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伟(壹点号:五味杂陈在山中)
走近腾龙崮,看见盛开的桃花,你就看见了春天。蒙阴春天的柴门,是随着桃花一同敞开的。
杏花开时,天还有几分寒意。等到桃花开了,才真的春风拂面。七十万亩桃花,仿佛一夜间绽开,漫山遍野、高岗深夼都挤满了片片殷红。
蒙阴的山水,会有千万种姿态从冬日酣睡中醒来,只有桃花开了,才算春的明眸泛出一汪春水。
在蒙阴,遍地都有桃花,但腾龙崮下的最美。在一片有军工遗存的高大山崖下,几个浅浅的小山,绵延地彼伏着。开得最灿烂的,肯定是红艳艳的桃花。层层梯田,顺着山势,叠成花的屏风,横在你眼前。
花是山的主人,开了多少年,容颜依旧。我是花的客人,每年必会来到。从最早的“竹外桃花三两枝”到如今的“桃花盛开千亿朵”,从羞涩地悄悄开放到整个沂蒙山成了花的海洋。
今年,桃花节已经是第二十一届了。赏花的人们,像在蜂巢里憋了一冬的蜜蜂,急匆匆循着花香爬满了山坡。热闹的商贩,眼里放光的游客,各自叫卖、拍照,不同的忙碌,相同的快乐。还有一群比桃花更鲜艳的人,花枝招展地舞着秧歌,给这个花儿摇曳的春天,增添了别样景致。
桃花烁烁处,早已忙碌的桃农们,一手拿着缠了柔软棉花的竹筷,一手端着花粉瓶,极仔细地点着每朵花蕊。阳光下有蜜蜂飞舞,桃农欢笑,桃花颤动。
年年来,就会有许多熟人,顺着小道,往花海深处,两位老者高举双手,大声招呼我。交谈总是很欢畅,在自豪与惬意里从去年的收成到今年的期盼,就像山上流下的小溪,蜿蜒迤逦地聊个没完。
聊天归聊天,手里的活儿是不能停的。今年我竟有了不同往年的发现,老人除了正常为盛开的花儿授粉外,不时会把许多密集的或是尚未开放的花儿掐下来,装进胸前的布兜里。
看到我的疑问和不解,老人爽朗地笑道:“这叫梳花,把原来的梳果前移,为果树节省养分。另外,这摘下来的花还能换钱,山洞那个酒厂里收。”“收这花朵有啥用?”“酿酒,这里的桃花酿,远近闻名。”我虽然不喝酒,但沂蒙桃花酿的名声还是很响的。
老人说的山洞我也知道,离这不远,是原来三线建设时期八零二兵工厂的车间。闲置多年,前几年才搞起了藏酒洞,没想到越做越大。不知是沾了桃花的仙气还是灵气。
告别了健谈的老人,想去桃花酿的山洞看看,无奈被拥挤的人流堵在了外面。只能闻着山谷里混着花香的酒味,恋恋地告别了未曾谋面的桃花美酒。
顺着山溪往山下走,不远,就是山东仅存的四处古桥之一“迎仙桥”,古朴、典雅透着庄重;离桥不足百步,一棵挂满红色祈愿绳的老槐树,在春风里遒劲地展现着沧桑;一群穿着汉服的姑娘欢笑着向桥头走来。迎仙桥、老槐树、笑颜如花的仙女,这不就是那个美丽神话的发生地吗。
(本文作者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