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举行的第十四届中国航展上,歼-20、运-20、运油-20、直-20等“20家庭”高端装备的亮相成为最受关注的亮点之一。与此同时,开直-20直升机的小姐姐徐枫灿又刷屏了。她热情地和来航展参观的军迷、粉丝打着招呼,给大家近距离讲解直-20,成为短视频平台、自媒体争相关注的对象。
　　今年只有23岁的徐枫灿是我国陆军培养的第一批飞行员之一,去年刚从军校毕业,如今已是少尉军衔。这已不是她第一次火了。
　　记者　于海霞　整理

1999年出生的她
已是直-20飞行员
　　徐枫灿,1999年10月出生于浙江金华,2017年9月入伍,在陆军航空兵学院刻苦训练、满分通过考核,去年成为我国陆军首批自主培养、首位初放单飞的女飞行员。在第十四届中国航展上,徐枫灿第一次执行战机的远距离转场任务,并在静态展示区担任直-20机型的解说员。这些天,徐枫灿的解说视频在网上走红,网友评价她“实力和颜值并存”。“我介绍的是最新的直-20战术通用型直升机,这是我军装备比较先进的直升机。能够承担这次解说任务,我觉得非常荣幸。”她说。
　　能够成为陆军首批自主培养的女飞行员,徐枫灿感到非常骄傲和自豪。“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能够在大学期间就直接学习直升机飞行驾驶。”徐枫灿说。
　　去年从军校毕业后,徐枫灿通过各类考核,加入陆军某空中突击旅,还开上了最新型的直-20。“刚毕业就能驾驶直-20这种先进的战机,对我其实是个很大的挑战。在学院的时候,我只是想做一名普通的飞行员,但是下到作战部队之后,我觉得我的任务是做一名战斗员,这也要求我付出更多的精力和努力。”徐枫灿说。
　　相比之前在军校驾驶的战机,直-20操作更加复杂、精细度要求也高。第一次飞行,她克服高原气流影响,及时修正参数偏差,成功完成了飞行课目。回忆起第一次驾驶直-20,徐枫灿说:“相比于内心的喜悦,我更专注于自己手中的每一个操作,我们是有实力的。”
　　徐枫灿和战友们作为陆军首批自主培养的10名女飞行员,是2017年从全国超12万名高中毕业生中择优选拔而来,进入陆军航空兵学院学习。经过4年的军校培养,她们完成了理论学习和实装训练,2021年6月完成毕业考核,不仅考了军事基础,还有飞行技能、飞行理论等,可谓“能文能武”女学霸。
　　入列就飞直-20,徐枫灿的经历让无数人羡慕。但其实,徐枫灿和战友们经历了重重考验,她们也曾被繁重的基础课目压得喘不过气来,也有过想放弃的时候。但每当这种想法在脑海里浮现时,她总是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再挺挺就好了,现在吃的苦,都是给未来铺的路。”
露脸《新闻联播》
高考作文还拿她命题
　　其实,这已不是徐枫灿第一次受关注。她第一次被刷屏是在两年前。2020年9月19日,徐枫灿出现在央视《新闻联播》播出的快讯《陆军首批女飞行学员完成首次单飞》画面中。视频中,队伍中排在最前面的就是她。新闻说,“陆军首批10名女飞行学员近日在陆航学院某旅机场完成首次单飞训练,初步具备独立飞行能力。未来一年,她们将完成多个课目的初、高级实装训练,毕业后将分配到全军部队任职。”
　　初放单飞是每一名飞行学员的“成人礼”,意味着身边不再有经验丰富的教员,可以独自翱翔蓝天了。单飞考核那天,按技术排名,徐枫灿是第一个上场。“一开始心里没底,但第一圈飞下来,我信心大增,圆满完成了第二圈。”她说。人民网发布的一条视频,很快获得了80多万个赞。
　　第二次刷屏是在2021年。当年6月28日,新华社报道,徐枫灿满分通过考核,开着直升机完成毕业考试。新华社还专门为她拍摄了短片。
　　4年的学习,她成绩一直靠前,2018年被评为优秀学员,2019年被评为优胜学员,2020年被评为“强军砺剑标兵”,荣立三等功1次,2021年被评为全国优秀共青团员。“其实无论飞了多少次,每次坐在驾驶位上,我都会有一点紧张。考核非常严格,总担心因为技术不达标而被停飞,这和大家坐飞机的感觉完全不同。坐飞机时,你会被外面的风景吸引,但每次起飞,我心里想的都是操作要领,眼睛盯的是仪表盘上的各项数据,精力高度集中。”徐枫灿回忆道。
