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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消失的渔民
  • 2010年10月02日 作者:
  • 【PDF版】

    南海沿岸渔场:金色小沙丁鱼、鲐鱼、鲔鱼、金枪鱼,目前保护较好

    北部湾渔场:沙丁鱼、比目鱼、鲳鱼、鲭鱼;刺鲳、银鲳鱼逐渐减少

    我国四大渔场主要鱼种。制图:石岩

    本报记者 张榕博

    “他们既不属于陆地,也不属于海洋”。在英国作家菲兹杰拉德的小说《离岸》中,她这样描述生活在船上的人们。

    在21世纪最初的10年间,渔民———青岛这个滨海城市中最不可缺少的职业,随着城市化进程以及近海渔业资源消失走上陆地,远离渔船。

    “谁会在乎这最后一网鱼?”已经离开、或正在离开的渔民们不会在意。近海鱼没了,谁还会去当渔民?开餐馆,搞养殖,当鱼贩子,外出打工,都比当渔民强。但那些自小吃惯海鲜的滨海市民,如今只能对着来自远洋捕捞、二三斤的黄花鱼咽口水了。“一千多元一条大黄花,谁吃得起?”

    渔民这一职业的消失,或许,正是我们吃不着真正海鲜的前奏。

    崂山区南姜码头

    旧村改造后有了新选择

    “出海一上午,就打了这么一百来斤的小鱼小虾,卖都卖不上价,不干了。”9月29日一早,崂山区沙子口南姜码头渔民王传忠恹恹地上了岸。

    “你看看,在近海只能打出这点东西,都不够油钱。”王传忠打开船舱,皱着眉头用桶舀出自己这次出海的“战利品”:少量的10厘米左右的虾虎外,更多的是连手指头粗细都不到的小鱼小虾、酒瓶盖大小的螃蟹、鸡蛋大小的八带……

    临近中午,鲁崂渔3082和3402也回船靠岸。买海鲜的市民立刻围了上来,一看满舱的鱼子鱼孙,人群立刻又散开了。

    “今年开海后收成不好,什么也打不上来。”渔民们纷纷摇头。

    开海不到3个星期,不同版本的“禁海”条例便来了。

    “早上渔政部门来了,说我们的网太密了,国庆后要换网眼大的,不换就罚钱。”渔民孙师傅说。

    “海货难打,渔网还要开大,打不着了大不了转行。”在码头等待丈夫的吕女士说。

    吕女士并没有说笑。

    今年,已有近百年历史的南姜码头等四个渔业社区将进行旧村改造,新的沙子口将被打造成为滨海特色小镇。地产商跃跃欲试,想把这一区域改建成青岛的“新八大关”。

    曾经的码头将要改头换面。虽然每年的开海照常来临,但南姜渔民却多了许多选择。

    “谁会在乎这最后一网鱼?”南姜码头上,1983年出生的小伙王超说,如今南姜村里,几乎不再有他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打鱼,大家都到外地打工去了。如果旧村改造后住上楼房,家里连放渔网的地方都没有。

    崂山区海洋渔业局渔政处工作人员郭先生说,从上个世纪末开始,青岛周边的渔村不断减少,2002年前后,山东头、麦岛等渔村因为城市发展相继消失。2006年,石老人海域的王家村渔业社区也成为城区。从2004年至今,崂山区2000条渔船减少到现在的1464条,渔业从业人员从5000人减少到2000人。

    “很多人因为土地开发发了家,有开饭店宾馆的,还有做小买卖的,这部分劳动力很快就被城市消化了。”郭先生说。

    即墨鳌山卫镇老渔村

    渔民的热情被资源枯竭耗尽了

    “谁会在乎这最后一网鱼?”

