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两国商务部长将于近日举行通话
中美两国商务部长将于近日举行通话,就中美经贸关系及双方重点关注的经贸问题,包括各方普遍关注的电动汽车限制等深入交换意见。本次通话是两国商务部门机制性对话沟通。两国商务部长之间的沟通,将有助于推动中美经贸关系稳定发展,为两国企业开展互利合作创造有利条件。
近期,中国和美国、欧盟均就电动汽车等贸易问题进行了密集沟通。商务部部长王文涛访问了意大利、德国、比利时和欧盟总部,与对口部门负责人进行了深入友好会谈,特别是与欧委会执行副主席兼贸易委员东布罗夫斯基斯就欧盟对华电动汽车反补贴案进行了全面、深入、建设性磋商,并就妥善解决该案的谈判方向达成原则共识。据悉,目前,中欧工作团队正在进行密集磋商。据新华社
多项金融支持房地产政策落地
多家外资银行宣布将有序开展存量房贷利率调整
9月29日晚间,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公告,将引导存量房贷利率批量下调,允许满足一定条件的存量房贷重新约定“加点幅度”。中国人民银行还指导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发布《关于批量调整存量房贷利率的倡议》。存量房贷利率批量调整后将降至约3.55%,预计将惠及5000万户家庭。
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指导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29日发布的倡议,各商业银行将于10月31日前统一对存量房贷利率实施批量调整。各商业银行调整的存量房贷包括首套、二套及以上,利率调降至不低于LPR减30个基点,且不低于所在城市目前执行的新发放商业银行个人住房贷款利率下限。
记者从中国人民银行了解到,截至7月末,全部存量房贷加权平均利率约为4.06%。根据目前5年期以上LPR估算,调整后平均利率较4.06%下降约0.5个百分点。
以100万元、25年期、等额本息还款的存量房贷为例,假设该房贷利率从4.4%降至3.55%,可节约借款人利息支出每年约5600元。批量调整完成后,预计这一项政策将惠及5000万户家庭。不过,这只是一个估算的平均数。因为每个借款人的房贷是在不同地区、不同时期发放的,降幅也有所不同。特别是北京、上海、深圳的借款人,调降幅度将受制于当地新发放房贷利率政策下限。
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四大行发布公告称,坚决落实有关要求。在时间安排上,拟于10月12日发布具体操作细则,10月31日之前统一对存量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利率实施批量调整。
记者了解到,此前采取固定利率的存量房贷借款人此次也有了新的选择机会,可以与银行协商,由银行发放浮动利率贷款置换存量固定利率贷款。
此外,中国人民银行9月29日还发布公告:自11月1日起,浮动利率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与全国新发放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利率偏离达到一定幅度时,借款人可与银行业金融机构协商。
另外,9月30日,汇丰银行、渣打银行、东亚银行等外资银行也迅速跟进,发布批量调整存量房贷利率公告。拟于10月12日公布具体操作细则及相关事宜,并于2024年10月31日前完成存量房贷利率批量调整工作。
此外,中国人民银行、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还发布通知,对于贷款购买住房的居民家庭,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不再区分首套、二套住房,最低首付款比例统一为不低于15%。
据央视
利好政策叠加,房企购房者信心双提振
济南有楼盘客户来访量增幅超30%
9月26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首提要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这是继9月24日三部门推出一揽子楼市调控政策后,中央针对房地产的又一次重要部署,涉及房地产的内容丰富且重磅。这一利好举措对于楼市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市场迎来了哪些新变化?
近日,记者实探济南各大楼盘发现,有项目客户咨询量、来访量明显增加,购房信心开始提升。不少楼盘抓住时机,开放示范区样板间,加快开盘进度。
文/片 靳文博 高茹 慕鹏
济南报道
项目客户来访量增加
反映购房者信心大幅提升
中共中央政治局9月26日召开会议,分析研究当前经济形势,部署下一步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对商品房建设要严控增量、优化存量、提高质量,加大“白名单”项目贷款投放力度,支持盘活存量闲置土地。要回应群众关切,调整住房限购政策,降低存量房贷利率,抓紧完善土地、财税、金融等政策,推动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
“中央政治局会议首提止跌回稳,叠加二套房首付降至15%,降低存量房贷利率等系列利好,给市场注入了足够的信心。我们项目客户来访量明显增加,今日增长幅度已超30%。”绿城中国中原区域济南春月锦庐营销负责人表示,接连政策刺激了房企和购房者信心,项目客户来访量的增加也反映出了购房者信心的大幅度提升。
多重利好开始释放后,金茂济南全盘项目客户来访量及成交量均有提升。“本周到访增长幅度已超45%,成交增长幅度超30%”,企业相关负责人表示,降息、降准、降首付以及“止跌回稳”大局定调,对于整个房地产行业都起到了重要的提振效果,同时置业信心以及房企持续精进产品的动力都有了很强的驱动。
在重磅利好之下,济高·保利云上璟誉9月28日首开。
“之前购房者都是一直在观望犹豫,我们这次开盘也算是赶上了政策的好时机,加上保利自身‘三严三保’活动,让大家都放下心来,最终开盘销售4亿元,给济南楼市带来了很强的信心。”济高·保利云上璟誉相关负责人表示。
一揽子利好也让不少房企在接下来的营销上做足了功课。
一房企负责人向记者表示,就落地细则问题,公司已与合作的金融机构有过初步沟通。对于本轮政策调整,公司早有研判,加之国庆小长假到来,公司在营销上已有所安排,“希望能把握时机,抢收一波”。
“建设好房子”
成房企一致答案
政治局会议提出,对商品房建设要严控增量、优化存量、提高质量。
“严控增量”是中央政治局会议中第一次提出,意味着供给过剩新房要去库存,严格控制新增供地和新房供应上市,以缓解库存压力。这是提振预期,促进短期止跌企稳的工具。
“提高质量”的提法也是第一次。此举与改善性需求占比不断提高、居民对居住品质的需求不断提升的趋势相吻合。意味着房地产建设的质量要求必须加码,在既有保交房工作基础上,要立足质量导向,持续做好高品质的住房建设。
这一提法也在众多房企楼盘中得到了很好的回应。
济南高新智慧谷投资置业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购房者对于房子的品质要求越来越高,高品质的房子才能获得市场的认可,“下一步继续优化产品结构,提升产品力,建设符合市场需求的高品质住宅项目”。
“我们接来下的着重点是利用好政策,做好产品,加快去化”,某央企营销负责人表示,坚持践行好房子建设,从好的设计、好的建设、好的配套、好的服务等方面去发力,在政策的引导和支持下,市场将逐步实现稳定和健康发展。
“进一步提高商品房建设质量,‘好房子’建设或已经是基本要求,促进‘好房子’建设的配套政策有望继续落地。”业内人士表示。
其实在2023年7月出台的《山东省高品质住宅项目开发建设指导意见》,面向全省房地产企业培训宣贯,就已经起到了很好地推动作用。据悉,在首批21个高品质住宅试点项目基础上,又启动了第二批试点项目的筛选工作,接下来山东还将出台高品质住宅开发建设的地方标准,提高房企开发建设高品质住宅的积极性,优化住房产品的供给结构。
“我们已经申报济南第二批高品质住宅试点项目,中央政治局会议对于房地产提高质量的要求,也会让我们继续加码,打造出更多让群众满意的好房子。”多位楼盘营销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举措对市场影响积极
四季度楼市成交将活跃
“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的说法,为近年来首次出现。这是非常明确的导向,意味着四季度或有持续的加码政策,以更好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
“要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的表述信号明确,对于刺激房企、消费者信心,以及提高房地产市场预期产生了积极影响。但想在整体成交数据上有更明显的体现,还有待政策效果进一步发酵。”有业内人士表示。
“房地产如果从数据上去讲,无论是开发、销售、房价,还是新房开工面积,已经跌过头了,提出止跌回稳是一个比较好的时间点,具体政策需要尽快落地。”某央企营销负责人表示。
目前济南整个楼市新房市场处于比较低迷的状态,延续了去年以来的低位,整体来看二手房成交超过新房,占比达到55%。
济南市房地产业协会执行副会长李刚表示,济南新房9月上半月成交还是一个下滑的状态,下半月开始出现了一些向好趋势,这源于一些楼盘项目的降价促销,“目前新政对于济南楼市的影响肯定是积极的,但是究竟会有多大的影响,还有待观察”。
当前地产下行压力较大,已经形成了预期疲软和量价下行的负反馈循环,这也是提出促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的重要背景。
合富辉煌山东公司副总经理许传明告诉记者,这次的中央定调对楼市成交会有一个积极的引导。他表示,尽管前期也出过各种调控政策,但是因为金融支持没有到位而效果不佳。他举例,一条船装上了很好的发动机、很好的风帆,但没有水就属于旱地行船。但这次的调控措施是往房地产这个河道里注水,使船浮起来,前进阻力就会小很多。
“从这段时间的股市就可以看出来,预计整个四季度楼市成交会比前期要活跃得多,不再是旱地划船,而是水上行舟。”许传明表示。
从一个人的升旗到一群人的接力
86岁老人国庆当日最后一次爬山升国旗,并将升旗任务传给年轻人
10月1日上午,当田兆亮看到五星红旗又一次在北山升起,既兴奋,又不舍。他呢喃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升旗了,实在没力气爬上山来了……”但当他看到身后几位年轻人时,马上又释然了:“有你们在,我一定能继续看到五星红旗在咱东霞口的山上飘扬……”
田兆亮是荣成东霞口村一位86岁的村民。从2013年起,他在村口北山举行一个人的升旗仪式,一直坚持了11年。如今他坚持不动了,身边的年轻人决定将他手中的旗帜接过去。
文/片 连宁燕 田佳玉 王震
威海报道
一个人的升旗仪式
田兆亮知道,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登山升旗了,所以心中的神圣感更强烈一些。
空寂的山顶刮着清晨凛冽的风,迎着第一缕晨曦,东方泛红,霞光微露。田兆亮熟练地展开国旗,小心翼翼地固定在旗绳上,每个看似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毫不马虎,简陋的升旗装置一点也没影响升旗仪式的神圣。当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伴着国歌冉冉升起时,气氛庄重严肃。旗杆下,他苍老瘦削的身躯立在红旗下,努力保持着“笔直”的站姿,不禁让人动容。
这一幕,从2013年至今的十一年中,几乎每天都会在荣成东霞口村北山山顶上演。
时间回到11年前。2013年9月,孝顺的女儿为田兆亮买了一个随身收录机解闷儿,几天后无意听到《歌唱祖国》时,田兆亮不自觉地跟着哼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这几句歌词一听就让人热血沸腾。”田兆亮说,“我出生在1938年,一生经历过战乱、贫弱、分离,那个年代做梦也想不到能住上了崭新宽敞的楼房,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冬天有暖气,特别是这些年来每个月还能领养老金,就连吃饭也不用做,到饭点了去村里的暖心食堂免费吃……愁了一辈子的温饱,党和国家给咱解决了,能生在这个国家太幸福了,也想做点啥添个彩,来表达我对祖国的感恩。”
在想到几天后就到了新中国的生日,田兆亮当即决定要让五星红旗飘扬在村庄。他将目光放到了村里的最高点,与不远处神雕山相望,可以俯瞰整个东霞口村的北山。“这样国旗一升起来,全村人都能看到。”
说干就干。北山虽仅有50多米高,却异常难走。一条狭窄的通道布满沙石,野草丛生时常会见到有蛇穿行。山坡陡峭,山顶处,仅有几块石头可以落脚,且需跨步行走。脚下是高达十余米的山崖,年轻人攀爬都异常艰辛,田兆亮背着水泥沙子和水修了一个月。山顶处这个不到一平米的升旗“广场”,修建时更是耗时多日。紧赶慢赶,仅凭一人之力还是遗憾地没能赶上当年国庆节。“第一次升旗是在10月9日,那个心情我不知道怎么说,太激动了,都能听见心在怦怦地跳。那时候,真的止不住落泪。”当清晨映红天际的霞光照在五星红旗上,上面似乎闪着光。从此,只要不遇到极端天气,田兆亮每天都会带着国旗,爬到村北山山顶举行一个人的升旗仪式。
紧邻东霞口的西霞口是我国海岸线上最早看到日出的地方,田兆亮不仅每日伴着第一缕朝阳升旗,当太阳降落时,伴着落日的余晖,他也会举行降旗仪式。他笑着说,“这是我们村的一面标帜,尤其是冬天,漫山白雪中飘着一面红,好看极了,早晨不少村民就伴着国歌起床,晚上又伴着国歌炊烟慢慢升起,让人心里踏实极了。”
一个人到一群人的接力
每天起床,田兆亮便拿起窗台上的望远镜遥望山顶的红旗,这是他这十一年养成的习惯。从他第一天升旗起,山顶那一抹红便在他心里扎了根,成了他最惦记的事儿。十一年间,老人将用过的四十多面国旗认真封存,每一面新国旗“上岗”前老人还要一针一线加固四个角。“除了极少数的恶劣天气,只有2022年我心脏不好在荣成住了18天院,那是唯一一段时间我‘请假’没能升旗,当时心里空落落的,就惦记着光秃秃的山头,其余的日子,旗都飘扬在这山顶。”
2024年以来,老人身体日渐虚弱,爬山对他来说已经有些吃力,手中多了一把拐杖,10月1日,在新中国成立75周年之际,田兆亮像往常一样蹬上运动鞋,戴上老手表,背上双肩包,包里装着音响,轻车熟路地又上了山,还不断地提醒同行的人“路不好走”。
和以往一样,庄重的升旗仪式后,老人久久凝视着那面国旗,他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我老了,爬不动了,以后可能爬上不来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老人沉默地下山,路上依旧麻利地搬除山间小路上的碎石、拔掉杂草。
下山后,田兆亮接过话头,“我尽力了……我身体不允许了。”他眼眶翻红没说完,张着嘴没再发出声音,但随即眼睛亮了起来,他说,“但是我有了接班人!大学生村官、驻村干部、新时代文明实践志愿者,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到西霞口景区旅游的都会来参加升旗,如果哪天没见那面国旗,村里的孩子们就会来问:‘爷爷,你咋不去升旗?我们想跟你去升旗’。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让那面国旗永远飘扬在山顶,我不担心了。”
东霞口村妇联主席石红民表示,北山这面红旗成了村里的标志,田兆亮老爷子坚持了十多年的精神让人敬佩,为村里树立了良好的榜样,也激励了全村人和周边人的爱国情怀,以后村里定期组织村民参加升旗仪式,把这种爱国精神代代相传。