　　徐枫灿的成长故事,还曾出现在高考作文题里。2022年6月7日上午,全国高考拉开大幕,像往常一样,作文题颇受关注。第一场语文考试刚结束,就有媒体注意到,徐枫灿的名字出现在浙江卷的作文题中。作文题给出的材料写道:“新时代浙江青年,在各行各业、不同领域开拓创新。如95后姑娘徐枫灿,在空军航空大学刻苦训练、满分通过考核,成为我国陆军首位初放单飞的女飞行员……”
　　宗艺煊是徐枫灿高中时的班主任,平时上课常给学生们讲徐枫灿的故事。6月7日当天,宗艺煊曾经的学生就给宗艺煊发来微信:“他们问我,高考作文题里的徐枫灿,是不是就是老师上课时分享过的那个学姐?没想到他们都还记得。”
　　5个月后的中国航展,徐枫灿又成为焦点。“我知道,光环背后更多的是责任和使命,面对外界的各种声音,实力和成绩才是最好的回答。作为一名飞行战斗员,就是要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为保家卫国时刻准备着。”她在一篇文章中写道。
从小喜欢运动
立定跳远全校冠军
　　长相甜美、性格乖巧,学习成绩也一直拔尖,徐枫灿是很多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徐枫灿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爸爸教语文,妈妈是科学老师,夫妻俩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徐枫灿耳濡目染,也喜欢阅读。徐枫灿的初中班主任罗老师说,徐枫灿读书速度很快,吸收能力好,有时候一天读一本书,多次获得写作比赛一等奖,字也写得漂亮。
　　小时候的徐枫灿非常喜欢运动,跑、跳都不在话下。“枫灿从小身体素质好,爱运动,跑步比男孩子还快。”她的妈妈范晓男说。她还扛揍。小时候,她喜欢穿裙子,有次看上一条裙子,可爸爸说天气太冷,穿裙子会感冒,不让她穿,她偏要穿,爸爸怒了,一直追着女儿打,从5楼打到1楼,可她就是不肯脱。后来,经过老师劝解,爸爸气消了,但裙子她还是没脱。据初中班主任回忆,徐枫灿“跑步一直是全校第一,立定跳远也是全校冠军,几乎各类体育项目都非常优秀”。
　　2014年,徐枫灿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金华一中。她的高中班主任宗艺煊介绍,一开始,徐枫灿的成绩并不在最前面,但她不服输,找她谈话时还落了泪,下决心改变。宗老师发现,就是这次谈话后,徐枫灿变了,剪去了齐腰的长发,开始在薄弱学科上发力,成绩也排到了年级前列。“高二是她的一个转折点,调整好了心态,属于逆袭的那种。”宗老师说,她带过多届学生,常常拿徐枫灿作为榜样激励他们,“真的很有效果,每次用徐枫灿的例子鼓励他们,成绩都会有明显进步”。
喜欢动画片里的飞行员舒克
也想翱翔在天空
　　2017年6月高考结束后,当徐枫灿还在考虑大学应该选择什么专业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短信跳了出来:“徐枫灿同学,听闻今年空军再次招收女飞行学员,初选时间暂定为6月中下旬,校医根据体检情况特此通知,希望大家踊跃报名参军,积极投身国防事业。”
　　徐枫灿后来回忆,这条短信“推动了我命运齿轮的转动”。“‘飞行员’三个字就像落水的石头一样,顷刻在我心灵湖面上激起了层层波澜。”
　　小时候,她就觉得动画片《舒克和贝塔》里的飞行员舒克酷毙了,长大也要成为舒克那样的人。也许那时候起,她就对蓝天产生了倾慕与向往。那时,她喜欢精致的洋娃娃、五颜六色的橡皮筋、漂亮的小鞋子,但与众不同的是,她还像小男生一样,喜欢看商场橱窗里陈列的各式各样的飞机玩具。现在,机会来了,“是时候为一直所热爱和向往的天空搏一把了”。同时,问题也来了:爸妈会同意女儿去考军校吗?她至今仍清晰记得爸爸对她说的那句话:“有些事,只有做了才不会后悔。”