    在即墨鳌山卫镇于家沟村,今年52岁,打了30多年鱼的老渔民于树银回忆说,当初他让两个子女继续打鱼时,他们也说过同样的话。

    沿着青岛市滨海大道出城40分钟,明朝时期就已存在的渔村鳌山卫镇便出现在面前。虽然只有零星城市化迹象,但近海渔业资源枯竭正在耗尽这个古老渔村最后一批渔民的热情。

    鳌山卫镇政府工作人员毕先生说,最近5年,整个小镇船只减少了四分之一,目前仅六七个村庄主要还在从事渔业捕捞。

    于树银张开手,让记者握。这只手满手老茧,根本握不动。

    “瞧,这就是老渔民撒网、收网干活的手。”于树银的两个孩子,现在即墨即发集团做纺织工,一个月挣两千多元,不愿再当渔民。

    于树银说,上个世纪70年代,村里年轻人几乎都出去打鱼,那时打到的鲅鱼能有一人多高。到了上世纪90年代,最大的鲅鱼有一米多长。他们这一代人有的不再打鱼,有的改为养殖。到了现在,他们村300多户人家基本没有从事渔业捕捞的了。

    中科院海洋研究所专门从事海洋渔业与环境研究的窦硕增教授说,中国近海渔业的枯竭在最近一二十年表现得尤为明显,特别在黄渤海域,主要经济鱼种如红加吉鱼、鸦片鱼、带鱼等鱼种濒临灭绝。作为标志鱼种的小黄花鱼虽然资源得到一定恢复,但重量在二三斤的大鱼十分罕见。而10年前十分常见的中国对虾,现在也基本靠养殖。

    最近几十年,由于过度捕捞和环境恶化,渤海三湾现在已经无法形成渔场,烟威渔场、黄河口渔场不复存在。山东仅莱州湾一带尚有一定渔业资源。“世代以来依靠小船在近海捕捞作业的大量渔民,现在几乎面临无鱼可捕的失业状态。

    而在于树银口中,他曾经七天七夜与“满浪上空”的风暴搏斗的传奇,也只能给孙辈唠叨了。

    青岛市老城区小港湾码头

    渔民改行不愿再玩命

    青岛市老城区的小港湾码头,中午时分,几条渔船整齐地停靠在码头,海面显得十分清静。

    17岁就开始在这里捕鱼,今年41岁的张小兵说,十年前的捕鱼季,这里到了中午就能停下百十艘渔船,现在不足10艘。

    与小港湾码头一墙之隔的青岛水产品批发市场,张小兵就在这里摆摊卖海鲜。

    上午10时,整个市场只有蟹虾和少量贝类在卖,因为没生意,几个商贩在下象棋。记者凑上去与他们聊天,他们扭过黝黑的脸,只是冲着记者笑笑,并不言语。

    “捕鱼的都是木头,来,咱俩拉拉呱”,张小兵说,他跟前这几个伙计以前都是渔民,在海上单调惯了,不爱说话。

    “眼前的这片海,已经不再是10年前的样子喽。”张小兵说,约有六成鱼种几乎都绝迹了,一种带“翅膀”的飞鱼,以前是网中常客,现在被他珍藏在家中当标本了。

    捕鱼量的减少最终改变了张小兵们的生活。张小兵有许多一起出海的兄弟,现在有开饭店的、跑货运的,也有做外贸的,只有他还在干着跟鱼有关的职业,但即使是卖鱼,也因为打上来的鱼少了,钱也挣少了。

    张小兵说,上个世纪90年代,有三种职业因为危险和单调没人干:捕鱼、下矿井和当油田工人。“捕鱼年年死人啊,那时每个村一年因为捕鱼死个二三十口子人是常事。现在虽然人身保险能赔19万,但谁为这点钱出去玩命?”

    “现在不捕鱼了,我一点也不后悔。”张小兵坦言,出海遇到台风,回家的时间就要推后几天甚至半个月,中间缺水断粮,白天风吹日晒,这种苦涩只有渔民自己知道。“很多人精神抑郁,回来很长时间不会说话了。”

    即便如此,张小兵还留着一只小船,偶尔出海钓鱼过过瘾。

    “咱们中国的捕鱼技术是先进的。”张小兵说,在公海上,见到最多的是韩国人,他们向中国渔民要得最多的一是技术,二是白酒。中国渔民都知道在礁石间下锚撒网,可是韩国渔民却在礁石上下锚,往往中国渔船已经鱼虾满舱了,韩国渔船还要在海上逗留多日。“不过现在技术再好也不行了!”张小兵说,近海鱼少了,渔民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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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将为百姓餐桌端上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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