话筒,也尊重别人说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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