旅游产品国庆不加价,“高性价比”黄金周到来
王贝艺 济南报道
国庆假期拉开序幕。综合美团、携程、同程旅行、马蜂窝等平台的预订数据,今年“十一”期间,酒店与机票价格较去年同期均有回落,“国庆不加价”成为国庆旅游产品关键词。
10月1日,记者在“携程旅游”平台搜索发现,国庆假期期间,从济南出发飞往三亚、海口、昆明等热门目的地的单程航线均存在四百元左右的机票,低价票与非节假日的价格相差不多。
“有些小包团预订得早,机票出得早,像是9月中旬预订时的价格,与临近假期时出的票相比,每人能贵出500元左右。”山东国信国际旅行社总经理李圣娥介绍,“多数游客可能考虑到假期出游人多,所以提前购票,临近假期,有些线路也出现票价不同程度‘倒挂’的情况。”
酒店方面,携程集团发布的《2024国庆旅游预测报告》显示,从当前预订情况来看,国内酒店均价同比去年有明显回落,一大波目的地酒店或将以“地板价”迎客。
10月1日,记者在“携程旅游”平台搜索、对比发现,国庆期间,济南天下第一泉风景区周边1公里的五六家酒店,同一房型价格相较“五一”假期有不同程度下降:5月1-2日入住时,价格为687元、682元、988元的房间,10月1-2日的价格回落至528元、499元、688元。“虽然说不上是‘地板价’,但今年国庆假期,与平时比价格确实没有贵很多。”上述一酒店工作人员称。
“今年跟团游价格没有像往年一样‘超高’。比如说济南到张家界的跟团游,往年‘十一’黄金周价格可能要4500元以上,要贵出日常价格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目前来看,10月2-3日的价格依然是三千七八左右,与非节假日时段的价格相差不多。”康辉旅游集团山东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大客户部经理李晓朋说,“今年出游,性价比相对来说比较高。”
出境游情况也不例外。携程数据显示,日本、泰国、韩国、马来西亚、越南、澳大利亚、英国、新加坡、菲律宾、美国等出境游TOP10目的地中,机票均价(含税)全部下降超20%,其中日本、英国、新加坡机票均价(含税)降幅超30%,全球酒店均价也呈现出下降趋势,从综合成本来看,东南亚国家出游花费将低于部分国内目的地。
多个在线旅游平台发布的报告显示,今年国庆假期,高性价比产品引发旅游预订火爆。业内不少人士认为,今年国庆出游性价比更高,对临时出游的群体也更加友好,有希望带动新一轮消费浪潮。
从旅行社情况来看,“我们的订单没有出现大幅度的涨幅,相对来说比较平稳,与往年情况持平。”李晓朋说,“现在游客出行方式多样,出游人群中自由行的游客还是占很大比例的。”
黄河之上 “桥”见巨变
昔日木筏渡河今朝百桥飞跨,黄河天堑变通途
记者 杨璐 济南报道
翻开由山东省档案馆、山东黄河河务局组织编撰的《山东黄河映像》,一张张珍贵的档案图片,生动地记录了黄河发生的历史性巨变:从最初的木筏渡河,到后来的轮渡、浮桥、钢铁大桥,再到穿黄隧道,山东人过黄河实现了从过去的看天看季过河,到如今24小时全天候通行。
千里黄河,百余渡口。据统计,1985年黄河山东段共有渡口130处,渡船362艘,总吨位9238吨,总客位44669个。其中公路渡口13处,民间渡口117处,几乎所有临近黄河的大型村镇都有渡口,为两岸居民生产生活提供了方便。
众桥飞跨,两岸齐飞。驻足济南泺口古渡,或站在鹊山之上,或登上华山之巅,都能远远看到一座桥,它犹如一条铁龙,横卧黄河之上,这就是济南泺口黄河铁路大桥。它是津浦铁路的咽喉,其跨度之大,工程之精湛,在20世纪堪称世界经典。这座铁桥被《中国铁路桥梁史》收录,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入选第一批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是目前黄河上唯一一座承担铁路运输任务的百年铁桥。
济南黄河公路大桥于1978年12月15日动工,是国内各种桥型中首次突破200米跨度的桥梁,是当时亚洲跨径最大的公路斜拉桥。1982年7月14日,济南黄河公路大桥正式建成通车,是中国早期斜拉桥建设的一个里程碑。
东明黄河公路大桥是山东省境内最长的一座公路大桥,被誉为“齐鲁第一桥”。1995年5月竣工通车的京九铁路黄河特大桥,是我国跨越黄河最长的铁路桥,它的建成,缓解了京沪、京广两大铁路主干线的运输压力,促进了京九铁路沿线新经济增长带的形成。
穿黄巨龙,助力腾飞。济南黄河隧道被誉为“万里黄河第一隧”,不仅是万里黄河上第一条黄河公路隧道,也是黄河上第一条公路地铁合建的隧道。隧道于2017年11月30日动工兴建,2021年9月29日通车运营。
万里黄河,滚滚东去。漫步黄河两岸,百桥飞架、巨龙穿黄,黄河天堑变通途,一座座桥隧书写着中国工程一个又一个传奇,也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路上的历史见证。
20世纪90年代初的东津渡口。
1982年7月14日,济南黄河公路大桥通车典礼。
泺口渡口自古就是交通要道。
泺口渡口的双体渡轮获1984年国家科技进步奖三等奖。
1993年12月28日,国道106线东明黄河公路大桥通车典礼。
2019年6月17日,济南黄河隧道工程第一台盾构机主驱动吊装下井。
在黄河公路大桥建成之前,泺口渡口是唯一过河通道。
济南泺口黄河铁路大桥是津浦铁路上横跨黄河的一座铁路桥。
这里镌刻着几代人的儿时记忆
一幅幅老照片是青少年宫发展历史的缩影,更折射出时代的进步
记者 范佳 济南报道
1949年春,中国第一座少年宫在大连诞生,之后逐渐遍布全国。
“青少年宫的变迁,是社会发展的一面镜子。”9月29日,在济南市青少年宫,济南市摄影家协会原主席,济南市青少年宫原高级教师、第五任主任李瑞勇指着一张张承载着美好记忆的老照片,向记者讲述了不同年代青少年的故事,这里见证了几十年来国家对少年儿童一如既往的重视与关爱,也镌刻了时代发展的滚烫印记。
“济南市少年宫成立于1965年,那时叫济南市少年儿童活动站。那年我上五年级,很幸运成为首批学员。”李瑞勇说,上世纪60年代,少年宫是每个孩子向往的地方,只有优等生才能获得入场券,当时他们学校就评选出2名学生在课余时间去少年宫学习,身为大队长的他被幸运地选中。对他们来说,那是莫大的光荣。
“济南市少年宫建设的标准、师资配置都很高,课程不仅免费,还给补助,可以报销学生来少年宫的车费,还提供画画的纸张、乐器等。”李瑞勇回忆,当年的少年宫,从德国进口的钢琴就有好几架。
1972年,当时刚从济南市25中毕业的李瑞勇,经过选拔,成为少年宫一名美术教师。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济南市少年宫改为青少年宫,服务对象扩展到青年群体。1987年4月,在青少年宫礼堂举行“‘鲁字杯’山东省青年时装设计大赛”,引起不小轰动。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青少年宫逐渐面向全体少年儿童开放,每年都会组织一些丰富的文艺演出或游园等活动。
一幅幅老照片是青少年宫发展历史的缩影,折射出时代的进步,镌刻着一代代人的共同记忆。
济南市少年宫建设之初,人们挖地基的情景。摄于1964年
小火箭启动仪式。
李瑞勇摄于1981年
山东省儿童团革命斗争史迹展现场。 李瑞勇摄于1975年
少年宫无线电小组。
李瑞勇摄于1978年
◥参加时装大赛的选手走在马路上,引来路人围观。
李瑞勇摄于1987年
▼“‘鲁字杯’山东省青年时装设计大赛”比赛现场。
李瑞勇摄于1987年
进入新世纪,青少年宫成为对外交流的一个窗口。 李瑞勇摄于2006年
从小城活动,到国际盛会
节城相融、守正创新,中国国际孔子文化节的时代表达
从渐成定制到年年举办、从小城活动到国际盛会,应运滥觞的中国国际孔子文化节已走过41届。2024中国国际孔子文化节在守正创新的基础上又有新突破,主会场、分会场打破地域限制,开启新的办节体制。文明交流互鉴实现“济宁主场、全省联动、全球共襄”的格局,主办方深入挖掘和阐发儒家思想的时代价值,致力于打造一台富有思想性、国际性、艺术性、群众性的文化盛宴。
孔茜 济宁报道
齐聚主场 共话文明
9月27日,2024中国国际孔子文化节举行,来自全世界36个国家及地区的370多位外宾齐聚尼山脚下。孔子故里的这方水土,再一次备受世界瞩目。
转瞬间,这一盛会在此已连续举办了41届。今年更是节点特殊、意义重大。由山东济宁曲阜主会场、浙江衢州分会场共祭孔子,开启新的办节体制的第一年。作为主会场,不断创新孔子文化节的时代表达是责任、更是义务。
9月28日上午9时,九声钟响,开城仪式正式开始。64名书简舞演员、64名灯笼舞演员、64名佾舞演员、64名仪仗人员组成迎宾队伍,通过厚重的音乐、庄重的仪仗、肃穆的场景,展现祭孔的庄严感。而后,明故城城门缓缓打开,海内外的孔子后裔及各界嘉宾正衣冠、拾肃容,在身着古代服饰的司礼官引导下,沿孔庙古柏苍苍的神道,依次在大成殿前祭拜至圣先师孔子。
“此次祭孔大典坚持祭孔文化底色不变、庄重肃穆基调不变、基本仪程仪规不变,将集结、启动、开城、开庙、启户、典礼等传统仪程,整合为‘礼宾天下、礼启圣门、礼敬至圣、礼运大同’四大部分。”济宁市文化传承发展中心调研部主任韩开介绍,今年创新祭孔大典举办方式,在曲阜设主祭场,衢州孔氏家庙、扬州孔庙、武威文庙、南宁孔庙等多城同日祭孔,“衢州祭孔”“境外祭孔”“云祭孔”联动,跨越时空界限,共同展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
不仅如此,甲辰年公祭孔子大典以“仁礼天下 和合大同”为主题,设置两个不同空间。即孔庙内为历史传承空间,孔庙外为时代表达空间,既展现儒家文化的厚重渊源,也体现出优秀传统文化“两创”打破传统与现代间的藩篱,在圣城曲阜新了起来、活了起来、兴了起来。
9月29日,在尼山圣境金声玉振广场,一场盛大而庄重的敬师礼仪式在此徐徐展开。上午9时,10名号手立于“而立门”前吹响号角,伴随着古乐,百名旗手手举校旗,8名护卫学生手捧“杏坛授叶”《论语》书卷,缓缓步入“不惑台”,将象征智慧与希望的银杏叶,传递至孔子诞生地——尼山圣境。
古韵悠扬,教诲绵长。2500多年前,孔子在银杏树下为弟子们讲学,传承千年思想之光。而今,2575只鸽子腾空而起,孔子湖上喷泉涌动；2575名师生代表齐诵《论语》经典名句,完成跨越千年的对话,以表崇敬之情……这场祭拜先贤活动,在新时代背景下,更似文化的洗礼与精神的传承,让广大师生深切感受中华文化的深厚底蕴。
在文化“两创”的赋能下,孔子思想的时代价值在国际孔子文化节中得以持续阐发,推进着文明与时偕行,共绘着美美与共的人类文明画卷。
全省联动 全域办节
2575年前,孔子诞生于尼山,将儒家文化的火种播撒在此。
新形势下,山东作为孔子故里,儒家文化遗产数量居全国首位,弘扬以孔子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推动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已成为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
“对话孔子”——百项文旅活动,作为2024中国国际孔子文化节的重要前序活动,启动仪式在山东曲阜举行,实现全省16市整体联动、海内外协同,举办152项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文旅活动。
从济宁出发,“跟着孔子去周游”,沿着孔子周游列国的足迹,去泰山、淄博、濮阳、周口、菏泽、济宁汶上,到“孔子登临处”“孔子闻韶处”“杏坛讲学”……探寻那些遗迹、传说、典故,感受各地的秀美风景和风土人情。
在泰安,以“对话孔子 高山仰止”为主题,推出20余项文旅活动。其中泰山冯玉祥小学师生表演的孔子主题情景剧《孔子与泰山》,以孔子与现代小学生穿越时空对话的形式,展现了孔子仁爱厚德精神在泰山的传承。
9月15日晚,“对话孔子”——百项文旅活动临沂市启动仪式在临沂孔庙举行,临沂市文化和旅游局党组成员、市文化旅游发展促进中心主任、党总支书记岳伟发布临沂市“对话孔子”文旅活动。此次活动打造了“趣游琅琊”“学思琅琊”“礼乐琅琊”“寻迹琅琊”“匠造琅琊”“戏聚琅琊”“书韵琅琊”七大活动板块,共计78项活动。
此后,济南、淄博、潍坊等地陆续启动“对话孔子”——百项文旅活动。始于中秋节、止于国庆节,在23天时间里,实现全省联动、全域办节。16市通过举办一批精美展陈通过文物、非遗、美术创作、文创产品展览等全景呈现孔子的生平及其思想；孔子题材小戏小剧、中外舞台艺术精品剧等精彩演艺将走进乡间田野和城市剧院带给观众强烈的视觉震撼；“跟着孔子游山东”“孔府美食季”“自驾游零公里”等活动将为全世界游客呈现独属于“好客山东”的精致体验；尼山书院国学公开课、零基础学非遗、文博大讲堂等精品课堂将不断在各地开讲,给大家以思想启迪。
在2024中国国际孔子文化节山东手造展上,亦有全省联动的身影。
“我带来了一些孔子像的雕刻作品,除了供应国内市场,还会销往日本、韩国等国家和地区,当天就有不少日、韩的客人前来咨询。”在2024中国国际孔子文化节山东手造展上,曲阜楷木雕刻省级代表性传承人褚德胜介绍,该雕刻技艺的创始人为孔门弟子子贡。
手造展上,除曲阜楷木雕刻外,还有从济宁、济南、淄博、枣庄、聊城、德州等市择优选取的,包括黑陶、琉璃、刺绣、石雕、木雕等140余件非遗精品,集中展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两创”的丰硕成果,倾力打造文旅嘉年华。
持续扩圈 全球共享
聚力提升国际化水平、扩大国际性参与,不断扩圈是本届国际孔子文化节的又一重心。
36个国家及地区的370多位嘉宾应邀参与2024中国国际孔子文化节,地域范围涵盖五大洲；联动70多个中国海外文化中心、旅游办事处开展“礼乐天下”——孔子文化国际传播,力求“全球参与”。
“开幕式是孔子文化面向全球的一个重要传播窗口。”开幕式暨颁奖典礼导演杨嵘称,把斯文在兹、教育奖颁奖、“礼乐天下”、“我眼中的孔子”四大仪式,用六大主题节目融合在一起,使人在欣赏艺术的同时,亦可感受到中华民族文化的魅力。
如果说开幕式是传播窗口,那么活动内容设置则是体现国际性、重视全球参与的重要载体。
今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孔子教育奖”以“促进多语言教育:相互理解与和平的读写能力”为主题,旨在应对全球化挑战,促进多语言环境下的教育与扫盲。埃及曼苏拉大学“根除文盲项目”、印度尼西亚“索柯拉印度尼西亚土著扫盲”项目、尼日利亚“快速通道”项目获得殊荣。
此外,本届国际孔子文化节上,还开创性设置了一系列具有国际性的创新活动,让不同文明在这里交流交汇、群芳竞艳,让全球文明在交流互鉴中注入中国力量。
9月27日至28日,“斯文在兹”全球文庙书院溯源之旅,共有来自中国、日本、韩国、越南、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的文庙书院管理者、专家学者前来参加,交流文庙书院保护利用经验,是国内外文庙书院的管理者、专家学者历史上的首次相聚。通过研讨文化遗产国际交流合作智慧方案,形成世界上首个关于文庙书院保护传承的成果性文件——《文庙书院保护传承曲阜宣言》。
“高山仰止”新杏坛·大家讲则是邀请了刘庆柱、郦波、李润和、孟巍隆、王学典5位中外知名专家学者与会,共同发掘儒学智慧,回答现代之问。
国际儒学联合会副会长、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院长王学典在作总结发言时表示,化解我们面临的种种困境和危机,既要依赖科技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也需要儒家思想,需要对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不仅如此,为实现全球共享,主办方还启动“礼乐天下”孔子文化国际传播活动,策划开展系列文旅活动。
从小城活动到国际盛会,从发展文旅到推进文化“两创”……如今,国际孔子文化节在赓续文脉上坚守初心,在内容、形式上创新求变,已更契合时代发展的姿态与世界交融。
