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持续紧张、乌克兰向西方要求更多援助之际,乌总统泽连斯基前不久进行了一次内阁“大换血”,多名部长换人,而外交部长这一关键角色备受关注。现年49岁的安德烈·西比加取代德米特罗·库列巴,出任乌克兰新外长。他上任第二天就在社交媒体上发文,把一个词强调了三遍:“武器,武器,武器。”

　　主笔　王晓莹

库列巴曾是乌最年轻外长
　　9月5日,乌克兰一次更换了9名内阁大员,包括副总理、外交部长、司法部长、战略产业部长等要职。这次人事调整是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泽连斯基最“大手笔”的一次内阁改组。
　　这一系列人事安排中,最受关注的莫过于更换外交部长。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库列巴一直担任外长,代表乌克兰频频发声,在世界舞台上存在感极强,但今年以来不断传出他将被解职的消息。9月4日,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确认,库列巴已递交辞呈。库列巴去职后,今年4月份被任命为外交部第一副部长的西比加成为新外长。
　　现年43岁的库列巴曾是乌克兰最年轻的外交部长。他1981年出生在一个外交官家庭,其父亲担任过乌克兰驻多个欧洲国家的大使,曾官至乌克兰副外长。2003年,库列巴以优异成绩从基辅国立大学国际法专业毕业,三年后他又获得法学博士学位。
　　随后,库列巴进入乌克兰外交系统工作,2003年至2010年在乌外交部和乌常驻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欧安组织)的机构任职；2010年至2013年在乌外交部长办公室工作,负责乌克兰的海外形象,以及与美国和国际组织的关系等工作,还担任过乌克兰副总理的人道主义问题顾问。
　　2013年以后,库列巴因反对时任乌总统亚努科维奇而短暂辞去公职,担任一个文化外交基金会的主席。2014年亚努科维奇下台、克里米亚危机爆发后,库列巴又回到乌克兰外交部担任大使,开展了一系列战略传播活动,将数字外交、战略传播、文化外交和公共外交等理念引入乌外交部的工作中,重塑了乌克兰在西方国家中的形象。2016年,他被任命为乌克兰常驻欧洲委员会代表。2019年泽连斯基当选乌总统后,库列巴被提拔为副总理,负责外交相关事务,主要是乌克兰与欧盟接轨相关问题。2020年3月,他出任乌克兰外长。
　　库列巴被称赞高效、务实、坦率、清廉、理论功底扎实、擅长公共演说。俄乌冲突爆发后,库列巴成为国际舞台上的熟悉面孔,得到了西方盟友的认可。法新社报道称,德国外长贝尔伯克曾说,很少有人像库列巴一样“与我合作得如此密切”,还有专家评价他“行为举止像典型的西方政客”。在乌克兰国内,库列巴也拥有不错的人气。
被解职与总统心腹有关?
