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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4月06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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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爱涛
又是一年清明节,我们姊妹仨带着家人踏着小草走向陵园。挂着露珠的柳丝随风摇曳,像母亲的手拂过我的面庞,低风呜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哀婉的故事……
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在乡下老家结识了小他六岁的女人,要和她结婚,在征求儿女意见时,我没吱声,母亲去世不到两年,突然给我们找个继母,对我来说是很难接受的。所以我没表态,也没反对。继母在我们冷漠态度中来到父亲身边。继母早年丧夫,女儿远嫁国外一直没回来。
后来,父亲因病去世,继母搬回乡下一个人生活,她知道父亲过世后,我们之间的纽带不复存在,也不愿蹭在这里,后来听隔壁邻居说,继母回来过几次,在落锁的门外站了半晌又一声不吭地离开。
有天,邻居打来电话说,继母雨天上山为父亲扫墓时不慎跌伤,已经半个月没下床了。我征求妻子的意见,是否回家看望继母,妻子冷不丁说:“腰伤骨折又死不了人”,一句话把我回去探望继母的念头打消了。再问二弟和三妹,都说工作忙脱不开身,最后我们都没回去,只是各自汇点钱。
有一天,在小区前十字路口发生一起车祸,听说撞死一位乡下老太太,事不关己我径直回家,到家后接到电话说继母出车祸了,我一溜小跑到车祸现场,路上一直祈祷千万别是继母,但我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一泊鲜血,刺眼的煞红,还有一个帆布包,也就是那个帆布包把我的所有防线彻底击溃,是继母……
我们赶到医院时,继母已经安静地躺在太平间了。工作人员询问我们是不是死者亲属,我泣不成声地点头,“是……,我是……儿子……”
他交给我继母的遗物和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89000元钱的存折和一个字条。“这是你大姐(继母亲女儿)汇得钱,我没舍得花,留给你们仨用吧,也算我没白应你们一声娘……”
读完信,我的头在冰冷的水晶棺上磕得咚咚响,“娘……娘……原谅我吧”,任我哭天喊地也叫不醒继母。
娘,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害了你。你不等这三个不孝儿女悔悟就撒手人寰,你不给我们一个弥补罪过的机会,我们也将终日生活在良心的谴责与煎熬中,永远背负着无法偿还的感情债务。你以继母的身份把生母对儿女的爱毫无保留不求回报地给了我们,娘啊,我想下辈子还做你儿子,孝顺的儿子。娘,愿你在九泉之下安息!
风,依旧在吹,花还在静静地绽放,我曾以为可以永远守在它们身旁,它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我想,继母还是生母,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给了我们生命、生活和一颗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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