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王晓莹　编译

　　30年前,东欧小国摩尔多瓦的多布如萨(音译)村里还住着200多名村民；今年年初,这个村里只剩下三个人；现在,这三人中的两个被谋杀,只剩一个人还住在这个快被遗忘的村子里。
　　他叫格里萨·蒙泰安,今年65岁,身材矮小,留着胡子,是个农民。他经常戴一顶平顶帽,身穿格子衬衫和一条快磨破的蓝色裤子,一条细绳系在他的腰间充当腰带。如今,他是多布如萨村唯一的居民。
　　今年2月,至少还有一对夫妻和他做伴。这对夫妻姓罗兹尼斯基,丈夫名叫吉纳,他和妻子都是40来岁,住在村子的另一头。蒙泰安去附近的市场上卖鸡蛋和蔬菜时,罗兹尼斯基夫妇会帮他看房子。作为村里仅剩的三个人,他们经常交流,每天至少通电话联系一次。
　　然而,2月份的一个星期日,罗兹尼斯基夫妇没有接蒙泰安的电话。第二天也没有两人的回应,到了第三天,蒙泰安还以为这对夫妻生他的气了。真相直到星期四那天才被发现:村子附近一个城市的市长来到罗兹尼斯基夫妇家中,门外是一头好几天没有挤过奶的奶牛。他们走进小屋,发现这对夫妻冰冷的尸体躺在地板上,血迹早就干了。
　　调查发现,他们是被附近农场一个喝醉酒的工人用木棒打死的。当时,那个工人和他的同伴企图性侵罗兹尼斯基太太,夫妻二人在反抗中遇害。
　　他们现在已经遇难5个多月了,家中的东西如旧,仿佛两人只是出了趟门,但门前的花园已开始荒芜。罗兹尼斯基夫妇就葬在离村子不远的山坡上,他们的墓边开始长草,或许,过些年人们将难以再辨别出这里埋葬着两个人。
　　村里只剩下蒙泰安自己。为了有伴,他养了2只猫、5只狗、9只火鸡、15只鹅、42只鸡、50只鸽子、120只鸭子和好几千只蜜蜂。村子里其他人都搬走了,他们要么去了摩尔多瓦更大的市镇,要么移民去了俄罗斯或其他欧洲国家。
　　在荒村中肆意生长的植物是蒙泰安最亲密的邻居。“我干活时就和树说话,”他说,“和鸟说话,和动物说话,和我的农具说话,因为没人跟我聊天。”“孤单会杀死你。”蒙泰安说。
　　很难想象,二战后的几十年间,这个村子曾一直生机勃勃。当时,多布如萨村有商店,有小学,有村务大厅,周末还会放映电影。村里有麦田、葡萄园和果园,村民们参加集体劳动。
　　1990年至2015年,东欧人口大幅减少,摩尔多瓦和这个村子就是缩影。根据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数据,约有四分之一的摩尔多瓦人住在国外,从2004年到2014年,该国常住人口减少了50万。而这个小国目前的总人口也才120多万。
　　蒙泰安的妻子离开了他,他的四个孩子几乎就没在村里住过,他们跟着母亲移民去了西班牙。就连蒙泰安的羊都“离开”了,因为一个人忙不过来,他2013年关闭了牧羊场。
　　如今,他不得不开始考虑搬离村子,去附近的小镇生活。之所以暂时还没走,或许是因为他还能感受到一点安宁和孤独带来的快乐。他吃自己种的菜,自己酿蜂蜜,和大自然比邻而居,只有鹅的声音会干扰到他,有时他也觉得这里像个天堂。
　　闲下来的时候,他坐在杂乱的农场里望着不远处山上的墓园。“吉纳总说他会看着我。”他说,“现在他正看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