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诗魔洛夫的精神风采

齐鲁晚报     2019年05月07日
  □郭廓
  著名诗人洛夫先生于去年3月19日去世,至今已有一周年了。最近重新检阅先生生前寄给我的70余封信函,百感交集。面对这些极其珍贵的文学资料,先生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
  我与先生结识于1999年10月的一次“谈洛夫,洛夫谈”诗歌恳谈会上,一见如故。我曾为先生接风,先生挥笔为我写下了“相见恨晚 有缘不迟”的墨宝。回到加拿大之后,当年12月29日,先生寄来一封信,“十月济南之旅,多承你和其他诗友热情接待,一直铭感于心。”“我在此地《明报》上写专栏小品,最近写了一篇短文《济南初旅》,现寄你一份剪报,聊供一乐……”
  我将此文寄给《齐鲁晚报》,刊登在2000年4月11日的报纸上。先生在文中写道:“……老残笔下的济南和我梦中的济南,突然在现实中合而为一,我当下的体验是:不论沧海桑田,外面的现实世界变化有多大,我内心中的精神济南和文化济南仍是那么真切而美好。”“……大明湖水面之广袤出乎我意料,沿岸杨柳青翠如洗,依依可人,而荷花的花期已过,只剩下半湖的荷叶,被西风啃得残破不堪,不过对我来说,萧瑟的秋意也别有韵味,不输于春花冬雪。”
  先生在信尾写道:“赠你一幅书法——新诗对联,是我的创作,也是新文学史上空前的创举。”诗云:“秋深时伊曾托染霜的落叶寄意 春醒后我将以融雪的速度奔回”,落款书明“千禧年元日书于温哥华雪楼 洛夫”。
  2000年7月8日洛夫先生在信中写道:“久未联系,近况可佳?收到你三月初的来信,很高兴得知你已妥收我寄的《雪落无声》(诗集)与《诗魔评传》(纪实文学)。这几个月来我正全力以赴,埋首在进行一项重大工程,大部分时间都投注在写一首长诗上,这首诗的主题是写现代人精神的漂流状态,寻找文化与心灵故乡,我预计写3000行左右,现已完成了2000多行,本来10月间可全部脱稿,但9月上旬我要去桂林参加‘国际诗歌笔会’,怕得要延到年底或明年初才能脱稿。”“明年秋天我可能在大陆办一次书法展览。去年我们在济南提到办书法展的事,不知可能性有多大?可否烦请你找几个朋友商量一下,我的原则是(略)……”
  2000年5月26日,洛夫先生来信写道:“谢谢你寄来的小说《芙蓉国》,我一向喜读‘文革’时期的文学作品,对人生颇多启发。更要感谢你正在为我安排2001年在济南的书法展及诗歌朗诵会。”“济南展出日期还是深秋为佳……如有可能,办一个小型诗歌研讨会也不错。”
  2000年12月19日,洛夫先生在信中写道:“首先向你说声圣诞快乐,并祝新的一年全家平安吉祥,万事如意……记得好像对你提过,今年我倾全力在写一首长诗,最近已经完稿,共得诗3200余行,即将于新世纪的第一天(2001年元旦)在台北一家大报副刊连载,开报纸连载新诗的先河,对我个人而言这也算是一桩奇缘(是该报主编主动找我的)。这首长诗《漂木》其中的一节已先在香港一家文学杂志《文学世纪》第8期上发表,我连同一篇解说创作这首长诗的短稿一并寄来,请先睹为快,并请批评指教。”
  2001年元旦,洛夫先生又在来信中告知:“我那首长诗已全版刊出,我虽尚未看到该报,但已收到台北许多朋友发来的传真,语多谬赞,说已造成轰动效应,而温哥华的中文报也凑热闹,派来记者访问,现寄你剪报一份,供兄一阅。”
  2001年12月12日,洛夫先生来信称:“刚给你寄去圣诞贺卡,即收到你11月26日的来信。这次泉城之旅,对于你为人的真诚、待人的热情,我将深深铭刻于心。”
  2003年2月7日洛夫先生信中提及,“今年5月初我将再去台北,领一项‘终身成就奖’,同时我的一部《洛夫禅诗》集也在那时出版,该出版公司还给我办一场洛夫禅诗书艺展,开幕式与新书发布会同时举行,到时又是一番热闹。”又讲,“北京《新诗界》诗刊编了一部《长诗12家选》,他们硬要我担任‘主编’之名,婉辞数次而未果,后来扬州大学教授、著名评论家叶橹答应写序,我才勉强接受,真是赶着鸭子上架啊,现寄你一册存念。”
  2006年12月22日洛夫先生在信中写道:“……我的诗歌创作必须以全中国的读者为对象,这当然不是‘数字上的全中国’,而是精神上、历史上和文化上的‘全中国’……《漂木》不是一般读者能够接受的诗。”
  2015年7月12日洛夫先生惠书而至,“你好,大作《郭廓诗精选》近已收到,谢谢。吾兄一生奉献于诗,暮年成绩非凡,精选之作结构连篇,无不是心血结晶,令人钦羡不已。”又讲,“暌违多年,想必健康如常,一切顺利。我垂垂老矣,今年已87岁了,不过尚称健康,只是诗写得少了。我的诗全集,现手头无书可寄,乞谅,请多多保重!”
  抄录以上书信,是为了披露洛夫先生的部分创作历程和他对诗学的真知灼见,以此缅怀先生不平凡的创作生涯以及对后来者的谆谆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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