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赵恩霆

　　6月30日中午,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会晤当选总统小马科斯,标志着菲律宾最高权力完成交接。随后,杜特尔特正式卸任,离开总统府马拉卡南宫,返回家乡南部城市达沃；小马科斯则前往菲律宾国家博物馆宣誓就职,正式成为菲律宾第17任总统。
　　随着马拉卡南宫易主,菲律宾的杜特尔特时代就此落幕。但与此同时,菲律宾的“杜特尔特家族时代”似乎才刚刚拉开帷幕。6月19日,小马科斯的竞选搭档、当选副总统莎拉·杜特尔特在家乡达沃市宣誓就职。而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卸任总统杜特尔特的女儿。
　　6年前,杜特尔特成为首位来自马尼拉政治圈外的菲律宾总统,他的政治大本营是位于菲律宾南部棉兰老岛的达沃市。达沃是菲律宾第三大城市和重要经济中心,杜特尔特曾执掌这座城市20多年,凭借铁腕治理,强力打击贩毒、枪支泛滥、走私绑架和反政府武装活动,将达沃打造成一座以安全著称的城市,以吸引更多投资。
　　杜特尔特出身当地政治家族,其父曾担任达沃省省长。通过深耕达沃市,杜特尔特进一步巩固了家族政治地盘。即便担任菲律宾总统后,杜特尔特也经常离开马尼拉,回到家乡达沃处理公务、度假休息。
　　而以“局外人”身份入局后,杜特尔特利用6年时间“改造”了马尼拉政治圈。当他卸任归乡时,属于杜特尔特及其家族的政治影响力得以在马尼拉延续下来。
　　莎拉·杜特尔特成为接棒父亲、在马尼拉挑起家族政治大梁的标志性人物。父亲出任总统后,莎拉便成为达沃市长。去年下半年以来,随着菲律宾大选临近,莎拉在菲律宾的政治曝光率飙升,其民意支持率也一路遥遥领先,成为热门总统候选人。
　　彼时,杜特尔特还在为如何布局“后杜特尔特时代”绞尽脑汁——他先是史无前例地宣布竞选副总统,而后放弃并改为竞选参议员,最终又宣布不再参选。其间,他与莎拉之间还就后者是否竞选,以及竞选总统还是副总统有过分歧,杜特尔特所在政党内部也出现过裂痕,在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组合问题上多次变化。
　　现在的局面——小马科斯搭档莎拉——离不开杜特尔特的“用心”。小马科斯出身菲律宾另一政治家族马科斯家族,其父曾长期担任菲律宾总统,毁誉参半,是一名争议人物。受此影响,小马科斯若想东山再起,莎拉这位现任总统之女、呼声最高的人选是最好的搭档。
　　凭借“总统二代”组合优势,小马科斯轻松胜选,但莎拉的得票率比小马科斯更高。对杜特尔特及其家族来说,这一安排有点“曲线救国”的意思。莎拉起初曾表示安心治理达沃,没打算参加大选,后来才“半推半就”地进入大选角逐。
　　从达沃到马尼拉,或许副总统职位是莎拉历练并积累更大政治资源的一个“跳板”,日后更进一步入主马拉卡南宫并非不可能。对杜特尔特家族来说,这是一个更加稳妥和步步为营的政治进击路线。杜特尔特卸任时,仍保有超过60%的民意支持率,这在菲律宾历史上前所未有。这既是他本人的政治资本,也是莎拉及其他家族成员的民意基本盘。
　　莎拉就任菲律宾副总统,她的弟弟塞巴斯蒂安·杜特尔特当选达沃市长,继续守住和巩固杜特尔特家族的政治大本营；她的兄长保罗·杜特尔特则在达沃市第一选区高票当选国会众议员,成为杜特尔特家族在马尼拉政治圈的又一个支点。
　　杜特尔特执政6年,将治理达沃的模式复制到了马尼拉和整个菲律宾,对内强力打击贩毒等犯罪活动、大规模推进基础设施建设计划,在5月大选的参议院选举中,杜特尔特的政治盟友依然主导参议院。
　　在对外关系上,杜特尔特任内多次叫板美国,拒绝访美,菲美关系降温,他一度在2020年2月终止美菲军事关系重要文件《访问部队协议》,而后三度“暂停终止”,直到去年7月美国防长奥斯汀访菲时才恢复。
　　杜特尔特政府上台后,迅速修复中菲关系,两国关系逐渐回暖并稳定发展。小马科斯当选总统后在5月18日发表声明强调,在他的领导下,菲律宾与中国将继续扩大两国关系,菲中关系将“提升至更高层次”。
　　尽管杜特尔特离开北部的马尼拉,回到南方的家乡达沃,但杜特尔特及其家族的政治影响却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尽管莎拉此前在达沃宣誓就任副总统,但杜特尔特、小马科斯以及前总统阿罗约亮相助阵。除了位于马尼拉都会区奎松市的办公地点,莎拉还计划设立永久的副总统府。
　　莎拉发言人克弗拉斯科说,莎拉早于小马科斯宣誓就职,是为了让她能出席小马科斯的就职典礼,并一同参加答谢会,向菲律宾人民的强大支持表达谢意。不过,莎拉与小马科斯分开举行就职典礼,也显示出其“走自己的路”的意图,进一步放大外界对自己的关注度,同时保持与政治大本营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