　　2022年,库列巴在接受美国电视节目采访时所说的一句“我们知道如何获胜,也将会获胜”获得台下雷鸣般掌声。但他也对西方国家的军援交付缓慢感到沮丧,前不久他还在美国媒体上喊话:“如果乌克兰拥有了需要的一切,我们并不缺乏前进与获胜的勇气和军事技能。”
　　今年3月底,库列巴访问印度,这是自2017年以来乌克兰外长首访印度。到了8月底,印度总理莫迪抵达基辅,对乌克兰进行了一次7小时的“闪电访问”,成为印乌两国建交以来首位访乌的印度总理,与泽连斯基达成多项协议。
　　有媒体猜测,库列巴此时被解职,或许与他8月底访问波兰时的一番争议言论有关。8月28日,库列巴与波兰外长西科尔斯基在一所学校会见年轻人,现场有观众提到有关挖掘沃伦大屠杀遇难者遗骸的问题。二战期间,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在沃伦和东加利西亚地区对波兰人进行屠杀,造成约10万人死亡。库列巴在回答相关问题时,将如今波兰的部分领土称作“乌克兰人的土地”,在波兰国内引起极大不满。波兰总理图斯克表示,对库列巴的言论“持绝对负面评价”。他还说,乌克兰想要加入欧盟,就必须正视历史。
　　其实,早在今年3月就已经有传闻称泽连斯基可能解职库列巴。当时,时任乌克兰外交部发言人奥列格·尼科连科辞职,之后便有乌总统办公室消息人士透露,泽连斯基正在考虑撤换库列巴。消息人士还透露,泽连斯基的办公室“总体上对外交工作感到不满意”。有分析指出,此番内阁“大换血”,作为总统的泽连斯基进一步集中了权力,而他的老朋友、总统办公室主任安德烈·叶尔马克则是一大赢家。
　　今年2月,泽连斯基将时任乌武装部队总司令瓦列里·扎卢日内解职。当时就有消息称,这背后离不开叶尔马克的操作。叶尔马克曾是一名制片人和媒体律师,早在泽连斯基还当演员、运营喜剧表演团队“95街区”时,叶尔马克就与他熟识。泽连斯基当选总统后不久,就任命毫无外交经验的叶尔马克担任总统外交政策事务助理。
　　2020年2月起,叶尔马克开始担任乌总统办公室主任。他在总统办公室内设置了多个小组,专门负责对俄制裁、国际安全保障、对美谈判等事宜。美国“政客”新闻网披露,最近一年,泽连斯基与美方的沟通已经“主要由总统办公室负责,具体来说就是由叶尔马克负责”。库列巴领导的外交部因此与总统办公室产生矛盾,他本人则被边缘化。还有消息称,库列巴和叶尔马克的矛盾早在俄乌冲突爆发前就已存在。有乌政府高级官员告诉“政客”新闻网:“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有冲突,我甚至目睹过一次。”
西比加今年6月曾访华
　　西比加就是在这时从总统办公室调入外交部的,他也是一名职业外交官,只不过不像库列巴那么显眼。现年49岁的西比加毕业于利沃夫国立伊万弗兰科大学国际关系专业。他1997年开启外交生涯,担任外交部随员和秘书,历任多个职位,会说流利的英语和波兰语。他在2008年担任乌克兰驻波兰大使馆参赞,2012年被任命为外交部领事服务司司长。2016年,西比加出任乌克兰驻土耳其大使。任职5年后他回到基辅,加入泽连斯基团队,担任总统办公室副主任,为泽连斯基撰写过演讲稿,负责外交政策和战略伙伴关系发展等工作,叶尔马克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俄乌冲突爆发后,西比加的工作变得尤为重要,总统办公室也在这时承担了一些原本属于外交部的工作。有波兰外交官将西比加描述为“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他还在俄乌冲突爆发之初就力促波兰向乌克兰输送武器。一名泽连斯基身边的官员表示,西比加是一名“典型的、了解(外交)系统的外交官”,自俄乌冲突爆发后就“与我们的伙伴密切合作”。
　　今年4月,西比加被任命为乌外交部第一副部长。他在6月率团访华,同外交部副部长孙卫东、中国政府欧亚事务特别代表李辉会面,双方就中乌关系、乌克兰危机等问题交换了意见。
　　美联社和路透社均认为,乌克兰现阶段的外交政策不会随着外长更换而出现重大变化。“政客”新闻网欧洲版报道称,西比加上任后立即明确了首要任务。“乌克兰外交的首要任务是确保乌克兰的防御能力。武器,武器,武器。”西比加9月6日在社交媒体“脸书”上写道。他表示,当务之急是取消使用西方援乌武器攻击俄境内目标的限制。
　　西比加还提到,加入欧盟和北约仍是乌克兰政府的优先任务。乌克兰《基辅独立报》报道称,西比加是第一批宣布签署乌克兰加入欧盟申请的官员之一,当时俄乌冲突爆发仅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