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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留在味蕾上的树
  • 2012年03月12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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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红梅
  所有的瓜果中我最喜欢杏子,所有的树木中我也最喜欢杏树。
  几十年前,姥姥家的院子里有两棵大杏树,那可是姥爷的宝贝、姥姥的命根子,那个年代,树上的杏子很多时候就是家里的油盐。
  早春,两树粉白的杏花把姥姥家的大院子装点得春色满园。周末我赶到姥姥家缠着要两枝杏花带回家,姥爷黑着脸不语,姥姥望望姥爷也不说话。没办法,我只有失望地回家,回到家却看见我的小篮子里有两枝小小的杏花正在努力开放。我开心地把它们插在小瓶子里,期望它们一直这样灿烂下去。
  初夏,我们表兄弟姐妹几个都去了姥姥家,望着树上青青的杏子馋得流口水,可是谁都不敢靠近,因为姥爷就在我们身后黑着脸站着呢。晌午,大人们都回屋歇晌了,弟弟和表哥拿着竿子悄悄走到杏树下面,仰起头,看哪个杏子带了粉头,竿子刚刚举起,姥爷咳嗽一声,弟弟的竿子落在了树上,表哥抓起打下来的杏子就跑,留下吓得不知所措的弟弟站在那里,姥姥走过去一边小声训斥着弟弟:“还不能吃呢,你打下来是糟蹋!”一边拾起掉下来的杏子分给我们,我们高兴地抓着杏子跑了。
  下一个周末我们再过去,树上的杏子已经不多了,但都是又黄又大,姥姥指挥着表哥和弟弟摘下来一一分给我们。等我们吃完,再给我们一些带回家给爸妈。临走姥姥还会在我们每人的兜里塞上五毛钱,边塞边说:“这是卖杏子的钱,给你们一人一点去买本儿和笔,可别乱花了啊。”杏子给我留下了许多酸酸甜甜的记忆。
  初夏还有一种只甜不酸的果子——桑葚,尽管它紫乎乎的,甜得发腻,但我还是喜欢。在我的记忆深处一直有这样一个画面:妈妈穿着月白的衣裤在桑葚树下面仔细地寻找成熟的果子,我穿着粉色裙子端着一个小碗接着摘下的果子。果子洗净,坐在树荫下一颗一颗地吃着。奶奶出来,我把果子喂给奶奶吃,吃完,奶奶指着一棵笨槐说:丫头,那是你的嫁妆,你出生的时候爷爷给你栽的,等长大了用它做个柜子陪送你。二十多年后,我要出嫁了,那棵树才碗口粗,根本做不了什么,不过童年和少年时期我一直在它的树荫下吃饭学习,它见证了我的成长。
  记忆深刻的还有香椿树。我们家人都爱吃香椿芽,妈妈在小院里种下了两棵香椿,每到春天妈妈都会捎给我们新鲜的香椿芽,让我们唇齿留香。 
  很多年了,先是姥爷走了,接着是爷爷走了,后来是奶奶走了,最疼爱我们的姥姥也走了,那些树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可是那些味道还没有消失,一直留在我的味蕾里。趁着春天,我也要在小院里种下一些树,让那些味道一直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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