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美国承诺的首批“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运抵乌克兰。乌总统泽连斯基表示,这是乌军的一次重大收获,将增强乌军与俄军对抗的能力。“艾布拉姆斯”坦克是继德国“豹”式、英国“挑战者”坦克后,北约成员国向乌克兰交付的第三种西方制造的重型装甲平台。“艾布拉姆斯”的到来,能否改变乌克兰战场形势?

　　记者　赵世峰

“艾布拉姆斯”姗姗来迟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9月25日宣布,首批美国援助的“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运抵乌克兰。泽连斯基在社交媒体上说,他从乌国防部长乌梅罗夫那里得知,首批“艾布拉姆斯”已经进入乌克兰,“正准备加强我们的作战旅”。
　　今年1月,美国政府宣布援乌31辆“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按照当时美国总统拜登的说法,将提供相当于一个营的坦克,以提高乌克兰“在地势开阔地带的机动能力”。
　　拜登9月21日说,首批“艾布拉姆斯”将运抵乌克兰。拜登和泽连斯基都没有公布首批坦克的具体数量,但有报道称首批是10辆,预计其余坦克将在秋天晚些时候交付。
　　美国国防部9月25日发表声明称,希望“通过向乌克兰武器库提供这些坦克,乌军可以更有效地阻止俄军行动”。据《纽约时报》报道,美军今年春季开始在位于德国的美军基地向乌军士兵提供为期12周的“速成”培训,让后者能尽快操作该型坦克。
　　“艾布拉姆斯”坦克是北约迄今向乌克兰交付的三种重型装甲平台中的最后一种。美国政府起初不愿向乌克兰提供该型坦克,理由是它“复杂、昂贵”,乌军“难以驾驭”。不过,据媒体披露,美方最终决定向乌方提供“艾布拉姆斯”,坦克是为了“促使”德国也捐出“豹”式系列主战坦克。
　　“艾布拉姆斯”坦克运抵前,乌克兰已经从西方国家收到德制“豹”式和英制的“挑战者”主战坦克,数百辆“豹1”和“豹2”坦克被送往乌克兰。据俄方公布的消息,在乌军夏季反攻中,数十辆“豹1”和“豹2”被击毁,而9月初出现在战场上的“挑战者”坦克,至少已有2辆在扎波罗热地区的激战中被击毁。
　　乌克兰国防部情报总局局长布达诺夫接受美国网络军事媒体采访时说,“艾布拉姆斯”坦克如果按通常战术直接用于突破俄军防线,“将不会在战场上存活太久”,因而乌军将给这些坦克制定专门的作战方案。
　　乌克兰的夏季反攻计划进展不顺,与北约领导人在几个月前反攻刚开始时的期望值相去甚远。今年6月,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曾向拜登自信地表示,“就在我们说话间,西方武器正在战场上发挥作用”,乌军正在“取得进展”。他说,“乌克兰夺回的土地越多,他们在谈判桌上的筹码就越大”。
　　4个月过去了,反攻似乎已停滞不前,北约的武器和弹药也消耗了数百亿美元,但在夺回领土方面却收效甚微。在这种情况下,北约希望“艾布拉姆斯”坦克的加入能起到一些关键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和英国都给援乌坦克配备了贫铀穿甲弹。贫铀具有轻度放射性,长期接触会对人体健康和环境造成严重影响。美国是最早研制、装备和使用贫铀弹的国家。美国及其西方盟友在海湾战争、波黑战争、科索沃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中大量使用贫铀弹,严重损害当地民众的健康。对此,俄方痛批在乌克兰使用这一弹药将“遗祸整整几代人”。
俄罗斯用何手段对付它
　　如何有效打击像“艾布拉姆斯”这样的重型坦克,对俄罗斯是一次考验。在装备方面,俄军具有优势,并从乌军反攻中积累了一些经验。
　　首先是布雷区。俄军设置的坦克陷阱和雷区极大地阻滞了乌军推进速度,将坦克引诱进入雷区往往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据报道,在这方面吃过亏以后,现在乌军甚至把“豹2”坦克从前线撤出,利用步兵徒步前进,以避免失去本就不多的装甲力量。
