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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04月2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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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延明
在我们家乡,清明节吃煮鸡蛋的习俗,据说,已有上千年历史了。
每逢清明,全家人聚在一起喝着美酒,吃着美味佳肴欢度节日时,我那已进入耄耋之年的母亲,总会讲起当年我二弟那“一个鸡蛋见孝心”的故事。
那是20世纪60年代初的事了。当时物资匮乏,我家人口多,底子薄,粮食不够吃,没有经济来源,母亲精心喂养的6只老母鸡,就成了家里的“小银行”。我们虽然每天都能听到母鸡下蛋后“咯咯嗒!咯咯嗒!”的叫声,但一年到头全家人谁也不舍得吃一个煮鸡蛋。即使过清明节,为了图个吉利,母亲也只不过用两三个鸡蛋,外加一些玉米面和青菜,做一锅鸡蛋疙瘩汤,让全家人美美地喝上一顿。
目睹此情此景,从小就特别孝顺老人的延昭二弟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含辛茹苦的母亲,在清明节这天吃上一个囫囵煮鸡蛋!说来也巧,就在二弟考入县城高中读书的第一个清明节,他的这一愿望实现了。
清明节这天吃早饭时,学校食堂分给住校生每人一个煮鸡蛋,二弟如获至宝。眼看着周围的同学手拿着鸡蛋,迅速剥去蛋皮,三口两口便将鸡蛋吞下了肚,自己也直流口水。可是,当他想到慈爱的母亲,想到自己的心愿,就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中,将热乎乎的鸡蛋送到母亲手里。
然而,学校离家30多里路,当时既不通公交车,自己又无自行车。要是靠步行往返,第二天就会耽误上课。想来想去,二弟决定等星期六下午放学后再送回家。为防止时间长了熟鸡蛋会变坏,他便用纸将鸡蛋包好,放在宿舍阴凉通风的窗口处。星期六下午一放学,二弟便拿起鸡蛋大步流星地往家赶。
一进家门,汗流浃背的二弟便急忙拉着母亲的手说:“娘,我给您送煮鸡蛋来了,您快吃吧!”
母亲用颤巍巍的手接过鸡蛋,随口问道:“哪来的?”
“学校发的。” 二弟回答
“发了几个?” 母亲又问
二弟说:“就发了一个。”
母亲听了,动情地说:“孩子,过清明你也没捞着在家喝碗鸡蛋汤,这个鸡蛋咱娘俩一人一半吃了吧!”孰料,鸡蛋刚掰开,一股臭味竟扑鼻而来。见此情景,二弟心里顿时火烧火燎,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这个鸡蛋你放了几天了?”“正好6天。”听到母亲的问话,二弟迅速揩去泪水,微笑着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早吃了呢?”“我想让娘能吃上一个囫囵煮鸡蛋......”
儿子的一片孝心,让娘的眼泪立马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二弟自穿上军装后,几十年来一直工作在军营。后来虽然当了军职领导干部,工作紧张而繁忙,但他对长年住在乡下的父母却始终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不仅按时往家寄钱、捎物,而且逢年过节还总是挤出时间带上各种营养品回家探望。
这些年,农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因此,每当我们从城里带着礼物回家时,年过八旬的老母亲总是不停地唠叨:“你们以后再回来,什么吃的用的都别带啦,咱家的生活天天像过年。如今可不是你二弟当年步行30里路给我送鸡蛋吃的时候了……”
是啊,虽然现在的生活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但我一直记着母子情深,越发觉得二弟的孝心可贵,孝心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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