　　那年6月底,徐枫灿到北京参加定选体检,在招飞中心集中居住。她记得,宿舍里每天都有女孩被淘汰。睡在她下铺的女孩,平时总和徐枫灿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楼下散步,从小的梦想就是当飞行员,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觉得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近了,最终只是因为眼睑下方有一个小问题,遗憾止步。徐枫灿则顺利通过定选体检,2017年建军节那天,她迈进了空军航空大学的校门,光荣成为空军女飞行学员。有一点需要说明,徐枫灿当年考取的是位于北京的陆军航空兵学院,这所军校每年从地方高中招收的飞行学员,先要在空军航空大学进行基础训练,后转入陆军航空兵学院本部进行航空理论与模拟飞行训练学习。
学习难度远超预料
在挫折中经历着蜕变
　　入学即入伍。入伍后,徐枫灿要完成上百门课程的理论学习。“有一门课程是直升机旋翼空气动力学,听到这个名字大家就能猜到,不成为一名‘学霸’是学不懂、学不透的。”她回忆道。
　　最初的军旅生涯,徐枫灿和大多数官兵一样,也在挫折困难中经历着蜕变。照镜子,看着一头短发的自己也会有些陌生；练队列,每一次抬腿落下都要忍受前一天训练带来的酸痛；体能课,无尽的跑道让她怀疑自己是否掉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时空；标地图,在一团乱麻中她只盼下课铃声快些响起,以便可以去教室外面透透气。
　　进入飞行专业系统学习后,尽管徐枫灿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其中的难度还是远远超出预料。不仅有400米、1500米、3000米中长跑,还有单双杠、旋梯、滚轮……这样一天的训练下来,常常累得她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有一次连续性地加练,徐枫灿跑着跑着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不断回响着自己粗重的喘气声,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当时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这个念头,但她的脚步却始终没有停下来。为了抗眩晕,除了3000米跑、曲臂悬垂、蛇形跑等日常训练外,还有悬梯等特殊科目。“大家都玩过原地打转的游戏。我们在天上要随时保持专注,可不能晕头转向。”她说。
　　复杂的航理学习对徐枫灿也是个极大的挑战。整个飞行训练阶段近20门航理课程,数不清的数据,记不完的原理,哪一点不过关,都不能转入实装飞行训练,甚至可能被停飞。有一次备战航理知识考核,室友说徐枫灿晚上连睡觉说梦话都在背记参数。
　　徐枫灿说,她好像从来没有离飞行这么近过,但也害怕会离得更远。身边很多战友因身体或者技术的原因从此无缘蓝天,这也带给她比较大的压力,她只能加倍努力,去填补心理上的恐慌。师父的授课,她恨不得把每一句都记下来；教案上的内容,她常常背记到深夜；地面演练,她举着仪表板一遍遍地走,晚上躺在床上才感觉到手臂酸痛。
　　“当我第一次驾驶直升机起飞升空,脚下掠过的是祖国的大好山河,转头看到的是师父肯定且鼓励的微笑。如今我已入伍5年,虽军旅时间不长,但从内心里说,我是真的喜欢飞行的那种感觉,飞行早已成为我生活和生命的一部分,是我的事业心和责任感的灵魂与支柱。”徐枫灿说。
　　素材来源:新华社、人民日报、央广军事、中国妇女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