曲阜师范大学孔子文化研究院副院长、礼乐文化研究与推广中心主任、教授宋立林表示,仁、礼是孔子的核心思想,而仁和礼的目标就是和合大同,这不仅是对孔子思想的呈现、宣扬。另一方面,更代表着我们今天的期待、文化的追求。希冀借助弘扬仁、礼为核心的优秀传统文化精髓,得以实现社会的和谐,推动对大同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浮来山:文心千秋斯文在兹
浮来山名气之大,应了刘禹锡《陋室铭》开头的那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浮来山位于莒县城西18里处,海拔298.9米,这里老树盘结、根深叶茂、仙气升腾,文人墨客络绎不绝,留下诸多石刻经文、典故史籍。有3000年历史的天下第一银杏树挺拔壮丽、硕果累累。山之精华更在定林寺,《文心雕龙》著者刘勰进浮来山,便是在此修身养性。
□文/图 许志杰
江南成长
刘勰满腹经纶归故里
浮来山名有多个释义,当地人将其称之为浮丘、定林山、西山、佛来山,这些不同山名的来历,不外乎神话传说和宗教影响以及地理位置所致,其历史演变具有浓烈的时代色彩和思想根源。
刘勰,字彦和,东莞莒人。此东莞为东莞县,亦曾称东莞郡,山东古代地名,最早设于东汉时期,后隶属琅琊郡,唐代前期东莞县被裁撤。地理位置大致在今临沂市沂水县以及莒县北部一带,离浮来山不过数十里。
刘勰出生于南北朝时期宋明帝泰始元年,是汉朝开国皇帝刘邦的后代,去世年份约在公元520年。史书记载,刘勰家境贫寒,幼年不幸,先丧父,继之母亲又逝,生活无依无靠,只好投奔正在定林寺讲学的僧祐大和尚,苦心学术,终成大器。
根据考证,全国有三处定林寺,其中两处在建康,即今江苏省南京市,分别为定林上寺、定林下寺。定林上寺创建于南北朝时期刘宋元嘉十二年,定林下寺到南北朝齐梁时期已经废弃,因而现在说定林寺一般指的就是定林上寺。
待到刘勰创建浮来山定林寺时,出现了南北两个相同名称的定林寺,为了区别,建业定林寺被称为南定林寺,浮来山定林寺称为北定林寺。随着南定林寺毁于战乱,北定林寺成为同名仅存庙宇,从此成为浮来山定林寺专有名称,南、北定林寺成为历史。
刘勰投奔定林寺僧祐大和尚,就是位于建康城郊钟山脚下的上定林寺,即南定林寺。
僧祐大和尚(445—518年),比刘勰年长20岁,是南北朝南梁、南齐时代的一位律学大师,杰出的佛教史研究家。原籍是徐州下邳郡(今江苏省邳州市),生于建康。僧祐最大的成就是造立经藏,历史上第一个搜聚卷帙建立经藏的僧人,就是僧祐大和尚,地址就是钟山脚下的定林寺。他还编制成《出三藏记集》十五卷,是中国现存最古的佛教经录,其他还有佛教文史著述多部,影响后世。僧祐在佛教工艺方面同样作出突出贡献,搜集有关佛教音乐、法乐、梵舞、造像等文献记载,撰述成《法苑集》。
僧祐弘扬律学及佛教文史,招揽门生,予以广泛传播,著名门生一万一千多人,刘勰便是其中之一。刘勰依僧祐居处十余年,因此博通经纶、区别类部、广制文记,帮助师傅建立经藏,加以序录。他也得以博览群书,为日后书就《文心雕龙》,以及在浮来山建立定林寺校经,打下良好基础。
虽然关于刘勰什么时间出家,是否叶落归根创建浮来山定林寺历来颇有争论,包括著名史家范文澜、著名《文心雕龙》研究大家陆侃如、王元化,都有自己的观点,但是,世居莒州、江南学艺,刘勰满腹经纶,不仅完成旷世巨著《文心雕龙》,还创立浮来山定林寺,造立经藏,精研佛教文化,成为一代文理宗师,在历代史书中脉络清晰,可信度极强。
大师联袂
陆侃如蒋维崧作传修谱
《梁书·刘勰传》记叙了刘勰从起家、出仕、出家、校经到去世的坎坷一生,但是诸多细节语焉不详,致使很多《文心雕龙》研究者认为,刘勰一生并未回到过故里。
1962年,值《文心雕龙》成书1469年之际,郭沫若先生为刘勰曾校订经藏的屋宇题字“校经楼”,同时又为相传刘勰亲笔写下的“象山树”石刻所建亭子题写“文心亭”。1977年定林寺被公布为“刘勰故居”和山东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为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陆侃如(1903年—1978年)特别撰写《刘勰传略》和《刘勰年表》,并请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书法家蒋维崧(1915年—2006年)手书,木刻立于刘勰故居“校经楼”。陆侃如早年入学清华研究院,师从王国维、梁启超等国学大师,曾任北京大学、东北大学、山东大学一级教授、副校长。他从事《文心雕龙》研究多年,成果丰硕,1981年他与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牟世金合著《文心雕龙注释》由齐鲁书社出版,在学术界引起新的《文心雕龙》研究热潮。
根据《刘勰传略》和《刘勰年表》,我们归纳要点如下。
刘勰世居山东莒县,寄居江苏镇江,祖父刘灵真事迹不详,父亲刘尚做过越骑校尉,去世比较早。刘勰是历史上一位伟大的文艺理论家,他的《文心雕龙》是文艺理论史上最杰出的名著之一。
刘勰从小过着贫苦的生活,24岁左右时,僧祐到京口(今江苏省镇江市)讲学,刘勰前往学习,两人同住在定林寺里。这期间他埋头钻研了儒家的经典,衷心崇信孔子的学说。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去阐释儒家的理论,不过,专给黄帝四经之学做注释的人已经不少了,所以他想从另一方面进行发挥,就是根据儒家思想来评论文章,同时也与当时文坛上重视形式而轻视内容的不良风尚进行斗争。
496年前后,32岁的刘勰开始专心写作《文心雕龙》,历经5年的时间,写成了3.7万多字的《文心雕龙》,得到了当时著名文学家、史学家、政治家沈约的高度评价。
《文心雕龙》分十卷五十篇。刘勰首先提出“文源于道”的原则,所谓“道”就是客观规律,就是普遍真理。他举出了大量事实,肯定了文学和社会的现实及自然界之间的密切联系,指出文学创作必须是主观和客观的统一,并且比较正确地解决了作品内容和形式之间的主从关系。他从这些论点出发,总结了“诗经”“楚辞”以来的创作经验,给后代作家点明了文艺写作的基本要诀。
刘勰在39岁左右开始做官,最早的职位是“奉朝请”,是一个虚职,后在中军将军萧宏部下做“记室”,管理文书工作,在昭明太子宫中做“通事舍人”等。约在518年,他54岁的时候回归寺庙,与慧震一起到定林寺整理佛经,56岁那年在定林寺出家当和尚,改名慧地,后来在寺里去世,时间在520年左右。
陆侃如先生的《刘勰传略》和《刘勰年表》,比较清晰地把刘勰生平事迹理顺出来,可谓一目了然。
至于刘勰是什么时间从江南回归故里,浮来山隐居山林,创立定林寺,虽然陆侃如先生没有明确,但根据相关资料佐证理顺,他约在54岁那年来到浮来山,并开始创立北定林寺。定林寺诸事告成之后,刘勰在此正式出家,成为慧地和尚。可惜时间并不长,一年之后,他“未期而卒”。学术界对此一直观点不一、争论不休,陆先生此观点亦当为之一说,可引导有兴趣者进一步研究下去。
陆、蒋二位先生也已去世,两位大师精心合作的《刘勰传略》和《刘勰年表》,珠联璧合,成为浮来山定林寺的重要文化标志,熠熠生辉。
寻踪问径
浮来山的文化胜迹
浮来山上有很多具有文化标志性的名胜古迹,其中“校经楼”为刘勰校定经藏而得名。当地人传说,刘勰每日从定林寺的后门上山,登上佛来峰顶打坐念经,一坐就是一天。有一次,刘勰正在专心诵经,忽然一阵山风把手里的三卷经书吹到半空,随风而去。刘勰寻找不得,悻悻而归,却见三卷经书端放在寺里后院的高台上,刘勰喜不自禁,上得高台席地诵经。六尺高台,平面三丈,背坡朝阳,松柏苍翠,眼看坡下银杏树,正是诵经打坐的好地方。刘勰喜不自禁,亲手绘制蓝图,兴造屋宇,后来取名“校经楼”。
现在所挂“校经楼”三字为郭沫若亲题。陆侃如撰文、蒋维崧行楷书写的《刘勰传略》和《刘勰年表》木刻屏风,及黑伯龙、王小古两位书画大师合作的刘勰雕像,安放在“校经楼”大堂。
定林寺对面山间的摩崖石刻“象山树”三个篆体大字,相传为刘勰亲笔书写,每字一尺有余,落款署名为“隐士慧地题”。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解读定林寺里的银杏树枝干遮天,犹如浮来山万古常在。亦有另解为,“象”指定林寺里的每尊栩栩如生的造像,“山”指浮来山三峰胜景,“树”便是古已有之的银杏树。“象山树”石刻旁边,还有一方石刻题诗,有一些损坏,但字迹可辨,诗曰:“古木扶苏六代如,古人曾说此幽居。贝叶莲花今何在,不抵雕龙数卷书。”以此为证,刘勰隐居此地明确无误。
1962年《文心雕龙》印行1469年之际,郭沫若先生提议在“象山树”刘勰石刻之上,建立一座“文心亭”,并亲自题字,刻石立碑。
树与山齐年,这也是很多人对“象山树”三个字的又一种解读,山是浮来山,树就是定林寺的古银杏树,已有3000多年,被称为“天下银杏第一树”。
银杏树民间叫它“长寿树”,还有叫白果树、鸭脚树、公孙树的,有的拟人化又称“人兴”树,总之都是与长寿、兴旺有关。一棵银杏树能在浮来山三千多年长生不老,除了当地人对它呵护有加之外,更有这一带自然环境的滋养,是浮来山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象征。除了这株三千年银杏树王,定林寺还有一株唐代银杏,算下来也有一千多年了,同是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在这株银杏树前,有一通石碑,为莒州知州陈全国立于清代顺治甲午年,刻碑文:“浮来山银杏树一株,相传鲁公莒子会盟处,盖至今三千余年。枝叶扶苏,繁荫数亩。自干至枝并无枯朽,可为奇观。”
某个夏日,陈全国与友人游浮来山至银杏树下,注视良久,感慨良多,于是赋诗一首,予以颂扬:“大树龙蟠会鲁侯,烟云如盖笼浮丘。形分瓣瓣莲花座,质比层层螺髻头。史载皇天已廿代,人经仙释几多流。看来古今皆成幻,独子长成伴客游。”诗意与游兴融于其中,气象万千。
除此以外,浮来山上还有刘勰纪念碑,相传此处曾是刘勰之墓地,摩崖石刻多处,值得细品。
(本文作者为高级记者,媒体人)
始建于1910年
百年老站平原火车站往事
□宫玉河
红瓦起脊、米黄墙体,建筑主体如同一个躺卧的“凸”字,“凸”字顶端即进站口,门楣上方,“平原车站”四个魏碑字体古朴庄重。“凸”字下端即购票与候车一体的大厅。这就是千年古城平原县的百年老站——平原火车站。
平原火车站始建于1910年,是津浦铁路的一个站点。平原县距济南仅90公里,而在济南和青岛之间,还有一条胶济铁路。这两条铁路的修建时间间隔不到十年,又有济南这个交会点,所以很多人误以为这两条铁路都是德国人修建的,其实不然。
胶济铁路的修建时间更早,也是山东大地上的第一条铁路,始建于1899年,1904年建成通车,营业线路长度为384.2公里,连接济南、青岛两大城市,是横贯山东东西的运输大动脉。
清光绪二十三年十一月,德国借“巨野教案”霸占山东,胶济铁路是德国侵略者在中国土地上强行建造的。德国驻上海领事说出了其中的奥妙:“盖我铁路所至之处,即我占地之所及之处。”当时,沿线民众反对、阻遏德国人强筑铁路。
津浦铁路始建于清光绪三十四年,比胶济铁路晚九年,于民国元年全线建成通车,是一条重要的南北铁路干线。
津浦铁路是中国向英德两国贷款修建的,全长1009公里,仅用四年多时间就修建完成,修建速度之快为清代铁路之最。
津浦铁路北起天津总站(今天津北站),南至南京浦口火车站,后来因故延至天津东站,正线全长为1013.8公里,设站85个。1968年南京长江大桥建成使用后,南京成为连接京沪的中间站,津浦铁路也延伸更名为京沪铁路。
津浦铁路修建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首先在于《天津浦口铁路借款合同》中规定“此铁路建造工程以及管理一切之权全归中国国家办理”,这为中国争回了路权,激发了工程技术人员中中国人的工作热情。
其次,津浦铁路全路段位于华北平原及长江中下游平原,除了济南至泰安段地处鲁中丘陵略有起伏外,全段地势平坦。
再次,津浦铁路分为两段施工后,形成南北两段竞赛之势,效率自然很高。英德两国派出的总工程师按合同规定听命于中国的督办大臣,他们带来了当时最先进的铁路建造技术和管理制度。因此,津浦铁路带给中国人的是自豪和荣耀,而非胶济铁路带给国人的耻辱和无奈。
平原火车站始建于1910年,至今已有114年历史。车站主体建筑南北长54米、东西宽17.3米,建筑面积约9300平方米,采用一高两低的传统建筑格局,具有较强的地域文化特色。
“平原车站”这四个魏碑大字出自平原名医刘祥符之手。
刘祥符(1905年—1970年),男,汉族,名同庆,字祥符,平原县腰站镇西窑口村人,上世纪30年代曾在天津、济南行医。刘祥符对中国传统文化颇有研究,尤擅长魏碑书法。平原车站是刘祥符目前仅存的几个题字,但其子仍清楚记得父亲当年书写的“平原铸锅厂”“人民剧院”等牌匾。
1938年2月中旬,八路军一二九师津浦支队在队长孙继先率领下,进驻恩县(1956年撤销)县城附近。5月,他们夜袭平原火车站,炸死日军十余人。
1938年春,国军第68军胡道和部从恩县八里庄、郑家口一带派出一支百余人的骑兵武装,奔袭驻平原火车站的日军,打死日军十余名,活捉三名,缴获武器一批,战斗胜利后成功转移。当时中共代表郭鲁在此任政治部主任。
平原火车站现在有正线2条、到发线4条、货物线4条、专用线3条,至今仍然承担客运职能。车站离北京站410公里,离上海站1053公里,是中国铁路济南局集团有限公司管辖的三等站。
除了作为交通枢纽,平原火车站现在还具有深厚的文化意义,它的建筑风格和历史背景反映了平原的地理和文化特色,成为一个重要的历史遗迹和旅游景点。2011年1月平原火车站被公布为第二批平原县文物保护单位,2016年2月平原火车站被公布为德州市第三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本文作者为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
临沂战役
临沂地处八百里沂蒙山的中心位置,襟山带水,位置险要。1938年初,日军王牌板垣征四郎师团在青岛崂山湾登陆后,循高密、诸城一线向临沂进发,企图与渡过黄河、沿津浦线南下的矶谷师团在台儿庄地区会合,进攻徐州。可以说,临沂得失关乎中原全局,一旦失守,徐州东北方向的防务将出现巨大缺口。
1938年岁首,伴随着炮声,临沂民众街谈巷议着“鬼子”,送走了焦虑的春节。
首先来到临沂阻敌的是庞炳勋的国民革命军第三军团,庞炳勋当时是第三军团军团长兼第四十军军长。庞炳勋的第三军团实际只辖三十九师一个师,是个空架子。庞炳勋久历沙场,经验老到,为人圆滑,以擅长保存实力著称,作为军阀中不倒翁式的人物,对于他是否能够倾尽全力对抗日军,外界普遍怀疑。但是,面对日军侵华,庞炳勋认为,作为军人,如能为国家民族而战,即使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他一再表示,“为国效力,天日在上,万死不辞,我一定同敌人拼到底”。
朴实的沂蒙人民对庞炳勋军团寄托着殷切的希望,然而敌我双方的态势,丝毫不容乐观。继3月2日河东汤头失守后,3月10日,日军经过整顿补充,集步兵八九千人、骑兵四五百人,在飞机、大炮、坦克的强大火力掩护下,开始向临沂猛攻。
庞炳勋军团奋力抵抗,伤亡过半。战斗激烈时,村头的大树都被炮弹拦腰折断了,场上的麦秸垛、高粱秸也燃起了大火,瓦砾、泥屑、沙石满天飞……被硝烟熏花了脸的战士们,穿着露出棉花的军装,有的手臂包扎了绷带,有的头上缠着纱布。战士的遗体像麦稞子一样,布满了战场,最后连伙夫、担架兵都上了前线。
战斗的残酷,丝毫没有吓退临沂的民众。他们倾其所有,慰问抗日部队,支援抗战。敌前敌后的民众纷纷组织宣传队,并自动捐献劳军,大家把自己家里舍不得吃的鸡、鸭、鱼、肉、鸡蛋以及萝卜、大葱、馒头、煎饼都送到部队上。
第三军团第四十军补充团第二连连长李宗岱率队坚守葛沟阵地时,几度率敢死队与敌军肉搏,荣立战功。他记述道:“从昨天起十三个钟头了,弟兄们都没有吃上一顿饭,一天一夜战斗下来,饥渴难忍。几个留在村子里的老百姓,主动帮忙抬救伤员,烧茶水做饭。特别是五十八岁的葛大娘和一位快七十岁姓王的大爷,冒着枪林弹雨为兄弟们送茶水,送干粮和‘糊涂’(是鲁南农民的一种主食,用高粱面加煮红苕,似稀饭),我们给钱给物他们坚决不收。”
军队伤亡惨重,远远超出了庞炳勋的预期,这也是他三十八年戎马生涯的第一回,部下劝他后撤,以图东山再起。但看着前来总部慰劳的临沂父老,庞炳勋为之动容,仰天长叹道:“我年将六十,一腿尚瘸,毫无牵挂,今日能为国杀敌,生而有幸啊!”
