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2023年大汶口镇小戏小剧节及泰安市优秀小戏小剧“擂台赛”在泰安市岱岳区汶口古镇明石桥畔举办。承载着非物质文化的盛宴穿越千年,让人感受到古明石桥的历史沧桑和当代辉煌。那么,古明石桥和它所在的汶河都有哪些值得说道的呢?

　　□孙晓明　孙辰龙

倒流的汶河
　　电视剧《水浒传》片尾曲《好汉歌》,一句“大河向东流”,唱响五大洲。我国绝大多数河流都是顺地势自西向东流的,受地形影响向西流很少见,而明石桥所在的山东大汶河就是其中之一。
　　大汶河像一条玉带环绕在泰山之阳,古人曾描述:“百川环碧,抱鲁伏流。”汇泰山山脉、蒙山支脉之水,自东向西流经莱芜、新泰、泰山区、岱岳区、肥城、宁阳、汶上、东平等地,又经东平湖流入黄河,奔向大海,全长200余公里。《诗经》中记载:“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这两句诗歌描述的就是汶河古渡的繁忙壮观景象。史书记载,较早见于《尚书·禹贡》篇:“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岱畎丝、枲、铅、松、怪石。……浮于汶,达于济。”南北朝郦道元《水经注》(卷二十四)里记载:“汶水出县西南流,又言自入莱芜谷,夹路连山百数里,水隍多行石涧中。”
　　《水经注》还记载:“今汶上夹水有文姜台。”文姜者,春秋时期齐僖公的次女,齐襄公的异母妹,后为鲁桓公夫人。文姜城是鲁桓公为方便文姜回齐国省亲而建。足见当年汶河古渡的重要。传说文姜公主艳丽绝伦,婚姻一波三折,留下许多风流韵事。
　　汶河水流入东平境内后由戴村坝分流,戴村坝与“都江堰”齐名,被誉为“中国第一坝”。始建于明永乐九年(公元1411年),至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它的修建,主要是拦蓄大汶河水,使趋南旺,以济运道,其功能等同于人的“心脏”,故把戴村坝誉为“运河之心”。由于戴村坝引汶济运的枢纽作用,保障了明清两代500多年的漕运畅通,对我国南北经济交流、文化融合、社会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连自称通晓水文的清康熙皇帝也不得不叹服:“此等胆识,后人时所不及,亦不能得水平如此之准也。”民国初年,荷兰水利专家方维,亦十分敬佩地说:“此种工作,当十四五世纪工程学胚胎时代,必视为绝大事业,彼古人之综其事,主其谋,而遂如许完善结果者,今我后人见之,焉得不敬而且崇也!”汶河水一部分流入东平湖,也就是《水浒传》所说“八百里水泊梁山”唯一遗存水面,短短的大汶河,却伴生了大汶口文化、儒家文化、泰山文化的崛起,在中华民族文明史上具有独特重要地位。
大汶河催生“明石桥”
　　架在泰安大汶口大汶河段的石桥,因建于明隆庆年间,人们称之为明石桥。大汶口位于汶河北岸,因五汶(牟汶、瀛汶、石汶、柴汶、泮汶河)汇聚之口而得名。明石桥桥宽2.5米,总长度221.8米,有65孔。每孔有5块石板组成,每块石板长3.3米,宽0.5米,厚0.3米。石板的纵横相接处均由铁制锤形扒据相钳接,异常坚固。桥墩都用大石块垒砌,向东迎水处为尖形以减少水的压力。桥面上平,桥墩因河面的地势有高有低,看上去高低不平,实际上每座桥墩都是下接河床石底,从河床看低者0.8米,高者1.8米。
　　此桥依水势和地形分南北两区,北端从大汶口镇西南门起,下铺20余米的石面下坡路,便进入了主桥。这段桥32孔至河床中心,有一段岩石隆起处,修桥时,仅将岩石铲平,铺上平整的石块,当地老百姓叫作哑巴桥子,中间有宽3米、深2米多的流水道,在此处架了一孔桥,使“哑巴桥子”分为两段,北段约27米,南段约40米,南接32孔主桥。再往南去便又是一段较长的隆起石面,铲平作为路面,此桥为漫水桥。
双脚踏齐鲁
　　明石桥的中段,桥基西侧的一块巨石上,一条似刀砍斧劈一般长约半米,宽约七八厘米的石缝,有专家分析认为这是古齐鲁两国的天然分界线,“双脚踏齐鲁”由此而来。明石桥建成后,明清时期多有维修,历史上记载很少,据史料有记载的是清雍正八年,原石板桥被大水冲毁,两岸士绅乡民苦于无资修建,石匠出身的泰安粥店人姜桂松“捐资倡修”。乾隆六年,石桥修建完成并立碑记载此事,并改名“姜公桥”。之后,虽经两次较大修整,但均遵循修旧如旧的原则,保持了“姜公桥”的原貌。
　　明石桥的建成,解决了大汶河古渡口历史上的南北交通问题,畅通了山西、陕西,以及长江以南的商贾往来贸易,也凸显了大汶口镇扼南北交通要衢的地位,促使南北货物贸易更加兴隆,据《泰安县志》载:“邑南大汶口,汇牟、赢、石柴及泮、奈环水达于济。”
　　明石桥南是宁阳县磁窑镇茶棚村,当年为给过往的商旅提供歇脚的场所场地,纷纷搭起棚子卖茶水,久而久之形成规模,茶棚连片,村子因此得名为“茶棚村”。
　　明石桥北桥头是泰安市岱岳区,当年则修建了一处山西会馆,包括关帝庙和戏楼两部分,关帝庙为1695年建。修庙建戏楼均由山西人出资,为山西同乡聚会和接待过往山西官员、商贾乡人之所,故定名为山西会馆,也成就了当地的山西街、会馆街。整个会馆建筑群落重檐叠瓦,成为昔日大汶口镇生意兴隆、商贾云集的见证。沿石桥走上汶河北岸,有一段明初建成的环村城墙,现在仅遗留了一个古城门,城墙垛内成为村民们生活的场所。自此进入山西街,只见街道两侧有多座石墙灰瓦的老房子,依稀可见当年那分古街的古韵味道。
　　据当地老人讲,明石桥出现之前,老百姓想过河去对岸,唯一的方法是“筏瓮渡水”。用大瓮一口,四周绑上木棍等漂浮物,置渡河人于瓮中,由会游水的健壮男子四五人,边游边推,在惊涛骇浪中渡到对岸。456年前的中国古人以其精湛绝伦的造桥技艺,仅用石块堆积,没有一泥一砖,铸就了中国在世界造桥史上的丰功伟绩。
　　走在古石桥上,清晰可见桥面上深深的车轮痕迹,汶河缓流、沙鸥翔集、草木旺盛,岁月沧桑,思绪跨越千年,可以想象“汶河古渡”曾经的九衢通达、商贾云集之盛景,以及肝胆忠义、诚信豁达之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