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整个美国洗耳恭听黑人声音

齐鲁晚报     2019年08月10日

  美国非洲裔女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托妮·莫里森
  8月5日,美国非洲裔女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托妮·莫里森在纽约去世。第二天,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在“推特”上晒出他与莫里森的合影,并悼念称:“莫里森是我们的‘国宝’……能和她呼吸同一方空气,是多么珍贵的礼物。”这位美国“国宝级”女作家,也曾是个饱受种族歧视的女孩,一个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单亲母亲,更是一个把小人物和弱势群体的故事写入书中的文学巨匠。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王晓莹
实习生 邢碧佳 编译

母亲的熏陶
成了文学启蒙

  莫里森1931年2月18日出生在美国东北部的俄亥俄州,那时的她还不叫托妮·莫里森,而叫克洛伊·安东尼·沃福德,在家中四个孩子里排行第二。不过,莫里森的父亲却来自南方的佐治亚州。她的父亲15岁那年,曾亲眼目睹几个白人用私刑处死住在同一条街上的黑人商人。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冲击,不久后他移居俄亥俄州洛雷恩,当时这里的种族融合情况相对好一些,也更利于找工作。
  莫里森的父亲后来成了一名焊接工,有时也会做点杂活养家糊口。母亲虽然没有工作,但她很有音乐天赋,富有想象力,经常给莫里森讲一些在非洲裔美国人中流传的民间故事或者民谣。在母亲的熏陶下,莫里森开始爱上文学。
  小时候,莫里森最喜欢的作家是简·奥斯汀和托尔斯泰。高中时代,她是学校辩论队和话剧社的成员。上大学后,她很自然地选择了英语语言专业,这是她未来职业道路的开端。
离婚开启了
她的文学之路

  1949年,莫里森考入历史悠久的黑人大学霍华德大学,但在这里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种族主义和种族隔离。在这所招收非洲裔学生的大学里,学生依然被按肤色深浅程度分班、隔离,即使在餐馆和公交车上也是如此。
  1953年,莫里森进入康奈尔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她选择的论文题目就是“弗吉尼亚·伍尔芙(英国女作家、意识流文学代表人物)和威廉·福克纳(美国作家,意识流文学在美国的代表人物,1949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对被疏远人群的处理方式”。
  硕士毕业后,莫里森成了一名大学老师,在母校霍华德大学教过7年书。这期间,她认识了丈夫哈罗德·莫里森,两人于1958年结婚。然而,这段婚姻只维持了6年,当她还怀着第二个儿子的时候,两人离婚了。
  离婚后,她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但这场变故反而开启了莫里森的写作生涯,她加入了一个写作小组,每天早上4点起床写作,很快写出了处女作《蓝眼睛》。故事中的黑人小姑娘天天向上帝祈祷,请求赐她一双像白人女孩那样的蓝色眼睛,然而最终却以悲剧结尾。想有一双蓝色眼睛的灵感来源于现实——莫里森的一个朋友真的曾有过这种念头。
  然而,当时这部小说反响平平,为了养活自己和孩子,莫里森的主业是兰登书屋的编辑,她在这一岗位上干了十几年,是该出版社小说部的第一位非洲裔女性高级编辑。
我代表非洲裔,
代表女性

  让莫里森全国闻名的作品,是1977年出版的《所罗门之歌》,也是这部作品让她决定成为一名全职作家。《所罗门之歌》是第一批以非洲裔美国人的经历为主题的历史小说,赢得了美国国家书评圈奖,这也是莫里森职业生涯所获得的第一个奖项。
  10年后,莫里森出版了《宠儿》一书,第二年就获得普利策小说奖,成为美国文学史上最畅销的作品之一,高居畅销书榜首25周之久。跨越语言和文化差异,《宠儿》在中国也受到一批读者的欢迎。
  1993年,莫里森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她成为第一位获此殊荣的美国非洲裔女作家。瑞典文学院给她的评价是:“她在小说中以丰富的想象力和富有诗意的表达方式,展示了美国现实生活的一个重要方面。”
  接受采访时,莫里森曾说:“我觉得自己是有代表性的,我代表着美国人,代表着俄亥俄州人,代表非洲裔,代表女性。”
曾遇丧子之痛
荣获总统自由勋章

  获奖后的莫里森并没有停下写作的步伐,后来她又出版了《天堂》《爱》《家》等书。就在写作《家》期间,她遭遇老年丧子之痛。她的小儿子、画家、音乐家斯莱德曾和她合著过一些儿童文学作品,2010年他因胰腺癌去世,年仅45岁。
  小儿子去世让莫里森非常痛苦,《家》的写作也一度搁置,直到2012年才完稿,因为她觉得完成这部书也是儿子的梦想。同样在那一年,她获得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颁发的总统自由勋章,奥巴马对莫里森盛赞不已:“我记得小时候读《所罗门之歌》时,我不但试图学会如何写作,更在学习如何做人、如何思考。”
  晚年的莫里森还积极参与公共生活和政治,为非洲裔美国人和少数群体发声。2008年美国大选期间,她曾为奥巴马“背书”;2016年特朗普赢得大选后,莫里森在《纽约客》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为白人默哀》的文章。她在文中指出,正是因为白人害怕失去特权,才会支持特朗普。
  “我写作时只想写一件事,那就是种族主义的可怕之处,”莫里森曾说,“尤其是它们针对社会上最脆弱、最无助的群体——黑人女性和儿童。”2015年接受英国《卫报》采访时,她说:“我为非洲裔群体写书……我没必要为不写白人的生活而道歉,或感到有所限制。而且,我不是不写白人,我的书里有很多白人角色。”
  或许,美国《观察家》报给予莫里森的评价最能说明一切:“当她开口讲话时,整个美国都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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