血战了两昼夜,临沂城危在旦夕,庞炳勋急电李宗仁求援。
形势危急,李宗仁一面命令庞炳勋死守临沂城,一面紧急下令五十九军张自忠部于三日内赶至临沂城郊,协同庞炳勋作战。第五十九军下辖两个师,共26000余人。张自忠与庞炳勋在军阀混战期间曾有一段宿怨,但国难当前,张自忠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星夜兼程,驰援庞炳勋部。
第五十九军抵达临沂后,庞、张两部召开军事会议,共同商讨破敌方案。庞炳勋建议固守城防。张自忠建议主动攻击,并自请承担主攻任务,他说:“在一般情况下,我军以强行军到此,非常疲劳,似宜稍作休息,再与敌人作战。但兵贵神速和出敌不意,且以我劣势装备,面对现代化的精锐板垣师团,必须充分利用夜战、近战才能奏效。应该打破常规,提前开始行动,向敌人发动反击。”张自忠的神勇和谋略让庞炳勋非常信服。
张自忠返回部队后,立即召集营以上干部开会紧急动员,夜里庞炳勋、张自忠两军协同向日军发起反攻。五十九军迅速强渡沂河,一举插入板垣师团的右侧背,在亭子头、大太平、申家太平、徐家太平、沙岭子等处突破敌人防线,向敌人发起猛烈的反击,庞炳勋抓住有利战机,率部猛袭日军侧背,有力地配合了五十九军的正面攻击。五十九军与日军短兵相接,在沂河两岸反复冲杀,战线犬牙交错,形成逐村、逐屋争夺的拉锯战,双方冲杀数十次,几度形成白刃战。刘家湖失而复得四次,崖头失而复得三次,五十九军两师连、排长几乎全部易人,营长也伤亡近半。当师长向张自忠报告牺牲状况和坚持之艰难后,张自忠下了非常有名的一道手谕:“敌人亦到最后关头,看谁能忍最后之一秒钟,谁就能成功。”“我困难,敌人之困难更大；我苦战,敌之苦处数倍于我。”正是以这样血战到底的决心,五十九军拼杀了三天三夜,胜利攻克了日军全部主阵地。张自忠部乘胜追击到汤头,日军向临沂城东南逃窜,被庞炳勋部一一肃清。
此次反击,重创日军,取得了临沂战役开战以来前所未有的战绩。蒋介石和李宗仁传令嘉奖,舆论盛赞:“是役亦当增我抗战中之光荣一页。”
日军不甘心失败,从3月23日开始,调集更多的飞机、大炮、坦克,以陆、空联合之势,卷土重来,猛烈反扑。庞炳勋部和张自忠部与日军奋力鏖战数日,日军尸横遍野,受到沉重打击。28日,日军又增加一千余人,炮十二三门,配合飞机对临沂城内轮番轰炸。第五十九军官兵前仆后继,喋血奋战,与日军展开激烈的拉锯战。入夜后战况又趋白热化,第五十九军所部伤亡两千余人。张自忠亲自给战区李宗仁发电报,表达自己的作战决心说:“职一息尚存,决与敌奋战到底。”
至3月29日晚,由于临沂久攻不下,台儿庄方面又陷于苦战,日军遂转移进攻方向,命令在临沂的日军停止进攻,赶赴台儿庄支援,仅留一个联队步兵和少数炮兵在临沂与张、庞两军对峙。4月21日,由于台儿庄战役吃紧,张、庞两军做战略转移,临沂城遂陷敌手。
在临沂战役中,中国军队和临沂人民经过五十余天的浴血奋战,用自己的顽强奋战和巨大牺牲,连续击败日军进攻,不仅奠定了台儿庄大战胜利的基础,更重要的是挫败了骄横的日本侵略者,创造出了打死打伤日军6000余人的光辉战绩。临沂战役以雄辩的事实,粉碎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孔子和千年古邑“中都”
中都,济宁市汶上县的古称,周代封鲁国,置中都邑。
公元前501年,鲁定公以孔子为中都宰,唐天宝元年改称中都县,移治所于今址。金泰和八年,取“汶水在上(北)”之意,更名汶上县,此为“汶上”专用地名之始,并沿用至今。
□吴济夫
鲁定公九年,孔子初仕宰中都。他到任前这里叫“致密城”,城南有鲁九公墓,孔子上任后倡导遵循周礼,重在亲民理政。《中庸》说:“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由于国君墓地、庙堂所处治邑要称“都”,因而取“中”和“都”两字,上书鲁定公准奏,把所宰治邑“致密”改名为“中都”。
汶上既称中都,自然有城池。据《汶上县志》记载,汉宣帝甘露二年始置东平陆县,平陆故城约在今汶上县城北12公里处,《水经注》记载的“汶水又西南迳平陆故城北”可为史证。
中都遗址在今天的汶上县城西南14.5公里湖口村一带,唐天宝元年改称中都县。李白诗作《鲁中都东楼醉起作》中说:“昨日东楼醉,还应倒接蓠。阿谁扶上马,不省下楼时。”诗中的“东楼”等用词,说明唐代中都已建有城墙、城楼。
明成化年间至万历十年,中都陆续筑土城墙,外层全部覆以砖石。垣墙周长6.3公里,方形,有四门,北门名望岳、东门名醉白、南门名观河、西门名怀冉,外筑月城,上构重楼巡舍,城周环以深池,史料称“屹然为巨镇矣”。
明清两代,县城以东西、南北两条大街为轴,纵横旁置小巷。唐代至元代,县署在城内西北隅,署前置察院及诸仓；署西为丞衙、捕衙；东关有养济院、演武场；西关有旱夫厂、官蔬园。城内著名寺院庙宇有宝相寺、彦章庙、城隍庙、关帝庙。宝相寺塔矗立于大寺坑西岸,雄伟俊秀、耸入蓝天,为一大景观,现在唯东、北两面遗有土筑残垣。城内仍保存元代建筑关帝庙和明代建筑孔子庙。
据史载记载,中都有最早的新石器遗址,有孔子讲堂、钓鱼台、始建于北魏、赫然齐鲁的名寺宝刹——宝相寺、太子灵踪塔、莲花湖湿地公园、南旺分水枢纽等著名历史胜迹和人文自然景观。
孔子宰中都遗址钓鱼台,位于现在的次邱镇朱庄村南路口、马踏湖畔。孔子在为政、讲学之余,经常钓鱼散心。当时,孔子坐在钓鱼台上,望着烟波浩渺的马踏湖湖面,曾有观水之叹,因此论语中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描述。《论语·述而》中还写道:“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这是孔子教诲弟子的话语,意思是不要用大网横断河水来捕鱼,不要把大鱼、小鱼全捕完,也不要用弓箭射夜宿归来之鸟,这体现了孔子的仁爱之心。
宝相寺位于今天汶上县城内西北隅,西北面临河,依河建寺,占地25亩,初建于南北朝,唐代名为昭空寺,主要建筑为东门三楹,寺内建筑规模宏大、错落有致。如今,阅世千余年的宝相寺塔经过维修,巍巍耸立。
宋代大中祥符元年,宋真宗封禅泰山,归途经曲阜、中都时,御赐昭空寺为宝相寺。自此宝相寺成为皇家寺院,从此香火不衰,成为帝王将相、名流墨客观光礼佛之圣地,宝相寺因此获得了“北朝最初名胜,东土第一道场”的美誉,成为齐鲁大地的名寺宝刹。明代,宝相寺规模不断扩大,盛时“群僧萃处、暮鼓晨钟、经声佛号,亦精蓝之胜景也”。
明清鼎革之际,宝相寺被破坏,至清康熙年间,宝相寺被“次第修举,凡正殿、配廊、山门、宝塔,一一修整,焕然一新。”院内碑碣林立、佛塔高耸,恢复了往日盛况。
民国二十七年,侵华日军炮轰汶上宝相寺,千年古刹夷为平地,塔身受到炮弹重创。
中都宝相寺内,太子灵踪塔始建于北宋熙宁六年至政和二年,是仿照京师开宝寺灵感塔(今开封铁塔)建造的一座典型的皇家佛牙塔。宝塔整体雄伟壮观、巍峨挺拔、结构坚固,底层是宋代比较流行的莲花座造型,塔身全部用青砖砌成,呈八角形,塔高为45.5米、底座直径为10米,共13层,充分体现了宋代建筑风格。
新中国成立后,文物部门多次对宝相寺进行修缮。1994年在修葺太子灵踪塔、剔除水泥裙时,意外发现了塔基底部的地宫入口。报请上级文物部门批准后,对地宫进行了抢救性清理发掘。塔宫内发现了隐世八百余年的金棺、银椁、佛牙、舍利等141件佛教圣物,历经千百年沧桑,至今仍保存完好,确属珍贵无比。
据铭文记载,该佛牙舍利是北宋熙宁六年,赵匡胤的玄孙、中都县廓内赵世昌到宋都开封嘉王赵郡府第求得,藏于宝相寺塔,故此塔名为“太子灵踪塔”。经专家鉴定,九百余颗佛舍利同时出土,被认定为“数量最大的佛舍利发掘”；水晶舍利瓶和玻璃舍利瓶均为外国进贡的舶来精品,是当年皇家供养佛舍利的珍宝。
1995年,汶上县以宝相寺为核心,打造“祈福经济”综合性文旅城市,对宝相寺进行规划、修复和扩建。以宝相寺为核心的中都佛苑旅游区,占地1240亩。主要景点有影壁、香水海、菩提树、须弥山、宝相寺、地宫、太子灵踪塔,将景区建成为融圣物展示朝拜、宗教休学体验、旅游观光休闲等为一体的主题公园和体验地。宝相寺景区现已被评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
(本文作者为梁山县政协文史委原主任)
李清照与宋代茶文化
□刘跃
宋代茶文化盛行,女词人李清照也是嗜茶一族。
李清照晚年曾为亡夫赵明诚编撰的金石学著作《金石录》写了一篇序言,这就是著名的《〈金石录〉后序》。此文详记了赵明诚闲居青州及连任莱州、淄州知州时,夫妇猜书、斗茶的往事:“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杯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
李清照、赵明诚仅在青州一地就闲居十年,加上其后迁居莱州、淄州的时间更长,由此可见李清照饮茶次数之频繁,饮茶经历之久远,饮茶在她日常生活中占据何等重要位置。李清照夫妇还将饮茶与猜书结合起来。清代词人纳兰性德为悼念亡妻写了一首《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其中“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之句颇得名声,其中“赌书泼茶”就借用了李清照、赵明诚的典故。
李清照不仅喜欢饮茶,而且深谙茶道,尤其擅长分茶。她在两首词中曾记录了自己的分茶之道:“豆蔻连梢煎熟水,莫分茶。”(《摊破浣溪沙·病起萧萧两鬓华》)。“当年曾胜赏,生香熏袖,活火分茶。”(《转调满庭芳·芳草池塘》)。她特别强调“分茶”时要用“活火”,活火指的是明火,有火苗的火。
分茶是指宋代流行的一种茶道,就是在沏茶的过程中,用汤匙或者筷子搅动茶水,使汤纹水脉变幻成各种虫鱼花草的形象,纤巧如画,但须臾即散。分茶作为独特的茶艺形式,非常有趣也很雅致助兴。
近代著名藏书家、目录学家缪荃荪在《云自在龛随笔》卷二引载,赵明诚在淄州时,有一次从邢氏村隐居老人邢有嘉手中见到一本白居易手书的《楞严经》,他大喜过望,“因上马疾驱归,与细君(指李清照)共赏。时已二鼓下矣,酒渴甚,烹小龙团,相对展玩,狂喜不支。两见烛跋,犹不欲寐,便下笔为之记。”由此可见,李清照与赵明诚情趣相投、志同道合,因为《楞严经》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文物,而欣赏如此珍贵的文物当然必须配上珍贵的好茶。
人们可能会问李清照喜欢什么茶?她在(《鹧鸪天·寒日萧萧上琐窗》)中说,自己饮酒后更喜欢品尝团茶的浓酽苦味。团茶是将茶叶制作成团饼状,这种制茶工艺在宋代很盛行。
李清照还喜欢喝小龙团茶。小龙团茶在宋代是价值昂贵的上品茶叶,它是宋代四大书法家之一的蔡襄为官福建时,在当地名贵的龙凤团茶基础上改造而成,作为向皇帝进贡的贡品。宋仁宗赵祯对此茶极为珍爱,只有在每年南郊祭祀天地的大礼中,中书省和枢密院的两府八位大臣才共赐一饼,一分为八,每人一份。
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在宋徽宗时官至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两度拜相,李清照能够拥有小龙团茶也就不足为奇了。
(本文作者为中学教师)
“下饭神作”回归,还是熟悉的味道
《守护解放西》第5季频现经典名场面
近日,哔哩哔哩纪录片区“顶流”《守护解放西》第五季全新回归,首播不到一小时,实时在线观看人数已突破2.7万人。不少忠实观众感叹:“能打败《守护解放西4》的,只有《守护解放西5》!”这部警务题材纪录片,何以从“爆火”变成“长红”?
刘宗智 济南报道
新题材 熟面孔
2019年9月14日,警务题材纪录片《守护解放西》在B站首播,该片以观察纪录式的拍摄手法,深入湖南省长沙市坡子街派出所,全方位展示了大都市核心商圈民警的日常工作。自播出之日起,《守护解放西》便迅速获得了观众的一致好评。随后,该系列节目《守护解放西2》《守护解放西3》《守护解放西4》分别于2020年、2022年、2023年相继播出,总播放量破12亿次,弹幕评论超700万条,刷新了B站纪录片评分最高纪录,连续4年被评为“全国优秀网络视听节目”。
第五季回归,依旧是熟悉的味道。首期节目中,坡子街派出所民警识破诈骗分子诡计,向差点遭受损失的财务人员剖析“假冒老板”的诈骗手法,随后精准拦截被诈骗的80万资金。霸王餐、情侣吵架、00后组团敲诈勒索……派出所的“炸裂”案件可以结案,生活的故事却不会简单地结束。
随着《守护解放西》第五季的到来,更多民警走入观众视野,节目以“传承守护”为核心主题,讲述经验丰富的老警带领元气满满的00代新警,继续奋斗在守护第一线的故事。《守护解放西》创制团队负责人肖姝介绍,相比第四季,最新一季主要在新装修的大楼内进行拍摄,软、硬件各方面都有提升,“从新大楼,到新警员、新的警务设备等,各方面都会有一个系列的提升。”
在视听制作上,《守护解放西》突破传统纪录片的模式,在年轻化表达方面进行了大胆创新。漫画风格的片头、精美的综艺花字、恰到好处的贴纸,让原本严肃的警务题材增加了亮色。后期制作中加入了很多元素使之更加活泼,包括网络流行语、逗趣的音效和背景音乐等。同时,在剪辑上,巧妙运用倒放、分屏对比等形式,再叠加变速、变声、表情音效等综艺效果,使案件更显戏剧张力。
冒热气 接地气
《守护解放西》为什么能连续五年火爆,且屡屡“破圈”?不少观众认为,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守护解放西》通过纪录片的形式,真实还原了基层派出所民警日常接警工作。“冒热气”的故事,“接地气”的表达,更能让观众产生共鸣。
《守护解放西》在策划之初就定位于“用年轻的方式打开派出所”。它突破了传统警务纪录片的严肃风格,融入了综艺元素,全片充斥着奇葩笑点和感人泪点,缓急搭配的故事节奏,描绘了众生百态的“派出所图鉴”,让年轻人从多元视角体会人生百味,好看、有趣、温暖。在核心内容选择上,聚焦于一幕幕走心温情的纠纷调解,定格在一次次家长里短的平凡处警。所刻画的公安民警形象,不是严肃刻板、一丝不苟的执法机器,而是有血有肉、讲理说情的平安守护者,让一个个有担当、有理性、更有人情味的人民警察形象跃然屏幕之上,受到观众特别是年轻网友喜欢。
小故事 大情怀
“贴着地皮飞,跟着生活走,处处皆故事,人人是主角!”“多看看别人走的路,人生才不会走歪路。”网友们对这档警务类纪实节目有着最直观的评价。一个个鲜活案例增强了普法教育的渗透力,《守护解放西》系列让观众在潜移默化中接受法律知识的熏陶。在一起“网络代骂”案中,一男子提供网上辱骂他人服务,接单上百,获利过万,网络暴力、侮辱诽谤罪等话题立刻引发热烈讨论。碰到疑难案件,导演组还邀请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马皑等法律专家为网友解惑。以引发强烈共鸣的案例作为“纠错向导”,让安全、守法成为年轻人的生活和工作态度。“当故事与你我共鸣,我们更应该懂得自省和坚持。唯有如此,才能不让别人的故事变成你我的‘事故’。”导演组说。
作为兼具普法功能的警务纪录片,《守护解放西》会在每个案件的处理过程中加人“警情登记表”“法律看点”等字幕提示,以此提炼案情,梳理法律知识点,发挥普法作用。此类字幕提示均采用综艺花字呈现,活泼灵动,色彩鲜明,或补充说明办案依据,或科普法律常识,增强了趣味性、可读性、观赏性,更符合年轻人的收视习惯和审美需求,突破了传统纪录片在包装方面的美学形态。
技术赋能,驱动工伤预防工作新飞跃
济南市工伤预防宣传培训云平台在线学习人数突破7700人
工伤预防工作关乎广大职工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是保障企业稳定发展和社会和谐的重要举措。2024年,济南市工伤预防线上培训项目由济南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主办,鲁徽(山东)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承办,以其独特的合作模式、先进的技术应用以及广泛的宣传推广,筑牢济南市职工安全“防护网”。
记者 赵清华
通讯员 朱树学 济南报道
部门联动
聚集优质培训资源
面对工伤预防工作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济南市人社局与应急管理局、交通局、住建局等部门深度对接。联合鲁徽教育作为项目的技术支撑与实施主体,共同推动工伤预防工作的深入开展。
定期召开的联席会议成为各方沟通交流的重要平台。各部门充分交流意见,分享工作经验,共同探讨工伤预防工作中的重点、难点问题。通过信息资源共享,各方及时了解最新的政策法规和行业动态,为制定更加科学合理的工伤预防宣传培训计划提供依据。
“工伤预防工作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各部门共同协作。”济南市人社局工伤保险处相关负责人表示,济南市工伤预防线上培训工作通过多部门协作,整合了各部门的专业优势和资源,使培训内容更加丰富、全面,提高了培训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鲁徽教育在原有济南市工伤预防宣传培训云平台的基础上,开发了更加便捷、高效的工伤预防宣传培训云平台微信小程序,小程序集学习课程、政策解读、在线测试、数据分析等多功能于一体,学员可根据需求随时随地学习。
某企业职工小李在接受采访时说,线上培训非常方便,工友们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工伤预防知识。课件内容很实用,让他对工作中的安全风险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也学到了很多应对方法。
技术赋能
打造数据分析新引擎
鲁徽教育在工伤预防线上培训项目中充分发挥技术优势,不仅建立了涵盖广泛、内容丰富的在线学习库,还利用大数据分析技术,构建了强大的数据分析平台,为工伤预防工作的持续优化提供了坚实的数据支撑。
“我们通过大数据分析,能够实时监测学员的学习进度和效果,及时发现学习中的难点和痛点。”鲁徽教育项目负责人介绍,这些数据不仅帮助他们不断优化课程内容、提升教学质量,还为政府部门制定更加科学合理的工伤预防政策提供了重要参考。
具体而言,数据分析平台能够生成详尽的学员学习报告和培训效果评估报告,从多个维度对培训效果进行综合评价。这些数据不仅展示了学员的学习成果,还揭示了潜在的安全隐患和改进空间,为后续的培训和改进工作确定了方向。
“数据分析平台让我们对职工的学习情况一目了然。”某企业管理人员张经理表示,这也成为督促职工参加培训的抓手,同时,也为企业的安全管理提供了参考,帮助他们发现问题、改进措施。
强化宣传
工伤预防意识入人心
为了让更多企业和职工了解并参与到工伤预防工作中来,项目组采取了多种形式的宣传推广行动。他们充分利用每场线下培训活动,通过现场演示、互动问答等方式,向参训人员详细介绍工伤预防培训云平台小程序的使用方法和优势。
同时,项目组还联合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舜网等省市各级媒体,通过新闻报道、公益广告等形式,广泛传播工伤预防知识,增强全社会的安全意识和参与度。其中,齐鲁晚报·齐鲁壹点2024年发布工伤预防相关宣传报道160篇,阅读量超240万。
“宣传活动不仅提升了工伤预防工作的社会影响力,更营造了一个全社会共同参与、共同关注工伤预防的良好氛围,让越来越多的企业和职工认识工伤预防的重要性,并积极采取措施加强安全管理,降低工伤事故的发生率。”济南市人社局相关负责人介绍,截至目前,济南市工伤预防宣传培训云平台在线学习人数已突破7700人,注册企业442家。
2024年,济南市工伤预防线上培训项目注重多部门交流协作,凭借技术优势打造强大学习库和数据分析平台、强化宣传推广等措施,取得了显著成效。下一步,济南市人社局将继续协同各部门,聚焦重点行业企业和重点人群,持续深入开展“六进”活动,共同推进济南市工伤预防工作再上新台阶,为广大职工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企业的高质量发展保驾护航。
奋斗者孔子大写的人生
今年是孔子诞辰2575周年。2575年的时间,足以让一段真实的生命历程变得破碎,让一个鲜活的形象变得模糊,仅剩下寥寥几个概念。即便如此也必须承认,直到今天孔子仍然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我们的观念、道德、生活方式。北京师范大学李山教授所著的《孔子:永不妥协的大生命》,最近由天地出版社出版。该书提炼孔子的十五个横截面,将孔子少贱多能、学琴问礼、相鲁定乱、周游列国、杏坛讲学、删述六经的非凡一生,与“不耻下问”“敏事好学”“为政以德”“推行仁治”“有教无类”“存道垂宪”的言行思想互相印证,为我们还原了一个“永不妥协的大生命”。
□明生
情绪管理宝典
几千年的中华文明史,若问是谁对中华文化人群的影响最大,答案恐怕非孔子莫属。
自西汉开始一直到清朝晚期,历代王朝选择儒家思想为国家政治的指南,历代读书人都要熟读儒家经典,才有出仕进身的机会,这肯定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但在李山眼中,还有一个原因也很重要,就是孔子关于人生的洞见,对于如何做个人,做个有品质的人,有长久的启迪意义,至今如此。
《论语》开篇第一段:“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第一句就是讲“学”和“习”,尤其是“学”。一个人好学,则上进,不好学,则易俗气。古代如此,现在也一样。第二句是讲要交朋友,《论语》说损者三友、益者三友,当然是提倡交好朋友。第三句,重点是讲“不愠”。“人不知”解释有两种:其一,教人家但人家不懂；其二,我不被人知。两种解释,后一种最有意味。人家不知道我我就恼怒,这样做人算什么呢?
