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涵

　　现在不但老剧玩“考古”,老牌综艺也开始了。近期《爸爸去哪儿》掀起了一股萌娃“回忆杀”,这档当年曾风靡一时的亲子节目,现下继续如旋风一般席卷热搜榜,依然能够掌握流量密码,成为话题引擎。
　　最近这几天,《爸爸去哪儿》似乎形成了连锁反应,节目中的萌娃们轮番霸占热搜:诺一、霓娜开始演话剧了,算是子(女)承父业；今年已经14岁的康康不出意外地长出了“霸总”气质；天天已经进入了青春期的萌动,网友们慨叹“佳偶天成”BE(悲剧结尾)了；“全民教练”刘畊宏的走红,让观众怀念起小泡芙的软萌；参加过节目的各位萌娃的现状被反复提及,还有一系列“爸去哪”的名场面开始被网友“考古”,集结成“人类幼崽搞笑图鉴”；在节目中担任“村长”的主持人李锐也发文回忆,“把村长放进篮子里的诗龄；偷偷问我吃没吃饭的大竣、轩轩；为诺一做饭伤了手,他大哭问村长会不会‘死’……”
　　仔细一算,《爸爸去哪儿》这档节目距离第一季开播已经过去了九年,其开创了户外真人秀的先例,也成了亲子综艺的天花板。随着时间的变迁,滤镜愈是厚重,《爸爸去哪儿》变得更加珍贵和美好了。
　　在《2013快乐男声》收官之后,湖南卫视周五晚间黄金档出现了一档全新类型的节目,五位明星老爸带着孩子进行三天两夜的户外体验,这就是《爸爸去哪儿》。节目是从韩国引进的舶来品,虽然在韩国《爸爸去哪儿》并不算热门,可是在中国,当时不仅还未出现过亲子节目这种品类,就连户外真人秀都是首次尝鲜。《爸爸去哪儿》的导演谢涤葵此前曾制作过《变形计》,于是他把拍摄户外纪录片的经验引入户外综艺。《爸爸去哪儿》的摄制组是一个120人的庞大团队,共有四十多个机位。每间屋内的固定机位需要有两人轮流把守,尽管最终剪到节目里的画面没有几帧,但工作人员为了保证及时更换新的录像带,整晚都不能睡。两期节目的内容要从1000多个小时的拍摄素材中,挑选出3个小时的精华制作出来的,千分之三的采用率对于节目组来说是巨大的工作量,仅第一期节目,剪辑时间就花了一个月。
　　混乱的拍摄、晃动的镜头、零碎的剪辑,还有孩子们不受控制的哭闹,让原本的冠名商对节目失去了信心,临阵脱逃。而《爸爸去哪儿》在首期节目播出之后便瞬间引爆,萌点、哭点、笑点密集,而且孩子们的自然反应让观众在综艺节目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真实状态。节目的收视率从首期的1.4%飙升到了后期的5.3%,每期节目均获得了千万级的点击量,成为名副其实的现象级节目。就连在2014年大年初一上映的《爸爸去哪儿》大电影,都拿到了7亿元的惊人票房成绩。王诗龄、森蝶、天天、Kimi和石头几位萌娃的人气甚至反超了明星爸妈,李湘说曾被粉丝叫住问“你是王诗龄的妈妈吗”,让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
　　《爸爸去哪儿》第一季的冠名费仅为2800万元,到了第二季,节目的总冠名权卖出了3.1亿的天价,打破了此前《中国好声音》2.5亿元的冠名费纪录,而且插播广告还揽获了5.2亿元的收入,创造了当时国产综艺节目的多项奇迹。
　　也许是观众的期望太高,《爸爸去哪儿》第二季成了该系列综艺中口碑评分最低的一季节目。首先是节目将任务难度升级,第一季时的轻松田园风变成了“虐爸”比拼,参加节目的黄磊累到心脏病差点发作。节目用力过猛,造成了情节大过人物的问题,观众们在电视机前看得也十分累心。最关键的是第二季节目对于游戏任务环节着墨过多,而观众最期待的萌娃镜头太少,让人大呼不解渴,甚至吐槽“孩子去哪儿了”。因为第一季的高关注度,参加第二季的嘉宾们有着不小的思想包袱,每个人似乎都是有备而来,在做饭环节纷纷展现出手脚麻利的模范老爸模样,没有像第一季时那样状况百出,反倒让节目失去了许多意料之外的“笑果”。第二季的萌娃开始有了各自的粉丝阵营,粉丝会为自己喜欢的萌娃统计出现的镜头时长,引发了“捧一踩一”的口水战,孩子们在节目中的言行举止也被无限放大,最后还因为费曼受伤而使得嘉宾之间发生龃龉,一系列事件让《爸爸去哪儿》第二季蒙上了不少阴翳。
　　在导演谢涤葵看来,对于一档真人秀节目来说,选对参与者是成功的关键。《爸爸去哪儿》第三季的几位天使宝宝让节目成功回血,而此时的亲子综艺也已经开始有了泛滥之势,荧屏开始集体“拼娃”。管理部门对于引进版权模式节目采取限制措施,《爸爸去哪儿》第四季开始在网络平台播出,并且增加了素人嘉宾。2018年防止过度炒作未成年人的规定出台之后,亲子节目彻底进入了冰封期。原本已经开始宣传预热的《想想办法吧!爸爸》卡壳,雪藏两年之后才在优酷视频海外版上线。《爸爸去哪儿》第六季更名为《一起出发吧》,时隔一年半在芒果TV国际版播出,但是节目的影响力已经泛不起水花。
　　亲子综艺从烈火烹油到偃旗息鼓,也开始让大家冷静下来反思这类节目的性质。佟大为就曾公开表示不会带自己的孩子参加真人秀。“再好看我们也不上,因为我没想好怎么解决一个问题:孩子瞬间被关注,之后这个关注又过去了,她肯定会觉得很失落。这种事情或许会改变孩子未来的价值观。”张嘉译则认为,“每个人对孩子的教育都有自己的方法,我只想孩子做一个普通人。”
　　最近,又有全新的亲子综艺《爸爸当家》上线,节目关注点从明星家庭转为素人家庭,将四位素人爸爸的100天带娃日常拍成VCR,从多维角度观察“全职爸爸”的育儿生活。在未来,亲子综艺的娱乐属性应该会退居次位,教育层面和社会层面的思考才是节目的核心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