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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2月10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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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DF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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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名《花冠病毒》
◆作者:毕淑敏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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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罗纬芝瘫在椅子上,难以置信。当普通老百姓为从电视中得知死亡人数多一个而忧心忡忡,为少一个逝者而欢欣鼓舞的时候,哪里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数字游戏。
联席会议后来又讨论了什么事情,罗纬芝脑海里基本上空白。她被数字游戏炸得几近昏厥。直到会议散了,人们离去,她还烂泥也似地蜷在沙发里,缓不过劲。袁再春走过来,看着她说:“你,没事吧?”
罗纬芝有气无力地说:“没事。主要是吓的。”袁总说:“吓什么吓?你并没有见到真正的花冠病毒感染者!”罗纬芝倔强地说:“我并不怕病人,怕的是这种虚伪。袁再春眯缝着眼睛说:“小姑娘,真相是残酷的。你既然加入到知晓真相的队伍之中,必将付出代价。”罗纬芝依然沉浸在惊惧中,说:“如果数字的差异越来越大,怎么办呢?”袁再春面无表情地说:“数字的存在,应该代表希望。如果这个数字最后大到包括了我们所有的人,那么这个数字,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罗纬芝哆哆嗦嗦地说:“有那么悲观吗?”这姑娘显然被吓坏了,袁再春作为总指挥,应该给手下的工作人员打打气。袁再春退后一步,双肘抱肩道:“可能比你想的还要悲观。对于把特采团派来的原因,我能想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们有可能全军覆没。到那时候,为了给后代留下关于这场灾难的详尽资料,除了录像录音图片视频等等,还需要文字。”
罗纬芝说:“我已经看了有关资料,觉得于增风先生对花冠病毒的描述很珍贵,既理性又感性。我希望能见见他。”不料袁再春陡然间变了脸,毫无商榷地回复:“你不能见他。”罗纬芝好生纳闷:“为什么?”袁再春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强硬和失态,解释道:“他本人在A区,你在C区。如何能见?”看到罗纬芝灰心丧气的样子,袁再春动了恻隐之心,他叫来自己的秘书朱伦,让他给罗纬芝找出一份资料。这是于增凤关于花冠病毒的思考。因为没有正式发表,尚处在内部传阅阶段。
晚上,罗纬芝在自己居住的207房间,打开了资料。一种冰冷的气息从纸袋中弥漫而出,森严可怖。这种医疗文件,还是大白天艳阳高照时分看吧。不然的话,就算是有李元送给她的白色粉末相助,只怕也睡不着。
花冠病毒有长达一周的潜伏期。起病并不很急骤,甚至可以说有一点温文尔雅。最初对人体的进犯,是轻微与缓和的,像一场风寒引起的感冒。之后逐渐发病,轻微的头痛和浑身酸痛日趋严重,发热伴随着咳嗽,痰中开始出现血丝。直到这时,病人的全身状况也不是很不堪,有些人甚至可以坚持上班。正因为这种欺骗性,才使它后续的杀伤力,变得极为凶残。
持续不断的头痛和酸痛,加之越来越频烈的咳嗽,终于在某一个时段,引发不可抑制的腹泻。刚开始泻的是粪便,然后就是灰红颜色的液体。之后水中出现米粒样的碎片。病人常常在出现腹泻后的几十个小时内死亡,因为那些排泄物,并不是普通的食物残渣,而是被病毒分解的肠管。那些米粒样的东西,就是脱落的肠粘膜。想象一下,一个人肝肠寸断是什么景象!对于花冠病毒感染来说,这不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血腥现实。
于增风附有多例病理解剖报告。其中最早的一份,尸体已经溃烂。我要求自己像炮火下的白求恩一样冷静。病人冰冷潮湿的身体以前是属于他的,现在是属于我的。我先打开病人胸腔,看到的是一个盛满了灰烬的桶。
◆书名《花冠病毒》 ◆作者:毕淑敏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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