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选秀出身的艺人一直都处于演艺圈鄙视链的底端,当网生艺人们入局之后,底端的位置就被他们接盘了。作为带货主播界的两大顶流,李佳琦和薇娅今年出圈的动作频频:拍时尚大片、做客热门综艺、登上晚会舞台,甚至是作为主咖有了自己的专属节目。在逼仄的直播间之外,他们有了更广阔的舞台,可是“网红”的身份又让他们与演艺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脱离了互联网这个滋生他们的“培养皿”,网红主播能够在外部世界安然存活吗?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刘雨涵

当综艺咖,竖屏变横屏
　　3月以来,李佳琦多次在微博上预告将取消当晚直播,取消的原因包括拍摄照片、接受采访、身体不适等。在直播间之外,人们见到李佳琦的机会越来越多:以一副高级冷漠脸出现在时尚大片中；坐在《吐槽大会》的嘉宾席上接受吐槽并且登上演讲台进行自黑；在东方卫视的春晚舞台上和柳岩、宋小宝一起表演小品；甚至被狗仔队拍到抽烟的画面。不过李佳琦这些直播间外的曝光,大多是出于受人之邀,目前他主动参与的节目,只有带着自己的宠物狗never做的一档关于宠物的短综艺。
　　相比于李佳琦,薇娅在出圈方面有着更多的规划和主动。4月底,以薇娅为主咖打造的专属节目《来自手机的你》上线播出,节目中薇娅担任团长,资历更深厚的沈凌、刘烨、肖骁等则陪衬在其左右。另一档新综艺《亲爱的请放松》也刚刚官宣了嘉宾阵容,薇娅与佟丽娅、古力娜扎、尚雯婕等一起位列其中。虽然这两档节目还只是网综,但是薇娅的出现方式能凭此从直播时的竖屏,变成综艺节目的横屏,这就是不小的转变。
　　其实相比于“网红出圈”的说法,“入圈”可能会更加准确。网络世界可以包罗万象,但是想要进入演艺圈,必须要有自己的才艺和作品。“网红”进入演艺圈的路径各不相同,发展却往往并不顺利。“豆瓣女神”张辛苑、“武大女神”黄灿灿靠着高颜值当起了演员,然而张辛苑在出演了几部让人“滤镜破碎”的不知名影视剧之后,做起了淘宝店主；黄灿灿在2016年的电影《泡沫之夏》中当了一回女主角之后,就没有再演过四番以内的角色。在直播平台因为唱歌走红的冯提莫以歌手身份闯圈,登上《蒙面唱将猜猜猜》、B站春晚、卫视春晚等表演,可是没有自己作品的冯提莫显然难以靠翻唱立足。像李佳琦、薇娅这样以磨嘴皮为看家本领的带货主播,自然会受到语言类节目的欢迎,变成综艺咖甚至主持人是最适合他们的发展路径。不过他们的能力能够支撑自己在演艺圈中前行吗?目前看来还有很大的疑问。
表现尴尬,个人魅力是关键
　　歌手彭磊曾在一档节目中调侃网生艺人,说他们“一断电就没了”。对于带货主播来说,一天不直播,就相当于一次“断电”。于是李佳琦和薇娅要坚持每周直播5天,每天直播4小时以上,才能够留住粉丝。这样的结果是李佳琦的声带已经老化严重,而薇娅变成了“微哑”。这样的身体状态还能够在主播行业干几年?已经很成问题。而且眼前的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很可能转瞬即逝,下一个互联网浪潮又会托起哪一批网红还是未知,但是后浪肯定会到来。选择在人气高位时出圈一博,让网红主播们好像套上了一个救生圈。薇娅说,如果她流落到荒岛上,一定要带的物品就是手机和充电宝。“你只要有跟外界联系的方式,你就有无限可能。”显然,通过一个手机摄像头将自己投射出去,存活于方圆几寸的手机屏幕上,并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李佳琦去年在接受《GQ报道》采访时,透露了一件让自己十分介怀的事情。有一次李佳琦和几位明星为一个美妆品牌站台,上海外滩的震旦大屏幕上,明星们的大幅单人照轮流播放,却唯独没有李佳琦的。“他们不认可一个网红可以去上震旦大屏。这件事我非常介意,我凭什么不能上这个大屏?”人气已经出圈,但人还没能在圈外找到存在方式,这种状态让他感到尴尬和羞愤。
　　不过李佳琦的出圈表现也同样的尴尬。他在《吐槽大会》上的演讲,仿佛机器人念稿,完全没有了在直播间里聊天唠嗑的游刃有余。薇娅在新节目中的表现也失去了神奇光环,虽然天生话痨的她不至于让节目冷场,可是薇娅经常接不住自己说出去的话,还是要靠有着专业主持经验的沈凌从中调度把控。
　　在直播间里,他们是不断缔造商品秒空奇迹的顶尖主播,平易近人的互动和充满活力的号召让他们一呼百应。可是放在演艺圈,如果还是沿用直播时的高亢叫卖声和打了鸡血的煽动性,那么产生的效果并不会好于电视直播营销时代那些主持人的水准。说到底,人们对于李佳琦和薇娅这样的网红主播,更感兴趣的是他们所能够引发的现象,而当回归到自然人状态的时候,他们身上到底有多少个人魅力让观众还能继续关注,才是其能否真正出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