李山曾说“《论语》二十几岁就读,一些道理,四五十岁才懂”,说的就是《论语》中开篇三句话中的最后这一句。他直言,说这句话难懂,不在它的字面,而是人们不易把它当回事,不照着去做。这关乎读《论语》的要领:切己。读《论语》,最重要的是态度,不是从中学点古代知识或文言词汇,而是学做人的智慧。“人不知而不愠”,孔子说能如此才是“君子”。反之,如果“愠”了,岂不是“小人”?“愠”还是“不愠”,小人还是君子,都在一念之间。
这就是儒家学问要领性的内容,用现代的话来说,它关乎情绪的自我管控。人生活在世界上,与人交往,不论是谁,生气、恼怒,即意味着交流失败,哪怕是跟家里人。承着《论语》的道理而来的《中庸》,又讲“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仍然是情绪管控问题。人有诸多情绪,这是人高于动物的地方,可也会让人生面临一大难题:协调好各种情绪,遇事不让情绪做主,这是大学问。这一学问做好了,用《中庸》的话说就是“中和”,就能得“天下之达道”。
在任何一个时代,不管老少,戾气重的人可不算少。这让我们读《论语》别有一番感受。由此,读点《论语》确实是必不可少的。
“即凡而圣”
孔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生活经历,是什么机缘让他发现“仁”“恕”的道理?李山认为,汉学家芬格莱特《孔子:即凡而圣》一书的观点很好。孔子是有生有死、有喜怒哀乐、有儿有女的普通人,亦即他是凡俗中的人,他的不同在于他能在凡俗中成就神圣的人生,这就叫“即凡而圣”。
孔子成就非凡,靠的是自身的努力,具体说是好学。《论语》开篇第一个字就是“学”,“学而时习之”的“学”。孔子因好学而博学,博学的孔子创造性的人生事业,首先是“有教无类”的办学,招生不分身份上的贵贱。打破出身论、血统论的言论,在那个贵族主宰一切的时代是十分“忤逆”的,又是十分伟大的。他因博学而有资格办学,他教学主张“有教无类”,是因为他相信,历史创造的文化,只有被更多的人接受,社会文明提升范围才会更加广大。在文化上,人弃我取,也是孔子的不凡之处。西周以来建立的内涵丰富的礼乐文化,一度面临失传的危险。孔子“自卫反鲁,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致力于文献的收集、整理工作。由此,孔子开始了儒者的事业,在讲授古典的文献中,提纯知识,熔铸观念,传播理想。
孔子教学具有现实功用,其目的在改善社会文明状态,即要将不把人当人的社会改造成“仁者人也”的世界。这就需要权力,需要政治,因为“把人当人”必定涉及各种权益的分配。孔子认为当时的从政者有太多“斗筲之人”,他要为社会提供一些有“君子”品格的人。按照这样的教育目标,孔子及孔子之后的儒者,都强调“内圣外王”,即先有刚正良善的品格,然后成就一番立人、达人的事业。李山认为,这方面,孔子未能成功,小试牛刀而有所获的学生有一些,如子路、言偃,子贡的外交官做得也蛮出色,但最有希望的颜渊死得早。
孔子不是要带人出离这个世界,而是要改善世界。因而他周游列国,却四处碰壁。对此,《孔子:永不妥协的大生命》中说过,孔子一生最出彩的地方,在其对理想的坚持,碰了一百多次壁,仍不放弃。孔子游走当时的黄淮平原一带,遇到不少失魂落魄的有智有识之人。长沮、桀溺讽刺他,荷蓧丈人讽刺他,楚狂接舆讽刺他,对这些人,孔子客气相待,他的回击要言不烦:人总得生活在人的世界,你长沮、桀溺不是“耦而耕”吗?不是结成小社会吗?你荷蓧丈人不是也有自己的儿子吗?有儿子就有家庭,就有家庭伦常,就是生活在“社会”之中。世界、社会,是人主观上想逃离就逃离得了的吗?做隐士,是做不彻底的。因为所谓“隐”即离开社会,这与人是社会群居动物相矛盾,终是擢发自升。
李山表示,孔子回复隐士讥讽的言论振聋发聩,这正是他所倡扬的入世的中国人文精神最精彩的地方。世界充满了无奈,但因其无奈,就不生活了吗?儒家的坚忍不拔,在这方面,是大有启迪意义的。
经由《论语》等各种文献,勾勒孔子一生,初觉无奇,深味之则意趣盎然。如孔子对学生,对颜渊先是不解,后来又明表佩服,说他“闻一知十”。佩服学生,是一般老师难以表达的。孔子与子路的关系最有趣,《孔子:永不妥协的大生命》说他们的关系颇似《水浒传》中的宋江与李逵,一句“好勇过我”,显示出的是两人气命上的相通。孔子与子贡的关系,则是聊得来。老师问子贡,你与颜渊比,学习上谁更强?子贡说:“赐也何敢望回?”老师接茬说:“弗如也,吾与汝弗如也!”气命相通,何其难得。今天看来,孔子师生之间的情谊,算得上是人间最美的情感之一。
李山觉得,这就是孔子的有趣之处,孔门的有趣之处。生龙活虎,生机勃勃,其实都是由好老师诱发出来的精气神儿。孔子的一生,正因其自身深广的心灵,深广的精神,而光彩无限。
何尝丧家?
某电视节目曾辩论孔子究竟是“丧家狗”还是“圣人”。两种说法都不是现在才有的。孔子在的时候,有人就说他是仁者、圣人,但是,孔子并不承认。《论语》中,他就说过:“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有趣的是,“丧家狗”这个称号,孔子倒是认下了。
“丧家狗”起码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丧了家”,找不到家的狗；还有一种是“丧家”(“丧”读平声)的狗,就是主人刚刚死去,围绕在棺材周围惶惶无主的狗。孔子的意思是说,别人对他外形的描述,是细枝末节,不打紧,说他是“丧家狗”,倒是很传神。带着一些弟子到处周游,无所安身,可不就像是丧家狗?这里,孔子幽了自己一默。
可是在李山看来,孔子可以自我调侃,而后人也用“丧家狗”来评定他,就不恰当了。“孔子一生都没能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没有找到政治归宿,但这只是现实层面上的失意。从精神层面看,孔子拥有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乐观通透的精神世界。”
世上有各种孔子的传记,但是最先为他写传的,却是孔子自己。这就是《论语》里记载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在这篇微型传记中,十年一个境界。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奋进人生的简短记录。这个微型传记的启示可概括为:少年要有功夫,中年要有成就,老来才会有境界。
《论语》中孔子总结了自己奋斗上升的人生。其实,站在后人的角度看,孔子的人生少、中、老三阶段,还可以作另外的总结:幼年丧父,中年无妻,老来丧子又丧徒。老观念认为的人生三大不幸,他都有。
不仅如此,孔子一生坎坷,靠山山倒,近河河干。他一辈子寻找实现政治理想的机会,净遇到齐景公、卫灵公、季桓子这些人,晚年有个楚昭王带一点儿仁者的意思吧,孔子前去投奔他,还没有见到人,楚昭王就死去了。当孔子穷途末路时,叶公问子路,孔子是个什么人啊?子路被问住了。孔子知道后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个‘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的人。”精神层面上的孔子何尝丧家?
李山认为,我们不能以现代人的傲慢去诋毁一个古人。孔子一生不论身处何地,有如何的境遇,他始终不忘自己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他周游列国十四载,尝尽人世间的辛酸苦楚,虽然一直碰壁,但从未放弃。在春秋末年那个黑漆漆的乱世,这一“仁”道的主张为苦难的人世留下了光亮。他一辈子的坚持,展示的是一个生命的大格局。即使不从思想的角度,单从审美的角度看,孔子的生命也是悲壮的。
因此,不论是尊孔、反孔,还是批孔,都必须承认孔子很重要,他的人生哲学在两千多年的时间里影响了每一代中国人。“孔子的人生是非凡的人生,是有血气、有理想支撑的人生。‘圣人’‘仁者’对他的形容,太老套。我要说,孔子是一个大生命!”李山表示。
(作者为书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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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经历了深刻的转型,中国各大城市掀起了一股“留美热”。这股热潮至今仍未消退,美国依然是中国学生首选的留学目的地。然而,与以往依靠公费出国的留学生不同,新一代中国留学生不再是极少数的文化和学术精英,他们来自经济条件较好的中产阶层家庭,能够自掏腰包前往美国攻读本科学位。他们满怀着通过国际教育在世界舞台上施展才华的壮志,同时也因中美两国在教育体系、文化观念和社会规范上的巨大差异而感到焦虑。
为了深入探究中国留学生“雄心勃勃且忧心忡忡”的原因,美国雪城大学公共事务学院教授马颖毅历时7年,走访了美国50多所高校和中国的9所高中,通过对507名留学生的调研和108位亲历者的访谈,以丰富的数据和真实的案例,勾勒出新一代留美中国本科生群体的多元面貌,呈现了他们的家庭背景、教育轨迹、留学收获与困惑,以及毕业后的规划,还原了90后、00后一代成长的体验与困惑。
该书中文版的推出,不仅为国内教育学界提供了丰富的留学生研究素材,帮助人们更直观、深刻地理解留学生群体的多样性和中美两国教育体系的优势与不足,也有助于公众打破“中国留学生都很有钱”或“赴美留学是最好的选择”的刻板印象,以更理性和客观的视角看待留学生群体及其抱负与忧虑。
《蜕》
[马来西亚]贺淑芳 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
1969年5月13日,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改变了租住在沙丁鱼楼的桂英一家及其朋友和邻居们的生活。出生于1970年的马来西亚华人女作家贺淑芳,以长篇小说的形式,回顾了发生在她出生前一年的历史事件,描绘了女主人公们在事件当天及其后岁月的生活。“故事的诞生也许始于一个人想要解释此刻,解释生命怎么来到这地步。因为面临太过单一的视角,喧嚣的声音无法让人思考时,就需要去回看过去,整理记忆的碎片,这是一种解放。”从20世纪60年代末到2010年,她们经历黑暗的记忆,南上北下,接受聚散浮萍的命运,坚韧求生。她们被迫陷于永不停歇的流浪,在胶林矿湖和城市街巷中,逐渐衰老、转变,跨越孤立的境地和破碎的生活,缓慢自愈。
《在阿尔巴尼亚长大》
[英]莱亚·乌皮 著
吴文权 译
后浪｜上海三联书店
1979年出生的莱亚·乌皮在阿尔巴尼亚长大,那是一个拥有独特历史的东欧国家。那些年,那里的人们怀揣着乌托邦理想,外人几乎无法访问,而生活于其中的人几乎无法离开。它是一个物质匮乏、买东西需要排队的地方,一个充满秘密和不可说的地方。对莱亚而言,那里是家,邻里之间互助,长辈期待孩子们能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1990年12月,在柏林墙倒塌后的一年,一切都变了。几乎在一夜之间,人们可以自由投票、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但是,工厂关闭,工作机会消失,许多人乘坐拥挤的船只逃往意
大利,最后又被送回。掠夺性的金字塔骗局最终使这个国家破产,导致暴力冲突。当一代人的宏愿变成另一代人的幻觉,家族的秘密被揭露,莱亚开始追寻自由的真正含义。
《特权与焦虑:
全球化时代的韩国中产阶级》
[美]具海根 著
张海东 姚烨琳 译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全球化导致中产阶级内部出现了两极分化,将少数受益于全球化经济的群体与受其负面影响的广大群体区分开来。这种内部分化为韩国社会注入了新的复杂动力,因为新兴富裕群体试图将自己与其他中产阶级区分开来,并建立新的特权阶级地位。《特权与焦虑》审视了新自由主义全球化时代韩国中产阶级的变迁,并指出全球经济变革给这个阶级带来的影响远非单纯的经济衰退和阶级规模的缩减。作者探讨了这些紧张关系如何在消费与生活方式、居住隔离以及教育实践三个领域发挥作用。在这三个领域,富裕中产阶级的主导取向是保留他们新获得的特权并将其传递给自己的孩子。具海根认为,他们这种新的阶级实践使新自由主义全球化下的赢家和输家都承受着巨大的焦虑。
《自我:与齐格蒙特·鲍曼对谈》
[英]齐格蒙特·鲍曼
[爱沙尼亚]瑞恩·罗德 著
张德旭 译
守望者｜南京大学出版社
自我是如何产生的?个人如何理解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当今世界,自我的模式是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新技术是让我们拥有更多的自主权,还是诱使我们放弃现有的自由?《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的作者,社会学家、思想家齐格蒙特·鲍曼,曾与塔林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瑞恩·罗德通过邮件探讨“现代人的自我”,并对当今世界最重要的概念、人类处境的基本关键词“自我”进行全面梳理,为活在不确定时代、自我时刻晃动的我们这代人,在“自我与社会冲突时如何自处”提供了更内在的理解。某种程度上,“现代史”是一部“自我”的历史。鲍曼与罗德棋逢对手,结合他们各自的社会学、哲学、文化理论、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就“在流动的现代世界中,如何理解复杂的自我”这一核心问题,展开了引人入胜、广阔且深入的对话。
《那本书是》
[日]吉竹伸介 又吉直树 著
吕灵芝 译
新经典文化｜新星出版社
一位是绘本作家兼插画家吉竹伸介,一位是小说家、漫才艺人又吉直树,两人围绕书的主题大开脑洞,以奇趣的故事,颠覆“书”的定义,探寻“书”的意义,让所有人重拾阅读乐趣,重新认识书的神奇魅力。本书中讲述了一个年迈的国王很喜欢书,于是派了两个人,去往世界各地搜集关于“珍奇异本”的故事。一年后,两人回来了,在十三个夜晚轮流觐见国王,讲起“那本书”——那本书,世界第一无聊,那是最讨厌书的作家,为了让更多人讨厌书才写出来的；那本书,笑起来很大声,所以半夜都要放进冰箱里冷静一下；那本书,翻页的时候“哗啦”得有点快,有时还没来得及翻,它就“哗啦”了,真气人；那本书,将来一定会拯救我,一定会让我变成有钱人,一定能让我瘦30公斤……这些故事中有插画、漫画、一两句话的速写、冷笑话、无厘头的脑洞、治愈故事、克苏鲁式的恐怖故事,而书的故事就是人的故事,所以,关于书的无限可能也是对人生无限可能的畅想。
《牙齿的困境:美国牙科问题纪实》
[美]玛丽·奥托 著
陈璐 译
万镜MirrorForest｜上海教育出版社
作为一名资深记者,玛丽·奥托试图用故事勾连起美国牙科的历史,反思美国医疗保健体系的弊病,并揭露事情背后社会不平等的真相。比如牙医们因报销率低不愿为穷人服务,12岁男孩迪蒙特最终因未经及时治疗的牙齿发炎感染了大脑而死去。又比如美丽的牙齿成为评判人成功与否的标志,明星们为“珍珠般的白牙”花费巨资,而许多穷人因为一口坏牙难以找到工作……牙齿健康危机的背后,折射出的是国家、社会和时代的问题。对那些没钱看牙的普通人来说,牙疼不是偶尔发作的小毛病,而是相伴一生的困扰。我们需要正视牙齿的问题,更需要良好的公共卫生政策,毕竟一口好牙是健康身体的一部分,而健康就是一种幸福。
《生活在低处》
胡安焉 著
浦睿文化｜湖南文艺出版社
“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至少在四十岁之前,做过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经济收入还拖了人均收入的后腿；从来没有人用‘优秀’来形容过我,也没有人真正关心我的内心世界。”继《我在北京送快递》之后,胡安焉把视角转向工作以外的日常生活和内心世界。他讲述童年和原生家庭对自己性格形成的影响,讲述一个普通人如何在生命中途,选择以笔代口,从境遇、观念、心性、文本等多个层面,细致、生动、具体地梳理一路走来的坎坷颠簸。随之逐渐落成的,是一处丰富、自足、平和的精神家园。回过头看,支撑他在生活低落处继续前行,并一步步走上写作之路的,正是“生活的另外部分”,是那些“为普通的事物感到惊讶的时刻”。
《学会关心:教育的另一种模式》
[美]内尔·诺丁斯 著
于天龙 译
乐府文化｜上海教育出版社
美国教育哲学家内尔·诺丁斯主张对传统学校教育进行彻底改革,强调学校必须充分重视学生发展的多样性,建立一个充满关心而不是竞争的环境,对学生的各种兴趣和才能予以开发和培养。围绕这一主旨,书中详尽阐述了学校的主要目的是教育学生学会关心——关心自己,关心身边最亲近的人,关心与自己有各种关系的人,关心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关心动物、植物和自然环境,关心人类制造出来的物品,以及关心知识和学问。诺丁斯强调,“要向学生传递这样一个信息:学校教育不是通往上流社会的阶梯,而是通向智慧的道路。成功不能用金钱和权力来衡量,成功更意味着建立爱的关系,增长个人才干,享受自己所从事的职业,以及与其他生命和地球维系一种有意义的连接”。
《黑塞四季诗文集:秋》
[德]赫尔曼·黑塞 著绘
[德]乌尔丽克·安德斯 编
楼嘉 译
浙江文艺出版社
“多神奇啊,在雾中漫步,每一丛灌木、每一颗石子都是孤独的,树与树无法彼此望见。生命就是孤独的存在。”金色的秋天美丽而悲伤,激发了赫尔曼·黑塞的创作灵感,他在许多诗歌和思考中讲述了大自然绚丽的色彩、雷鸣般的秋雨和对过去的思念。黑塞和自然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他从四季中汲取灵感,创作了大量构思精巧的诗歌和散文,全心全意地醉心于观察并描绘他周围的自然及其变化,优美的文字年复一年地陪伴我们度过每一个季节。德国资深出版人乌尔丽克·安德斯精心选编了这些精彩的篇章,展现出黑塞对四季特有魔力的独特洞察:春天万物复苏的急切,夏日景色的繁盛华美,秋天色彩的绚丽变幻,以及冬日雪景的沉思静谧。
本版文字整理 曲鹏
从尤瓦尔·赫拉利新书《智人之上》说起
信息过载的时代我们该如何应对
9月10日,中信出版集团全球同步发售《人类简史》作者尤瓦尔·赫拉利的全新作品《智人之上》。作为沉淀六年后的新作,尤瓦尔·赫拉利在这本书中讲述了信息网络如何重构我们的世界。在人工智能飞速发展的时代,我们对信息网络的认知将决定我们能够走多远。新书发布当天,出版方邀请华东师范大学刘擎、许纪霖两位教授,结合尤瓦尔·赫拉利这本新书进行精彩对话,并特邀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讲师黄竞欧主持。本文为此次对谈的部分内容,以飨读者。
黄竞欧:我们每个人作为一个个体,被镶嵌在所谓的信息网络当中,不可推卸地站在了这样一个节点的位置,每天要收到大量的消息。我现在觉得谁都是我的领导,包括快递小哥说你赶快把单号发一下,我也觉得他在对我进行某种发号施令,让我去完成这样每一个动作的信息的链接。在这样的一个网络时代,我们如何在每天收到的无数的平台推送当中去拣选信息,让自己活得相对轻松?
