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0月25日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2周年纪念日。24日,鱼台县抗美援朝老兵陈宪义再次为当地学子讲起上甘岭战役的战斗故事。这位年已91岁高龄的老兵,身着绿色军装,胸前挂满军功章,笔直地站在讲台上。他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报告厅,将人们的思绪带回到那个烽火连天的岁月。

　　文/片　记者　孔茜　康岩

阻击美军进攻
他在三个战壕来回打
　　1950年10月,身为15军28师83团二营机枪连战士的陈宪义,作为第一批志愿军入朝参战。初入朝鲜,雨雪漫天,让衣服单薄、身穿胶鞋的战士们十分吃不消。为了抢占先机,陈宪义与战友们每天暴走100多里路,最多的一天走了180里。
　　1952年,抗美援朝战争进入最艰苦的阶段。上甘岭战役更是陈宪义经历的印象最深的一次战役。“我们当时在上甘岭1号阵地。”陈宪义说,那时,美军的飞机、火炮日夜轰炸,试图摧毁我军的防御工事。他所在的坑道有三挺机关枪,分别分布于东、中、西三个战壕。为阻止美军进攻,在机枪的掩护下,战士们冲出坑道,跳进战壕,和敌人近距离交锋。战斗异常惨烈,一阵机枪扫来,血肉四溅,战士们分不出谁是谁。这样的战斗持续了五六天,阵地失而复得,之后战局一直胶着。
　　后来,机枪手只剩下陈宪义一人。面对如羊群般涌入的美军,他在三个战壕里来回打,哪个方向进攻的美军多,他就去哪打。
　　“我打一梭子子弹,能消灭很多人。”回忆过往,陈宪义忍不住做出手持机枪扫射的动作。为了消灭封锁坑道口的敌人,他拿起火炮筒、手榴弹,便匍匐过去。
　　为了迷惑美军,消耗对方的弹药,他随手捡起地上的空罐头盒等,一个接一个地朝外扔,每扔出一个,都会吸引敌人一阵“嗒嗒嗒”的枪声。
　　“一定要打开这个口。”一个声音在陈宪义脑中回荡。随后他拉下炮捻,炮弹嗖的一下飞出、爆破。一声巨响后,美军阵地陷入寂静。确认敌人阵亡后,他迅速冲出去,将敌人的子弹、吃剩的罐头一同带回坑道。
连爬带走救人
将受伤营长救回医院
　　为了尽快结束战斗,美军封锁了上甘岭的水道、粮道。长时间缺水,使得陈宪义嘴唇干裂,嗓子如被锯条来回割般疼痛。虽饥饿难耐,手中的压缩饼干、炒面无法下咽。为了补充体力,他抓起一把雪就着压缩饼干一同嚼,用口中的温度将雪融化。
　　就这样坚持到战斗结束。他本可以撤回后方,但没有离开,而是在战壕里寻找可能生还的战友。后来发现腿部负伤的营长,陈宪义撕开棉衣,用棉花堵住营长的伤口,再用布条勒住。
　　“他们是我的兄弟,再难也要把他送回去。”凭借着心中的信念,虚弱、疲惫的陈宪义背起营长就往战壕外爬。由于雪地路滑、道路不平整,陈宪义走几步就会滑倒,膝盖磕在石头上红肿起来。
　　“累了,我就靠在路边的树上休息会。实在走不动,我就驮着他在地上爬。”就这样连爬带走,陈宪义双手、双脚都磨出如红枣般大小的泡。历经3小时,他带着营长回到后勤医院。
　　“之前的兄弟们就剩我一个了。”谈及战友,陈宪义眼中泛起泪花,还忍不住唱起《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谈及如今的生活,陈宪义说,回国后,他在15军做军事教员,后来任河南永成县人民武装部参谋。1964年复员回家,在村里当起民兵连长。
　　“真的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党、国家和部队,要不然我过不上如今的好生活。”陈宪义动情地说,“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家哪有我?国家就是我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