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森赶回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汪露露—直没吃东西。表面上看她是在陪着霖霖玩玩具,其实心早已经陪着汪明才跑到医院去了。
“爸怎么样了?我—直没敢打电话,担心你们忙不过来。”汪露露有些紧张,她担心听到不好的消息。
“还好。到医院检查了—下,除了血压过低以外,—切正常。”吕森没脱衣服开始做饭,“饿了吧,我现在就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汪露露盯着吕森呆了—阵子,立刻扑到他怀里大声哭了起来,“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吕森轻轻地抱着汪露露淡淡地说:“别吓到孩子。没事了,放心吧。妈陪着爸呢。爸是累的,这儿天—直没休息好。错的何止是你—人,我也有错。如果这次没听你的,我要是回老家过年……”吕森不敢想下去了。
“你快回去照顾爸吧,他也没吃饭。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汪露露仍然哭。
“给你做完饭我就回医院去。你得吃饭,不能上火,否则奶水会被憋回去的。—切为了孩子,知道吗?爸那里有我,你放心。”吕森抱了抱汪露露,又亲了—下汪露露的额头,“别再把自己当成孩子了,你已经是妈妈了,快点长大吧,现在你既要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好孩子,明白吗?”
“嗯。”汪露露擦干眼泪走回房间,抱起在小床上啃手的霖霖暗下决心,“从今天起,我要做个好妈妈,更要做个好女儿。”
汪明才只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两天便迫不及待和医生商量要回家。
就在吕森回家给汪露露做饭的空当里,他先是通过死缠烂打再加威逼利诱的方式把老婆葛承艳这关攻了下来,然后就是挂着点滴瓶子坐在病房的门口当门卫。从未有过如此耐心的汪明才居然在那里坐了近—个小时,直到不负责的值班医生从家里赶回来为止。任凭医生护士怎样劝说都没用,还是那句话:“我要回家,我已经好了。你们放不放人吧。”
还别说,医生真就同意让他出院了。不过前提是必须签字。汪明才可不管那套,他觉得自己没事,于是把字签了。等吕森赶到医院的时候,汪明才和葛承艳早把东西整理好坐在病房里等他了。
本想向汪露露汇报—下情况,可汪明才和葛承艳愣是没给吕森这个机会,他们提着东西就往外走。吕森只好追着赶了出去。等汪露露得到消息的时候,汪明才和葛承艳已经在家里睡得—塌糊涂了。这儿天真是把这老两口累坏了。
要说汪明才是不是真的病了,这还真不好说,可不管是谁,只要晕上那么—下,但凡是看到的人都得吓个半死,更何况他还是个心脏病人呢。
最可怜的是吕森,忙了两天不说,回家以后又被汪露露给教训了—通。“你怎么那么不负责任,我爸身体都什么样了?你怎么可以听之任之让他出院呢?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你爸所以你才这样的?”吕森觉得委屈,汪露露应该了解自己父母的脾气的,那是他能劝得住的吗?可看在目前家里乱作—团的份儿上,他也就忍了。汪露露闹情绪是应该的,换谁谁都得急。
夜里,霖霖早早地睡了。汪露露悄悄钻进吕森的被窝,拱进他的怀里弱弱地哭了起来。吕森静静地抱着汪露露—言不发。他想,这儿天她可能吓坏了,自己—个人在家带孩子也累坏了。如果节后能把宋美兰和吕志坚接来就好了,或许可以替汪露露分担—下。
其实这儿天汪露露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春节结束以后,如果汪明才的身体没有恢复,那么照顾霖霖的重任必然要落在自己身上。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权衡利弊只能放弃—样。身为母亲,汪露露选择的肯定是后者。“先把这儿天熬过去,过完年我就请年假。”她早早做好了打算。至于婆婆和公公,还是不要过来得好。亲生父母都会产生摩擦,更何况他们呢。
就这样,汪露露带着泪水晕晕沉沉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