刘擎:许纪霖老师是我的老朋友,比我年长6岁,但他在新媒体的使用方面总是领先于我。我一直保持对微信的谨慎,开始是回避的,但许老师告诉我微信很好用,比如出国打电话可以不用花钱,我是跟他学加了微信。所以我对社交平台技术的使用是比较保守的,甚至有点畏惧。当然,现在也离不开微信了。我也偶尔发朋友圈,有许多微信群,但只有几个群的信息是坚持看的,我基本潜水,不敢发言,因为一旦发言介入讨论,就会花大量时间。
赫拉利在他的新书《智人之上》中讲各种不同类型的信息网络。但你发现没有,我们现在每个人都被镶嵌在不同类型的网络和同一类型的多重网络之间,所以我们有特别强烈的感受,就是一种信息过载的负担。这种负担让我们没有办法很好地辨别真假是非对错。
有人说,有得选总比没得选好,有选择就意味着自由。但是由于我们有过度的选择可能,而且每次选择都是自愿,最后我们变得好像不那么自由了。这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它造成的不仅是一般的问题,比如信息来不及读,而是一些更为根本的问题,比如一种时间的错乱感。
如果你喜欢追剧、追电影,甚至喜欢读书,它要求你是一个平缓的线性的时间感；如果你是玩游戏的,你需要的是即刻反应,而在工作当中你要赶deadline,面对快递小哥你要马上解决问题。每一种信息网络都带有自己特定的时间感,我们嵌入不同的网络中,就会错乱。
刷了这么多短视频,在各个社交平台上逛一圈,这一天就过去了,结果会生出虚无感,这一天好像没有留下任何值得铭记和讲述的故事。于是,我们淹没在无数别人的故事里,却失去了自己的故事。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世界已然是一个信息的汪洋大海。这么多的信息里边也有对信息的反思,对信息过载的反思,包括赫拉利这本书,包括我们正在进行的对话,同时也成为一种信息。我们没办法真正地脱离海洋,只有在里边学会游泳,学会在岛屿上停歇一会儿,喘喘气,而不被海水淹死。
当然,信息不是同质化的,有一些浪潮可以抵挡另外一些浪潮,就看你是要借用什么样的浪潮来抵御什么。如果你有抵御的意愿,却感到非常乏力,缺乏能量做出这种努力,那么,有赫拉利这样一些论述,这种对现在的信息浪潮有反思批判的声音,可能会帮助你建立一个自己的岛屿,时不时地上岸,在那里歇息。
有的时候,你把所有的电子产品关掉,来读一本书,你会发现你的状态和心态可能非常好,整个时间感和情绪状态都可能会改变。我现在尝试,比如说连续一天不看手机,只在晚上某个特定的时候把手机打开读一些微信,会感到非常好。如果我们相信有自由意志,我们仍然是有所作为的。其实,努力摆脱信息过载的理论、论述和感召的声音一直存在,这也是信息海洋里的一份礼物。
许纪霖:刘老师提供了他的经验,我讲讲我的感受。在我看来实际上过去是一个信息匮乏的时代,在信息匮乏时代,人们是在寻找真相。因为信息太匮乏了,信息都被垄断了,你是被动的,是一个客体,所谓受众。今天是一个信息过载的时代,各种各样的信息,表面看起来你不再是受众了,你已经进入不是寻找真相,而是筛选真相的世界。面对各种相互冲突、不断反转的所谓的真相,你最后信哪个?你要筛选,要做出自己独立的判断。所以你看,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时代,像我们这个年龄是完整地经历了这两个时代,可能你开始进入信息时代的时候,就已经是所谓筛选真相的时代了。刘老师刚才反复说脱离这种信息的大海,如果一不小心的话你就被它淹没了,失去了自我,所以他要逃到孤岛上去,就是一种隔离的智慧,用他的深邃的哲学,有距离地来思考它。
刘擎:在岛上歇息,逃离是做不到的。
许纪霖:这是刘老师的一种方式,但是我恐怕是另外一种方式,我更愿意依然和大海拥抱,沉浸在海水里边。大部分人和我一样,每天说要戒手机,就像戒烟一样,但是永远戒不掉,因为它已经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了,成为你大脑的一部分,把自己身体一部分斩掉,这其实不可能了。
但是在这个背景下,人们有一种很偷懒的方式,实际上不是被迫,而是主动进入一个信息茧房,就是说面对各种复杂的信息时,相信我愿意相信的那部分资讯,进入我愿意进入的那部分群聊,慢慢越来越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因为相互之间的信息的共享,屏蔽各种相反、不利的信息,你就逐步进入一个你觉得可以用简单认知的方式获得筛选到的某种真相的茧房,甚至不用筛选,因为这群人所获得的信息都是单向度的。
那么一个人慢慢从信息茧房进入了一个“立场茧房”,连立场都是完全一致的。从信息茧房到立场茧房,人才能从容地活下去。但是一旦和外部世界接触,人就会陷入互相完全无法说服的争论甚至谩骂当中,因为不仅立场分歧,立场所支撑的信息也是有分歧的,然后对相反的信息一概称之为谣言,用自己的方式来重新理解,以对方不一样的方式理解这个信息所包含的含义。
所以信息本身并不是一个客观的存在,它要经过主观的理解才能呈现出它的意义,这个意义就是赫拉利反复说的,信息和信息链接在一起时,不同的链接所呈现的意义,或者说所谓的真相是不一样的。但是今天在一个信息过载的时代,人们太累了,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去筛选这些信息,所以只能躲到信息茧房,获得一种立场的一致性,拥有同一性以后他才活得下去。
当然我这个人是属于自讨苦吃的人,我不是爬到某个孤岛上,我更愿意从东海游到南海,在不同的信息海洋里面鉴别,甚至把它看成一个智力游戏。我自己是做历史的,虽然我不做考证,但是我所研究的领域,过去的信息要么过窄,要么匮乏,所以需要自己辨别。这个比较、参考就是双重证据法,然后做出我的独立判断。
我比较喜欢有与众不同的追求,有与众不同的独立立场,就是所谓蝙蝠型的人格。我超越一切混战之上,所以我更愿意加入不同的群聊,获得相反的资讯。因为我希望通过拥抱不同的大海来找到自己立场的支点,从而更接近终极的真相。
刘擎:赫拉利在新书里面批判一种观点,叫做“天真的信息观”。因为在他的书里面有一个基本的要素,就是现实、真理和信息三个是不同的东西。他认为现实是客观存在的,但现实有非常多的面向,你没有一种方式可以找到真正的真相,所以我们看到的真相总是局部的。
他认为要破除所谓信息自由市场理论,就是我们得到的信息越多,就离真相越近。因为他说特别是现在网络算法推送的时代,它推送给你的信息,就是你自己最想要的,是能够激发你最强的参与性的,因为参与度是互联网公司需要的一个指标。比如说煽动仇恨,你听到这边煽动的仇恨和听到那边煽动的仇恨,这两种仇恨加起来根本不等于真理。所以这里边就构成了一个更复杂的途径。
刚才小黄老师问的问题是我们信息已经过载了,许老师提供的方案是要更多不同的信息,那么就要像许老师这样能够有特别强的信息处理器,CPU肯定是特别好的。我是受不了的,我游一会儿泳就需要到岛上歇一会儿,做两栖动物才行。我有的时候必须封闭信息。但是岛本身并不是一个孤岛,岛是由另外一个印刷时代的信息网络构成的岛屿的链,是一个岛链。像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会在那里找到平静和歇息,然后有冷静的头脑在里边筛选。
但是,赫拉利这本书里面有一个蛮复杂和吊诡的论点,他说,实际上你以为你在自由选择,哪怕你愿意非常公允地听取不同意见之后做出自由选择,这个意愿本身仍然是在各种信息的交互网络中构成的,而并不是你本来就有的意愿。但是,如果我们将他这个观点逻辑贯彻到底,就可以质疑,赫拉利批判性思考的意愿也是在信息网络中构成的,是人云亦云吗?我觉得,其中仍然需要有更充分的论述来处理信息与真相之间的关系。比如他仍然相信,科学共同体这样一种信息网络模式对获得真相而言更具有优势,但他也承认根本没有万全的办法。
许纪霖:说明一下,我说的信息不是说越多越好,如果是同质的信息的话,都是无效信息。我说这个信息不在于多,在于什么呢?是兼听则明,就是说你要能够善于听到不同的信息,甚至是互相冲突的。你首先要学会辨别什么是垃圾信息,其次是拥有合理分析各种矛盾信息的能力。这种判断力是可以慢慢训练出来的,你面对各种具有合理分析的信息,能够兼听则明的话,那么你可以超越这些互相矛盾的信息,可能会更接近上帝那样的视野,看到整头大象。
苏东坡的烟雨平生
□李怀宇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人与人之间,常常讲“缘”。有缘人的一生,会在不同的阶段,多次与苏轼相遇。郑培凯少年时就喜欢读苏轼作品,以后每次再读,多有新的体会。他闷在家里整整三年,把苏轼诗文来回看了好几遍,同时也是书法习作的主要对象,重新领悟苏轼的烟雨平生,于是有了这本《烟雨任平生:郑培凯讲苏轼》。苏轼超越人生苦难的心史,仿佛造物者之无尽藏,让俗世凡人开悟。
韩潮苏海,苏轼是韩愈的异代知己。在《潮州韩文公庙碑》中,苏轼盛称其“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关盛衰之运。”“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此岂非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乎?”韩愈之于潮州,苏轼之于黄州、惠州、儋州,颇堪比较。
苏轼在风雨交加的严冬,千里跋涉到了黄州,即写《到黄州谢表》。元代袁桷在《清容居士集》卷四十六《跋东坡黄州谢表》中说:“昌黎公《潮州谢表》,识者谓不免有哀矜悔艾之意。坡翁《黄州谢表》,悔而不屈,哀而不怨,过于昌黎远矣。”将两篇谢表相比,认为苏轼的骨气比韩愈高上一筹。苏轼钦佩韩愈,他的《黄州谢表》因袭了《潮州谢表》的写法,文辞上也有依样葫芦的痕迹。韩愈因谏迎佛骨遭贬,到潮州担任刺史,虽属于贬谪,却是有实权的地方官,只不过是驱赶到边远的瘴疠之地,远离权力中心。苏轼贬到黄州,不准签书公事,是受地方监管的人士,与韩愈的处境有云泥之别。韩愈在谢表中抱怨连连:“臣少多病,年才五十,发白齿落,理不久长,加以罪犯至重,所处又极远恶,忧惶惭悸,死亡无日。”他说自己贬谪在外,没有机会参与国事大典,以报效赎罪:“怀痛穷天,死不闭目,瞻望宸极,魂神飞去。伏惟皇帝陛下,天地父母,哀而怜之,无任感恩恋阙惭惶恳迫之至。”恋栈在朝廷风生水起的日子,哀怨远离权力中心,不免对自己谏迎佛骨遭贬有些后悔,即是袁桷所谓“有哀矜悔艾之意”。苏轼抵达黄州,写《到黄州谢表》时,年四十五岁,比韩愈小五岁,却没有听到苏轼戚戚嗟嗟,喊死嚷活的。相比之下,苏轼遭到厄运,处之泰然,不像韩愈那样呼天抢地。不过,苏轼一向心服韩愈,在《潮州韩文公庙碑》最后作诗,联系自己经历的遭遇与感慨:“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披发下大荒。”
苏轼的性格,随遇而安,颇似他在《答谢民师推官书》中作文的秘诀:“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有好吃的当然要吃,黄州鱼美笋香,猪肉也不错:“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在1081年之前,没有“苏东坡”。他在黄州城东门外的坡地上躬耕自足,自称“东坡居士”,这是四十六岁以后才用的名号。所以,在生命最后的二十年,他才是苏东坡,其中浸润了血泪。他前途茫茫,当然也有迷惘的时候,不知贬谪的日子会延续到何时,但他在日常生活中找到乐趣,豁达开朗,面对艰难。
苏轼的《寒食帖》为天下第三行书。黄庭坚在帖后有跋:“东坡此诗似李太白,犹恐太白有未到处。此书兼颜鲁公、杨少师、李西台笔意。试使东坡复为之,未必及此。他日东坡或见此书,应笑我于无佛处称尊也。”黄庭坚是苏轼书法的知己。“树梢挂蛇”“石压蛤蟆”,两大书家虽互相调笑,却相视莫逆,成就一段佳话。黄庭坚在《跋东坡墨迹》中说:“东坡道人少日学《兰亭》,故其书姿媚似徐季海。至酒酣放浪,意忘工拙,字特瘦劲,乃似柳诚悬。中年喜学颜鲁公、杨风子书,其合处不减李北海。至于笔圆而韵胜,挟以文章妙天下,忠义贯日月之气,本朝善书,自当推为第一。”苏轼三十四岁诗云:“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是在自娱自乐之中追求艺术情趣。苏轼四十六岁时,唐姓朋友向他展示智永、欧阳询、褚遂良、张旭、颜真卿、柳公权书迹,他写了《书唐氏六家书后》:“今世称善草书者或不能真、行,此大妄也。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有些人自夸草书写得好,却不会写楷书、行书,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先掌握了楷书的诀窍,才能写好行书,然后才能写草书。还不会站立,不会走路,就想健步如飞,那是不可能的。与苏门学士来往密切的晁以道说:“近见东坡说,凡人作文字,须是笔头上挽得数万斤起,可以言文字已。”苏轼认为作文要胸中有浩然磅礴之气,才能笔力万钧,书法亦然。
苏轼心服颜真卿书法,对《争座位帖》十分倾倒,在《东坡题跋·题鲁公书草》中说:“比公他书尤为奇特,信乎自然,动有姿态。”启功认为苏轼《定惠院寓居诗稿》:“书亦天真烂漫,颜鲁公《争坐稿》不能专美于前。”相比之下,苏轼的草稿更为纷乱潦草,其中可能反映了苏轼心境的游离失所与忐忑不安。郑培凯既写诗,也写书法,于此别有会心:“假设苏轼不是凡人,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基本能记得住灵感砸下来的诗篇,但还是会修改词句,以成定稿。从这两首诗的诗题《定惠院寓居月夜偶出》及《次韵前篇》,就可知道,苏轼借住在定惠院僧舍,夜里出去散步,心里感慨自己遭贬到黄州,一个人形单影只,借住和尚庙里,只能夜里出外散散心。偶出之际,灵感突如其来,回到住处,赶紧写下触动自己内心的一首诗。写了一首,尚未尽意,接着前韵写了主题相连的第二首诗篇。你说,他原诗的草稿,笔迹能不潦草吗?”这一番推理,颇合情理。
在惠州嘉祐寺,苏轼有了新的人生感悟,《记游松风亭》中说:“余尝寓居惠州嘉祐寺,纵步松风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亭止息。望亭宇尚在木末,意谓是如何得到?良久,忽曰:‘此间有甚么歇不得处?’由是如挂钩之鱼,忽得解脱。若人悟此,虽兵阵相接,鼓声如雷霆,进则死敌,退则死法,当恁么时也不妨熟歇。”以此观之,则人生进退自如。