　　其次依靠数量优势。俄媒认为,俄罗斯升级后的T-72B、T-72B3M、T-80和T-90M坦克,在战场上的表现胜过乌克兰拥有的同类型苏联时代的坦克以及北约国家提供的主战坦克,而俄方这些坦克在数量上具有优势。从前线情况来看,“艾布拉姆斯”坦克的装甲可以被杆式穿甲弹击穿,这些穿甲弹可以用俄制T-72、T-80和T-90的125毫米滑膛炮发射。
　　第三依靠反装甲能力。俄罗斯步兵配备了像“短号”这样的便携式反坦克导弹系统,这种系统是专门针对北约最新一代主战坦克设计的。在叙利亚、伊拉克、黎巴嫩,“短号”对土耳其军队的“豹2-A4”坦克、美军的“艾布拉姆斯”坦克和“布拉德利”步兵战车、以色列“梅卡瓦”坦克都具有有效杀伤力。
　　最后是空中优势。俄罗斯在火炮和空中力量方面具有绝对优势,俄军能够使用卡-52和米-28攻击直升机搜索带激光制导导弹的乌克兰坦克。“艾布拉姆斯”坦克炮塔的前装甲和炮塔顶部都很容易受到装备有“竞赛”“阿塔卡”和“旋风”反坦克导弹的卡-52和米-28直升机的攻击。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乌克兰官员也认为仅凭数量有限的“艾布拉姆斯”坦克无法改变前线局势,在反攻开始4个月后,这种装备不太可能显著改变战争进程。布达诺夫也承认,美国坦克在前线“撑不了多久”。
重型主战坦克也有软肋
　　美国援乌的“艾布拉姆斯”坦克与美军使用的该型坦克并非采用同一标准。其中,乌克兰接收的坦克没有使用美军所用“艾布拉姆斯”坦克的超厚贫铀装甲板。援乌的“艾布拉姆斯”由加利福尼亚州的塞拉陆军仓库内退役的库存坦克翻新而成,出于保密原因,它们的贫铀装甲板被移除。
　　与任何一种型号的装甲装备一样,“艾布拉姆斯”坦克同样有其“软肋”。它的侧裙板、炮塔侧面和后部以及坦克后部的引擎室、发动机进气口都容易受到便携式反坦克导弹系统的攻击。
　　俄罗斯退役陆军上校苏沃洛夫告诉俄罗斯卫星通讯社,大多数西方型号的装甲装备,侧面和后方往往是最脆弱的。在伊拉克曾发生过“艾布拉姆斯”坦克被“布拉德利”步兵车25毫米自动加农炮和BMP-2步兵战车30毫米自动加农炮摧毁的情况,甚至还有“艾布拉姆斯”坦克被“德什卡”重机枪“干掉”的案例。苏沃洛夫介绍说,在“德什卡”重机枪的攻击下,一颗子弹最终击中了位于炮塔后方的辅助动力装置,燃烧的油流入主动力装置,导致发动机起火,然后坦克就烧起来了。
　　“艾布拉姆斯”坦克的前装甲板给坦克提供了很好的保护,但车体的大倾角意味着如果炮弹从它身上反弹到炮塔和车体之间的空间,炮塔就可能会被击穿。炮塔顶部、发动机和传动室也是如此,那里的装甲往往比俄罗斯同类坦克要弱。
　　将“艾布拉姆斯”坦克与最新的“豹”式坦克进行比较还会发现,“艾布拉姆斯”上的主炮是由德国莱茵金属公司设计、在美国授权生产的,但它是其最早的改装版之一,与“豹2-A4”坦克上的火炮相同。而最新的“豹”式坦克拥有55口径火炮和一个强大的装药室,新弹药在装药通道中产生更大的气压,具有更大的初速度,这意味着更强的穿甲能力。但这种新一代炮弹不能用于“艾布拉姆斯”坦克,因为炮弹产生的力量会摧毁主炮。
　　此外,“艾布拉姆斯”坦克的燃气涡轮发动机的空气净化系统没有改进。在伊拉克的实践表明,在沙尘暴的环境下,“艾布拉姆斯”坦克的空气净化器和过滤器的使用寿命只有15分钟,不及时进行更换或清洁,坦克就会停止工作。
　　另外,还要考虑坦克在乌克兰的作战条件。“艾布拉姆斯”坦克相当重,约70吨,进入秋冬季节雨雪和泥泞天气将会把它困在那里,成为俄军攻击的目标。
　　目前乌克兰极力争取北约国家的军事援助,但也面临着武器装备系统不兼容、操作不熟练等难题。来自不同国家的坦克各有特点,无论是机动性、穿透性还是射程等都不相同,乌军士兵想要利用好这些坦克难度自然很高。
　　而且,乌克兰不具备修理北约坦克的能力,坦克出现问题后必须运到北约国家维修,耗时费力。如果在乌克兰建立一个后勤中心,成本将非常昂贵。例如,美国的一个坦克营需要一个五六百人的维护营,维护“艾布拉姆斯”坦克的火炮和电子瞄准系统需要相当数量的熟练工。
　　此外,在乌克兰部署“艾布拉姆斯”坦克还需要向乌军提供能够拖曳它们的装甲救援车辆、为坦克纵队的移动提供便利所需的扫雷和工程车辆,以及专用装甲侦察车等。基本上,一辆坦克需要大约12种不同类型的车辆进行保障。“艾布拉姆斯”坦克使用的喷气燃料也需要从北约国家进口,这也给乌军的后勤保障带来了额外的挑战。
　　总之,“艾布拉姆斯”坦克的到来更多是一种政治宣示,至于它在乌克兰战场上的表现还需要观察,至少目前各方并不抱有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