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道

齐鲁晚报     2021年07月19日
  □王思宁 
 山大附中2018级三班 
 
  那一缕清苦又悠长的味道,属于我的童年,一直令我回味!
  那是一段浸在药香里的时光。那时我才四五岁,姥爷正处在手术后的康复期,医生给他配了特别的中药。所以,每日三餐之前,总会有阵阵药香从厨房飘出。
  姥爷喝的中药,光闻气味就让人觉得很苦,颜色更是让人“望而生畏”——那是一种黑中带褐极为“吓人”的颜色。然而,这般刺鼻吓人的中药,姥爷却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这令那时的我非常佩服,就为姥爷这非同一般的“耐苦力”。
  那时候,我的身体也不太好,三天两头不是感冒就是咳嗽,肠胃也总不好。于是,做了一辈子医生的姥爷和我的药剂师姥姥,煞费苦心地给我开了药方,每天煎中药给我喝。每日三餐前的药香,便又浓郁了几分,里面多了一份属于我的药香。
  煎制中药需要细心与耐心:清洗、浸泡、熬煮、过滤,每一步都要一丝不苟。一大锅水,只能熬出一小碗药汁。虽说这小小的一碗浓缩着如此多的心意,我却实在难以入口。白净的瓷碗盛着的却是深棕色的药汁,蒸腾起的白雾带着热度,裹挟着苦涩的气味,在我的鼻腔里横冲直撞。我捏住鼻子,端起碗送到嘴边,心中却有些莫名的紧张。迟疑良久,我才鼓足勇气,张开嘴,猛仰头喝了下去。然而,捏住鼻子也无济于事,药的苦涩瞬间溢满了我的口腔,又兜兜转转进入了鼻腔。我被苦得整张脸都拧巴起来,姥爷便拿出块冰糖来安慰我。然而,吃了冰糖,那顽强的苦味仍旧在舌根处流连。我苦恼地问姥爷:“你喝药怎么那么轻松,还品一品,这多苦啊!”姥爷嘿嘿笑了一声,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对身体好的东西,我当然要好好品一品了。”我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
  后来,在无数碗药的历练下,我也能从容不迫地喝下去了,甚至从中品到了草药的清香与细微的回甘。这是一种别致的味道,是苦涩之后特有的美好。
  那时,姥爷只告诉我他为什么要从容地品药,却并未告诉我是如何做到那般从容的。而我自己,在品味过数次那苦涩的药汁后渐渐明白了:苦,尝多了,也就不怕了。咽下的苦,最终都成为一剂良药,治愈体内的沉疴。
  姥姥家的药香,治愈着我的身体,浸润了我的童年。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学着细细体味、征服生命中的那些苦味:捏住鼻子,闭上眼睛,让苦涩从舌尖流淌进心里,抛开那些浮于表面的味道,慢慢品它的真味,感受它历练我,治愈我的过程。
  有用的东西,苦,也要用心去品味!那缕清苦又悠长的味道,让我品味到更多美好……   
    (指导老师 夏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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