最后北归,苏轼“青山一发是中原”。《独醒杂志》卷二记载:“东坡还至庾岭上,少憩村店。有一老翁出,问从者曰:‘官为谁?’曰:‘苏尚书。’翁曰:‘是苏子瞻欤?’曰:‘是也。’乃前揖坡曰:‘我闻人害公者百端,今日北归,是天佑善人也。’东坡笑而谢之,因题一诗于壁间云:‘鹤骨霜髯心已灰,青松夹道手亲栽。问翁大庾岭头住,曾见南迁几个回?’”这是一个很美的故事。苏轼心底浮现的应是韩愈,“好收吾骨瘴江边”之慨,曾得几多异代知己的共鸣。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在《烟雨任平生:郑培凯讲苏轼》中郑培凯说:“从他在岭南书写的诗文,我们看到,他也有失望与挫折的时候,也曾面临彷徨迷惘的歧途,但是,他善于汲取儒释道中光明开朗的启示,配合天生善良的性格,总是能够超越狭隘的私欲,成就海阔天空的理想追求,完成光风霁月的人格。在人类精神文明发展的历程中,苏轼贬逐岭南,是他个人的灾难,却给后人提供了照亮暗夜的灯光。”苏轼在岭南山一程水一程,所到之处,几乎都受到“南蛮”的礼遇,可见天佑善人,寻常百姓质朴的人情味绵绵不绝。
浮云时事改,孤月此心明。见惯云起云落,苏轼身历苦厄,而此心光明。他的烟雨平生,正如月印万川,照亮无数后人的生命长河。
(本文作者系知名媒体人、出版人、作家)
我的国庆记忆
□于洪良
新中国成立75周年的喜庆之日到来之际,我工作的大学校园内书画展和文艺演出次第展开,主干道上横幅标语挂起来了,人们彼此之间的话语“国庆节打算怎么庆祝”多起来了。
75年间沧海桑田,换了人间。对我而言,关于国庆的尘封往事历久弥新,清晰如昨。
1984年的国庆节那天,在14寸黑白电视机里看完天安门大阅兵,正在读初一的我激动之情难抑,在日记里写道:
“十月一日 星期一 天气晴
今天,终于到来了,这个光荣的时刻,全国人民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共度节日之乐。我从电视屏幕上看到了首都人民庆国庆的实况转播,人民解放军以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雄伟壮观的天安门广场,接着人民群众一个个方队游行,这表明,东方的巨龙要腾飞,中华要更加繁荣……”
稍后的日子里,解放军特别是飒爽英姿的女兵正步穿过天安门的彩色张贴画,都被我们贴在了宿舍的墙上,谁要不贴就好像落伍似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999年。那时的我已经成家立业,刚满一周岁的女儿开始牙牙学语。国庆节上午的天安门大阅兵,我是抱着女儿在电视机前观看的。奇怪的是,平时爱闹腾的她,那天吸允着自己的小手指,盯着电视画面,居然目不转睛。细心的妻子拿过相机,把我们爷俩的专注劲儿拍了下来。也就是那年开始实行“国庆黄金周”,用放假的形式让亿万国民共享国庆的欢乐。
再就是2009年的国庆大阅兵,也令人难忘。国庆节前夕,我和同事们的教学成果获得了国家级奖励,同时我也开始了漫长而煎熬的读博岁月。有国才有家,家国两相依。而自2012年起,国庆期间高速公路向私家车免费通行。每个人的生命体验和日常生活都与家庭、家族、国家紧紧相连,不休不止,须臾不离。
最最难忘的还是2019年国庆节,那年是新中国70周年华诞。那一年的年初,全国各地车站、广场、景点的“我和我的祖国”快闪开始唱响,人人都是快闪的主角,群情激昂随处可见。比如,在我们策划拍摄《我和我的祖国》快闪时,5月15日一大早的校园中心广场上就聚集了近千人,挥动小国旗,纵情高歌；5月22日拍摄时,36℃的高温难挡00后大学生们的激情涌动,一遍又一遍排练,直到导演满意为止。那一天,多少人汗湿衣背,倾情投入。歌声演绎的青春宣言,唱响了祝祖国繁荣昌盛的殷切期盼。
这一年的9月28日下午3点57分,中国女排3:0战胜塞尔维亚,提前一轮获得2019年女排世界杯冠军,成为女排世界杯历史上唯一一个五冠王。中国女排让球迷折服,让中国沸腾。这也是新中国70周年华诞收获的最珍贵的厚礼!
那一年,我和同事们还策划实施了一个“大动作”,就是在我们的大学校报(周报)专门开设了一个新栏目“放歌70年”,每期在副刊刊登一首歌名里带有“祖国”俩字的歌曲,集体商定每期精选配图,除了刊登歌词、歌谱之外,再加上一段言简意赅的“歌曲赏析”。见报后在学校官微、校报的微信公众号上用链接推送,形成不同媒体的融合联动。
那一年从3月7日开始到12月底,校报先后登载的24首赞美祖国的歌曲里,有不朽经典《我的祖国》《我爱祖国的蓝天》《祖国春常在》《祖国,慈祥的母亲》,可谓经典咏流传；也有近些年新涌现的《我们的祖国歌甜花香》《祖国不会忘记》《祖国最亲》《为祖国去远航》《一生只有一个祖国》《祖国万岁》《亲吻祖国》《祖国你好》,无不脍炙人口,历久弥新,一经唱响,催人奋发。
一首首隽永芬芳的歌曲,不仅歌名使我们感觉到与祖国的零距离,而且在优美的旋律里,我们领略了广袤的国土上,一片繁忙有序、生机勃发的景象。山川河流稻香,乡关家国故园。
这个时代,既有大江大河的气象,也有一枝一叶的生长。今年的国庆节,我们依然会举办一系列庆祝活动,还要策划校报的“国庆专刊”……我们的心愿就是期盼祖国永远没有忧患,永远宁静,永远月儿常圆,儿女永远欢乐!
(本文作者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父亲叫国庆
□蔡志龙
父亲的生日很好记,便是每年的10月1日。正因为如此,父亲的名字就叫国庆,大气又响亮。虽然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农民,可这毫不影响父亲因名字带来的自豪感。
上世纪70年代初,家乡为彻底解除水患,决定修荆竹水库,父亲踊跃报名,成为青年突击队员。那两年里,他们没有假期,在雄壮的《歌唱祖国》的喇叭声里,挥镐挑土,斗志冲天。突击队员们开展劳动竞赛,不怕苦不怕累,硬是提前两个月完成了水库建设。这座水库至今仍为家乡的农业和生活用水发挥着巨大作用。在一次施工中,父亲意外被炸炮时滚落的山石砸伤了腰,至今阴雨天还常常犯痛。但当时他仅仅休息了三天,又照样出现在工地上。工友们劝他,他说:“我的名字叫国庆,我就要认真做事,不能给集体丢脸。”说来有趣,父亲离家参加水库建设时,我刚刚学会走路,两年后父亲回家,他一眼就认出了我,可我眨巴着眼睛,居然不知道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就是父亲。此后多年,父亲常常为这事感到愧疚。
上世纪80年代中期,农村实行分田单干,我家分了6亩多水田。父亲起早贪黑,干劲十足,因此粮食年年获得大丰收。他不准我们兄妹偷懒,常常要求我们捡拾遗失的稻穗,说一粒粮食一滴汗,民以食为天,可不能糟蹋。一年两季下来,我们总能多捡两三担谷子。父亲拖着板车,把最好的谷子送到粮站交公粮。母亲埋怨道:“自己吃差的,好的交国家。”父亲说:“能吃饱就行了,你不记得当年我们饿饭时,国家送来救济粮,救了我们一家,做人可不能忘本啊。”父亲交的公粮总是一等品,三提五统也是第一个完成。大队号召社员们向他学习,乡亲们说:“国庆,你思想真好。”每到这时,父亲总是憨憨地一笑,腰杆挺得更直了,他从骨子里珍惜名字带给他的荣光和责任。
现在父亲80多岁了,仍然种田种菜,自给自足,生活上很少让我们操心。他说:“现在国家每月给我发社保,钱够用。你们是国家工作人员,把国家事做好就是最大的孝道。”没想到,仅读三年书的父亲懂得的道理比我还要深刻。
每年父亲的生日,自然不一般。勤劳的父亲这一天也会放下农具,郑重地换上过节才穿的干净衣服。母亲呢,带上自家秋收的花生芝麻等去赶集,回来时一定会割上一两斤肉。比起别人家,我家的国庆宴可丰盛多了,仪式感也很强。父亲总要先盛上一碗肉,然后坐直腰板,开始对我们进行“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传统教育。小时候的我们不懂事,总觉得他太啰嗦,现在终于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这就是我的国庆父亲,他用最朴实的方式爱着家爱着国。父亲可能不知道,他的这份家国情怀,如同春风夏雨,深植于心,成为家风代代传承。
(本文作者现供职于湖北省黄冈市某中学)
窗外的花
□金后子
院里的黄花又开了。
我是从去年开始关注它们的。白露前后的一天,站在窗前北望,突然发现它们——那些盛开的黄花。在温和的阳光下,它们由远及近,相互簇拥着,铺展开来,把整个秋天渲染得格外灿烂,格外绚丽。
开花的是栾树。那片茂密的栾树已高过窗台,所以就有了与花对视的条件。哈,它们不仅是盛开,准确地说是绽放,一簇簇,一串串,一片片,无拘无束,肆意洒脱,直把你的心境带到它们的世界里。这些花儿,乍看像藏族女子的辫儿,有一条主线串着,周边却毛茸茸地张扬着,可以说既有集体意志,又有个人自由；再看,它们又如秋天原野上沉甸甸的谷穗,但与谷穗又有不同,谷穗的结构是紧密的,黄花的花蕊却很是松散,是足够的空间下花瓣彼此的伸展；凑近看,花穗又如一个个凤爪,更像山顶上挂起的一串串风铃,在时光中摇曳着；令人叫绝的是,每一朵花簇中,总有一串花穗在中间挺立着,昂着头,高出别的花穗一大截,是引领者,别的花穗簇拥着它,有主事的,有附应的,秩序井然,体现出一种团结向上的力量,是和谐的团队精神。
还有,每朵细小的黄花里,都藏着一个红点,或者说是红心,不细看很容易忽略——它们是花的核心,可以说是花蕊的花蕊,个个咧着小嘴,在阳光下笑着。这黄,这红,还有花下那墨绿色的叶,碧蓝的天空,黄、红、绿、蓝相互映衬,鲜明对比,在清风的吹拂下,怡然自得,构成一幅美丽画卷,让画家都望尘莫及。看到这情景,你马上就会想到一位最好的画师,他不是别人,而是大自然,会想到大自然的博大,它的神奇,它的魔力,它的馈赠；你马上就会想到“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这是顾城留给我们的诗。想当年,肯定是看到这样的图景,触发灵感,妙手偶得,才有了这样诗句的。诗歌是心灵流淌出来的,不是人等诗,而是诗等人。丝毫不能勉强。
“嗡——嗡——嗡——”有声音,这声音是从花间传出的,声音的制造者不是外人,是蜂儿。为什么不单说是蜜蜂?嗬,你看吧,是各式各样的蜂儿,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平时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来凑热闹。其中有一种特别大的蜂,大得如同夏天疯叫的知了。它们煽动着翅膀,上下翻滚,亲吻着花的所有部位,不顾一切,这才叫甜蜜。
甜蜜的梦总是容易醒。看到这些蜂儿,容易想到人生,想到有人对人生的定位:一是忙,二是累,三是不明白。忙忙碌碌为哪般?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是,又不是,不知多少人在懵懵懂懂中稀里糊涂度过了一生。这时,一只蝴蝶呼闪着翅膀飞过来了,是一只白色的,非常纤弱的蝴蝶。刚刚靠近花,它就被一只小牛般的蜂给轰跑了,更准确地说是吓跑的。蝴蝶逃离了花,却撂下了一个自由自在的倩影,得失难量。“蜜蜂辛劳多官府,蝴蝶花间自在飞”。蜂跟蝶应该是互不理解的,各有各的“三观”,参差多姿才是世界的本源。这一切,被四周树上的鸟儿看到了,它们青翠的叫声里,掺杂着几分复杂。
“熬上稀饭了吗?一会就上去。”是一位中年妇女在树下打电话。黄花和绿叶遮蔽了她的面目,但通过斑驳的空间却能看到她的衣服,是比花儿还要鲜艳的衣服。有了这花衣的衬托,感觉人比花还漂亮,可她这电话又提醒我,人比花比蝶比蜂现实多了。这电话肯定是打给家人的,一日三餐,买进,搭配,蒸炒,刷锅洗碗,省一个环节也到不了嘴边。面对繁杂的家务,多少人在生活中妥协了,甘当现实的俘虏,浑浑噩噩,了却一生。而个别人却能从现实中抽丝出来,不断拔高,想方设法向着理想的灯塔奔去,终有大成。
花儿开着,蜂儿飞着,续写着秋天的诗情。
(本文作者系周三读书会创始人)
芡实从来不负秋
□钱永广
趁着国庆假期,我带儿子回老家看母亲。母亲见了孙子乐得合不拢嘴,转身去冰箱里取出几袋鸡头米,说特意留给我们品尝的。
“鸡头米!”儿子欢呼雀跃,仿佛袋里的鸡头米,已沁出了清香,让他欲罢不能。
鸡头米,又称芡实,有“水中人参”之美誉。年少时,在我家沟塘湖泊,随处可见,不像现在这么稀罕。那时,家里还十分贫困,常是吃不饱。每年秋风起后,见我们嘴馋,母亲总要把镰刀绑在长竹竿上,到沟塘湖泊里割上几十只鸡头。
鸡头浑身都是刺,剥皮时如果不小心,就会扎到手。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剥鸡头,可我终究抵挡不住鸡头米的诱惑。这时,母亲就会教我们怎样从鸡头嘴处,先撕开一个口子,再慢慢把带刺的外皮掀开。这时,就会露出被内瓤包裹着的鸡头米,然后再把鸡头米一粒粒从内瓤中取出即可。
剥鸡头米,是件很辛苦的事,通常几斤鸡头,才可以剥到一斤果子。我上大学时,有时生活费都难以凑齐。每年秋季开学后,母亲就会将剥鸡头米作为家里的创收来源。正因为房前屋后的池塘里长满了鸡头,母亲不辞辛苦,才没有让我在学校忍饥挨饿。
别看鸡头的外表长得张牙舞爪,但剥出的鸡头果,外壳可是既圆润又结实。在我家乡,通常的吃法是,把水烧开后,放入剥好的鸡头果,文火小闷三五分钟,不一会儿,鸡头果就沁了清香。这时,用牙轻轻一咬,顿时就能感受到鸡头米的柔润清香,溢齿润喉。
儿时,我最爱吃的就是鸡头米熬粥。那时,鸡头米不像现在这么昂贵,所以吃鸡头米粥,倒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除了熬粥,鸡头米还可以做成菜肴。最常见的是与鲜虾仁一起爆炒,再加些山药片等辅之,吃起来软糯鲜甜,令人味蕾大开,回味无穷。
这些年,家乡的沟塘湖泊里,鸡头米已从过去的野生慢慢转为人工种植。因为物以稀为贵,价格也越卖越贵。现在,每到秋天,下湖采摘鸡头,已成为了沟塘湖泊里一道醉人的风景。
汪曾祺曾做过一幅画,画中有茨菇、荸荠和一颗大大的鸡头米,并题词“水乡赖此救荒”,这说明了鸡头米对湖畔百姓有多重要。汪曾祺是高邮人,我与先生可谓隔湖相望,每每想起汪老的这幅画,我就会想起母亲为一家人下湖收割鸡头的往事,阵阵乡愁伴随鸡头米的清香沁入心房。
(本文作者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石破茂当选日本新首相
日本自民党总裁石破茂10月1日在临时国会众议院和参议院首相指名选举中,均获得超过半数选票,当选日本第102任首相。
当天,日本召集临时国会举行首相指名选举。众议院首相指名选举中,石破茂在众议院461张有效选票中获得291票；随后进行的参议院首相指名选举中,他在参议院242张有效选票中获得143票。石破茂随即着手组建内阁,1日晚在日本皇宫举行首相任命和内阁大臣认证仪式,正式成立新内阁。
石破茂1957年2月出生于政治世家,其父石破二郎曾任鸟取县知事。1986年,石破茂参加众议院议员选举并在鸟取县成功拿下议席,成为当时日本最年轻的国会议员。
2002年石破茂首次入阁,担任防卫厅长官。此后石破茂又担任过防卫大臣、农林水产大臣、国家战略特别区域担当大臣、地方创生担当大臣等内阁职务,并在自民党内担任过政调会长、干事长等要职,被称为日本的“政策通”。
石破茂曾5次参选自民党总裁。2008年首次参选,2012年惜败于安倍晋三。2018和2020年又曾两度出马,但均以失败告终。2024年第5次参选,在与高市早苗的决胜轮中逆势翻盘,当选自民党第28任总裁。
综合新华社消息
以色列多线出击,开始地面入侵黎巴嫩
下一个攻击目标是叙利亚?
以色列军方当地时间10月1日凌晨宣布,以军在黎巴嫩南部边境对真主党目标发起“有限”地面进攻。一名美国官员对以色列媒体说,以色列1982年入侵黎巴嫩,一开始也是声称“有限”,后来演变为对黎南部长达18年的占领。
声称行动“有限”
以色列国防军一份声明称,以军根据“精确情报”开始对黎巴嫩南部真主党目标和军事设施进行“有限、局部和有针对性”的地面打击。这些目标位于多个边境村庄,对以色列北部居民区构成“直接威胁”。
声明说,以陆军部队经过数月训练备战,正按照以军总参谋部和北方司令部制定的“北方之箭”作战方案,在黎南部展开行动,并得到以色列空军和炮兵“精确”火力支援。
据黎巴嫩媒体报道,黎南部边境20多个城镇、村庄等地9月30日遭以军猛烈空袭和炮击,造成至少95人丧生、172人受伤。
一些媒体报道,黎巴嫩政府军9月30日晚从黎南部多处阵地后撤5公里。黎军方10月1日澄清,政府军是在任务区重新部署一些前沿观察哨所,并继续同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合作并协调。
为了打消美方对以军入侵黎巴嫩的顾虑,两名以色列官员告诉美国阿克西奥斯新闻网站,地面行动将在时间和范围上“有限”,并非意在占领黎南部。
一名不愿公开姓名的美国官员9月30日晚告诉《以色列时报》,美国政府理解并接受以方关于地面行动的说辞,但依旧担心以军会在黎巴嫩陷入泥沼,或者后续不得不扩大行动。另一名美国官员抱有同样顾虑,提到以色列1982年入侵黎巴嫩时也声称“有限”,后来却变成占领黎南部,直到2000年才完成撤军。
“蓝线”形同虚设
一名不愿公开姓名的以色列官员说,以色列军方已经告知美国军方,“有限”地面行动旨在拔除真主党武装沿以色列北部边境布设的阵地,为经由外交途径达成协议创造条件,让真主党武装遵照联合国安理会1701号决议,撤到利塔尼河以北。
1701号决议由安理会2006年8月11日通过,旨在结束同年7月12日爆发的黎以冲突,规定利塔尼河至“蓝线”之间,除黎政府军和联合国维和部队,不得存在任何其他武装。蓝线是联合国在黎巴嫩和以色列所占领戈兰高地之间划的临时界线,利塔尼河距离蓝线大约30公里。
1701号决议同时要求黎以双方全面尊重蓝线。未经联合国许可,任何从地面或空中越过蓝线的行为都违反决议。决议还授权维和部队采取力所能及的一切必要行动,确保其行动区、即利塔尼河与蓝线之间不被用于进行任何类别的敌对行动。
据路透社报道,早在本轮巴以冲突去年10月爆发前,维和部队就不时向安理会报告真主党和以色列违反决议的行为。2022年11月一份报告说,真主党持续在利塔尼河以南部署不受黎政府控制的武器,以色列军机和无人机持续侵犯黎领空。
本轮巴以冲突爆发后,真主党为策应在加沙地带与以军作战的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空袭以色列北部边境,以军还以空袭和炮击。双方日常隔着蓝线交火。这一形势近期骤然升级,以军大规模空袭并陆续对真主党领导层“定点清除”,集结大批装甲部队。
下个目标是谁?
按照路透社的说法,地面入侵黎巴嫩,标志着这场以色列与伊朗所主导地区抗以联盟“抵抗之弧”的冲突又一次升级。“抵抗之弧”成员包括哈马斯、真主党、也门胡塞武装以及伊拉克、叙利亚一些获伊朗支持的民兵组织。
两名巴勒斯坦安全官员说,以色列10月1日凌晨空袭黎巴嫩南部城市西顿附近的艾因·哈勒瓦难民营。这是本轮冲突以来以军首次空袭这座黎巴嫩最大的巴勒斯坦难民营,目标是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法塔赫)旗下阿克萨烈士旅在黎分支指挥官马格达。空袭造成多名平民死伤,马格达事发时不在场。
法塔赫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流派别,领导人是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阿巴斯。巴民族权力机构基本控制约旦河西岸,在治安上配合以色列军警。但本轮冲突爆发后,仍有一些法塔赫官员死于以军之手。前一天,以军空袭黎首都贝鲁特市中心,炸死巴解组织另一大派别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三名领导人。
叙利亚军方说,10月1日凌晨,以色列战机和无人机从其占领的戈兰高地方向朝叙首都大马士革多地发动三轮空袭,空袭造成三名平民死亡、9人受伤。
据土耳其《自由报》9月30日报道,叙利亚可能成为继黎巴嫩后以色列下一个攻击目标。土外长菲丹早前表示,土耳其政府对哪些国家将成为以色列下一个目标作了推测,但不会对外公布。
这篇报道写道,“战争已经从加沙蔓延到黎巴嫩,数个月后是否还会席卷叙利亚?战争已经在敲门,(叙利亚)阿萨德总统必须对此有所警觉。”
据新华社
女社会学者持续七年追踪研究推出专著,接受记者专访畅谈研究心得——
外卖骑手的“过渡”人生
外卖骑手,一度成为“陷进去”的短工。
那么,到底是什么困住了外卖骑手?中国社会科学院学者孙萍和她的调研小组从2017年开始,持续关注外卖骑手。在7年跑了19个城市,访谈200多名骑手,体验跑单的过程中,她发现,技术之外,更应该关注这个群体“候鸟”式的劳动形态。近日,孙萍的研究专著《过渡劳动:平台经济下的外卖骑手》一书出版,记者就此对孙萍老师进行了专访,通过她的讲述,还原外卖骑手的“过渡”人生。
记者 李静 济南报道
关于“过渡”——
超八成的骑手表示自己会在两年之内换工作
记者:您将书名定为《过渡劳动》,它试图回答什么问题?
孙萍:其实,不只一个读者在拿到这本书的时候,会产生误解,认为我写的是“过度”的“度”,意思就是做了太多工作,但确实就是“过渡”的“渡”。
这其中有三层意思。第一,这是我在田野调查中慢慢涌现的一个词,我希望贴近劳动者的本土语境。我问过很多人为什么做骑手,很多骑手说找不到别的活,跑单过渡一下。
第二,我跟踪调查七年,很多骑手说过渡一两年就走,但好多人一直在干,相当于一直处于过渡状态。因为这个工作相对自由,一旦跳入,他们很难再回到工厂的流水线上工作。
第三,英国经济学家盖伊·斯坦丁曾提出“朝不保夕者”这一概念,指的是无保障的,具有依附性的、灵活的劳动人民。外卖骑手也是如此,他们没有福利,处于不安全不稳定的状态,努力抓住生存的机会,来养家糊口。我想通过这个词去展现劳动者的韧性、主体性和能动性。
记者:是什么“制造”了外卖骑手行业的过渡感?
孙萍:社会保障和基本工资的缺失是骑手过渡劳动形成的重要原因。对于一个普通劳动者而言,这份看似灵活自由的工作带有太强的自我计算和自我消耗。一旦卷入送外卖这样的零工劳动,不安定性和朝不保夕的状态就要求个体劳动者迅速地“支棱起来”,通过不停地算计、计算、安排、筹划、竞争来挣得收入。
记者:外卖骑手选择留下和离开的原因都是什么?他们会转行到哪些行业?其成功比率如何?
孙萍:多数骑手加入外卖的想法可能只有一两个,无外乎“相对更高的收入”或“更低的门槛”,但是导致他们离开外卖行业的原因却有很多,包括做生意失利、受够了不平等的待遇、无法对抗污名化、工作的消耗感过于严重。
就像书中写的,大部分骑手过渡会变成永久的零工状态。也就是说,他不会去找别的工作,而是在平台的零工之间跳来跳去,比如说从A平台跳到B平台,再跳到C平台。
在2023年我与调研小组作的一项北京地区外卖员劳动状况的调查中,仅有12.9%的外卖员表示愿意一直送外卖,而超过八成的外卖员表示自己会在两年之内换工作。但针对站点骑手的调查中,我们发现一年内站点中骑手的流转率达到七成以上,有的甚至达到九成。
至于成功的比率,我们没有测算过。根据观察,有骑手去当了加油站的加油员,有骑手去做了家政工,还有的回老家带孩子,还有的回老家开小卖部。
记者:阻碍外卖骑手成功“过渡”的原因有哪些?有没有让您印象深刻的案例?
孙萍:骑手大部分的回答,第一是学历,第二是见识,还有一些说社会技能。有个骑手,他在上海疫情期间刚干了两天,后来居家,不得不谋求别的生计方式。
记者:在您看来,骑手如何实现过渡?个人、平台、社会能做什么?
孙萍:外卖骑手老了之后,跟现在老一代没有社保的农民工一样,目前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我觉得,社会可以探索给予外卖骑手更多的职业技能培训或创业课程培训。
关于调研——
从算法技术到劳动形态,持续7年研究外卖骑手
记者:2020年,一篇《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的文章,成为当年极具代表性的媒体事件。其中采访了您,并援引您的学术研究。当时,对您有什么影响?
孙萍:这篇文章当时影响力很大,平台和政策层面出现了很多可喜的变化。这相当于一个循环系统,有一个点变了之后,所有的齿轮都转动起来了。
对我来讲,最大的影响是我的研究被看见了。以前我觉得外卖骑手在很多情况下是被人忽视的,这篇文章发布后,学界成果第一次以这么广泛的形式在社会上传播,这是我没想到的。在某种程度上,我算是比较幸运的。
记者:当时您的研究到了什么程度?后来方向有变化吗?为什么选择走出“象牙塔”,将这个项目持续了7年之久?
孙萍:我原本计划追踪10年,到2020年时,项目可能完成了百分之三四十。作为一项学术研究,它的体量是比较大的。
这也见证了我从一个学术小白,逐渐成长为有一定田野经验的分析师。起初,我关注的重点毫无疑问是算法,算法是怎么倒逼骑手缩短劳动时间,同时把他们困在系统里。但后来,随着调研的深入和视野的打开,我发现这其中没有那么简单,这也是为什么我这本书里没有单纯地只讲技术。
我的研究方向源于我在博士期间受到的学术训练,我对技术和劳动很感兴趣。劳动形态在中国发展过程中不断发生变化,现在互联网时代,又出现数字化劳动,比如网约车、外卖、代驾、快递等。
大街上的骑手不停地看手机接单,平台方告诉我,他们的算法很先进,能同时处理上亿个订单。我感觉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徐徐打开,智能世界正在操控我们周边的劳动,而平台经济的劳动形态与工厂里的流水线完全不一样,我就想研究一下。
记者:7年跑19个城市,您是如何走近200多个骑手的?
孙萍:做田野调查,是每个学者都会面临的问题。这不像采访单位和企业,我们递上采访函或介绍信就可以顺利沟通。有一次,我让学生到街上去“抓”骑手,有学生介绍自己是某大学的研究生,有个骑手慌得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田野中,很多事情比较“江湖”。我一般采取的方式是“无缝衔接”,直接聊天。有个地方聚集了一群骑手,我就天天去。开始,他们会躲着我,后来,他们躲不过我,就不说话。
什么时候真正是一个好时机呢?就是当你再去的时候,没有人在意你了,大家都把你当熟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你在或者不在。
我们会给他们劳务费,可能比他们跑一小时单稍微多点钱。对他们来讲,这是一笔很好的“买卖”,坐在阴凉地聊天,还能赚点钱,何乐而不为呢。
记者:您实际体验跑单能赚多少钱?相比访谈来说,有哪些新发现?
孙萍:我没有像临沂大学邢斌老师或者北大博士生陈龙那样,一次持续跑几个月,我只能利用零星的时间去,而且只能跑众包。我每次都去一些新地方做调研,有时,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手里握着两单就紧张得不行。我一天赚几十块钱,最多的时候一天赚200多元。
新骑手其实很难,尤其前三个月是最难的时期,也是离职率最高的时候。在这个过程中,要与自己作斗争,去克服紧张情绪,去和商家与顾客打交道,去向陌生人问路,等不了电梯的时候爬楼梯……这些给人的心理负担很重,要不停地去克服。
体验跑单,我将它称作参与式调查,而深度访谈相当于直接地做骑手情感感知上的一些调查,我觉得两者是互补的。做访谈的话,骑手会说他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有时会自觉或不自觉地隐藏一些。自己跑单,是切切实实地去感受,可能跟骑手说的不太一样。
记者:在书中,您提到“逆算法”,在体验跑单的过程中,系统给您什么感觉?
孙萍:在田野调查中,你会发现很多实战策略。比如,怎么下空单,怎么安装抢单软件,也就是怎么和算法玩这个游戏,我把它称作对于算法理解的民间理论。骑手的民间智慧,有一些有用,有一些没用,有的被后台发现,又补上了漏洞。
我不太会被算法裹挟,因为我跑单没有那么着急,不像别人挂十来个单子,感觉马上要超时,但我在时间和路线规划上会有压迫感。
关于未来——
社会和平台介入,推动改善骑手处境
记者:在书中,您提到作为学者与外卖骑手似乎被职业和社会身份区隔。后来走进外卖江湖,跟您之前看到的世界一样吗?
孙萍:总体而言,我感觉骑手群体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污名化。很多骑手说,他不会让家人知道他在跑外卖,只说在城市打工。有的骑手会有一种心理负担,好像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来跑外卖。所以很多骑手走上街头,本身是需要勇气的。
现在,这种污名化逐渐减轻,随之改变的还有社会大众的认知。骑手人群更加多元化,农民工、个体户、白领甚至学生都来跑外卖。在某种程度上,跑外卖变成体验生活的一种方式。
至于区隔,体现在很多面相。空间上的区隔,一些电梯或一些空间是不允许骑手进的。时间上的区隔,骑手和顾客在服务与被服务的过程中,顾客始终是主动端,但对于骑手来说,需要通过“等待”获取订单,处于随时随地要工作的状态。外卖骑手的劳动形态,会带来很多身份上的区隔,这也导致有时会遭人白眼。我觉得算法对骑手的控制是颠覆我认知的。
记者:这7年时间,外卖骑手与平台的关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孙萍:我觉得疫情应该算是一个转折点。
在前期,外卖平台是一个大熔炉,不停地有人进去,有人出来,流动性非常高。在某种意义上,我觉得平台扮演了就业缓冲带的作用。疫情后,很多劳动者在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会跑去送外卖,甚至开始出现站点人满为患的情况。
总体来看,这7年时间里,我觉得骑手和平台之间的黏性越来越强。外卖骑手对于平台的依赖程度不断增强,劳动时长、劳动强度在增加,单价在降低。而需要注意的是,各项制度规范和基本保障其实也在逐渐建立。
记者:经过这样大量的调研,您有什么建议改善骑手的处境,让留下的愿意留下,离开的有能力离开?
孙萍:这个问题对我来讲依然很难回答。
从骑手方来讲,他对于平台是又爱又恨的,一方面我要依赖你养家糊口,但另一方面,我觉得你压榨我,这是骑手可能面临的心理状态。
从平台方讲,骑手正在形成一个非常庞大的劳动群体,在这个过程中,平台方开始逐渐意识到需要完善各种兜底保障机制。
政府这一端也在积极介入。这其中有千头万绪的内容,需要用长时间去思考,而不能短时间内一刀切。
我觉得,现在处于多方博弈的状态,不过至少我们看到了改变。比如,2021年,要求外卖平台不得将“最严算法”作为考核要求。2024年,人社部发文称,将外卖员、网约车司机等纳入最低工资保障等。
建议平台和社会可以助推解决外卖人员的社保问题,按层级逐步形成社会社保机制。建议建立工会完善上传下达机制,提升骑手的话语权。现在已经进入“深水期”,每往前走一步都很难,希望真正有一些干预性策略来推动改善骑手处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